薔薇女伯爵 第三部.名利場 97.撕掉面具的魔女

作者 ︰ QueenSeven

菲利普臉色蒼白,頭腦早亂成一鍋粥,不知道如何是好,擔憂的看向瑪利亞,心下也是驚訝的,居然是和雷歐,菲利普太清楚雷歐的本性和原則,想象不出到底發生什麼事瑪利亞和雷歐會有這種關系。一邊惱怒害怕雷歐耍了瑪利亞,一邊又隱隱的覺得不對,瑪利亞是自己名義上的女朋友,雷歐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他不會做出這種事。

可憐的雷歐,你的信用太差,連最好的朋友也覺得如果男女方面出了什麼事,肯定是你的責任。

瑪利亞低著頭,沒有人看得清她的表情,議論聲越來越大,雷歐面無表情的接受眾人詭異的探測目光,看向瑪利亞不停顫抖的肩膀……她不是,哭了吧?

菲利普也是這麼想,搭上瑪利亞的肩頭,溫和但堅定的說「瑪利亞,你沒事吧。」

愛倫最先跳出來「菲利普,你沒看到這張紙上寫的東西嘛,為什麼還要維護她?哼~我看你最好和她斷絕關系。」愛倫的開口好像一個號召,再加上菲利普的形象一向完美,不少嫉妒和不滿瑪利亞如此行為的女生也加入聲討。

愛倫得意的看向自己造成的局勢,她其實是最嫉妒瑪利亞的一個人,如果說曼德拉是因為雷歐和自己父親的事情討厭瑪利亞,梅露西娜是因為走投無路的決絕。那愛倫就是看不得有人比她更有才華,更美麗,更引人注意,她無法忘記,兩年前只是短短幾個月瑪利亞就輕易得到女生的敬慕,那些本來都是她的跟班,她幾年的時間,只令那些牆頭草毫無猶豫的就投向瑪利亞。

「瑪利亞,你真是我們貴族小姐之恥,我看還有誰會娶你這麼名聲狼藉的女人。」愛倫用高高在上的態度下了論調。

其實這一切都發生的很快,從紙張突然飄落,到大家的訝異,很多人此時還震撼于這個消息,完全沒反應過來,听到愛倫的責問終于把注意力轉移到台階中央,那個低頭顫抖好似哭泣的身影。

瑪利亞抬頭,眾人才看清,不是難過,不是羞愧,不是哭泣,而是笑,自信到張揚囂張的笑容。

紅眼魔女露齒一笑,挺直了背脊,除了奇異的血腥還有莫名的殘忍「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愛倫對瑪利亞的這種反應相當驚惶,在她看來,瑪利亞只能作為失敗者跑出舞廳才是唯一逃避的方法,所以瑪利亞一囂張,愛倫反而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有這種感覺的不止愛倫一個。

「我和你們這些貴族小姐的目標從來都不一樣啊。」瑪利亞輕巧的一句話就把自己和其他的少女隔開,引來所有人的注目,低沉的女中音帶著蠱惑「我從來沒想成為某某伯爵夫人。」這句話確實是太自以為是了,你以為伯爵夫人是路邊的大白菜嗎,還一副嫌棄的樣子,偏偏這個樣子的瑪利亞任何人都無法打斷,仿佛有什麼魔力,令人不自覺的相信她所說的話。

「我只想自己當伯爵。」

全場嘩然,沒有女人在大庭廣眾下怎麼說過,這種熊熊燃燒的野心,從來都是喜愛裝柔弱的貴婦們避之不及的,而瑪利亞就這麼,在這種被人指責的情況下,在剛傳出來丑聞難堪的形式下,堂而皇之的說出來。

好像最高貴的女神,帶著令人折服,沉迷,貢獻的意味,自信的說出這麼大膽的話居然讓人有一種就是如此的錯覺,無法質疑她的話。

「我不知道你們天天在舞會上勾心斗角,爭風吃醋有什麼意義。」瑪利亞用禮貌含有不屑的話定義了這次丑聞,女生的小斗爭而已。

然後瑪利亞轉為嚴肅,用莊嚴的辭令「奈爾將軍和家父才是我的目標,驅逐凶殘的獸人,維護帝國的榮光。」簡短的轉折,卻帶著奇異的煽動性。

「我的理想不是找個人嫁了,也不是為幾匹賽馬募捐。」瑪利亞似笑非笑的掠過曼德拉的身影,曼德拉身邊的雷歐一怔,瑪利亞和別的女生確實不同,渾身散發出令人無法反抗的強者風範。

「為了帝國的和平,為了帝國的利益,我願意付出自己所有的力量和才華。」

「為了恩斯特永不朽的旗幟」

魔怔一般的掌聲,還有人雖然沒有被繞進去,但是瑪利亞已經說得這麼大義凜然不得不鼓掌。巧言善辯,偷換概念,怎麼說都行,這就是瑪利亞的狡詐。

「生而高貴的貴族,不是我應該驕傲的命運。」瑪利亞筆直的站好,完全拋棄了柔美和風情,帶著一種軍人的嚴肅「高貴不是來源于血統,而是我們的本心。」

「我的尊貴也不需要一個男人來維持,邊境蠢蠢欲動的時候,我沒有精力解釋一個花邊新聞。」瑪利亞從骨子里透出鐵血的意味「如果誰還有什麼疑問,歡迎在我們佔領獸人部落的時候詢問。」如此強盛的自信描繪出的美好場景,哪怕再圓滑的貴族都會動容。

說著軍人該說的話,做著政客該做的事。

兩年前的雪花舞會瑪利亞為了維斯法爾背了黑鍋,此時,再沒有人能牽制她的強勢,掩蓋她的光芒。

魔女理應佇立在萬人之巔。

被人忌憚,怨恨,害怕,嫉羨,咒罵的送上神壇。

狡猾,卑鄙,無恥,甚至厚臉皮的瑪利亞,終于完全月兌去少女這個身份的影響。成年舞會,本來應該是名媛成年可以婚嫁的分水嶺,到瑪利亞這里,卻變成一場無可爭議的誓師大會,瑪利亞所說的話意義太重,反而顯得之前所有名媛的發言蒼白可笑到幼稚。

瑪利亞蟄伏8年,第一次在世人面前顯露自己應有的光彩。沒能力的時候要裝恭順,現在的瑪利亞手掌物流樞紐,上有公主賞識,腳踩走私而來的滾滾金幣,本身還有著魔法師身份做後盾,薔薇商業協會遍布人類國度,身邊聚集鐵皮一般堅固的伙伴。

偽裝只是手段,從來都不是目的,瑪利亞已經受夠了和小女生這個層次的勾心斗角,干脆一勞永逸的獨立于外。瑪利亞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不是那些庸庸碌碌忙于勾引男人的菟絲花。

如果不是沒人能理解,瑪利亞甚至想說出《通靈王》的名言「……太渺小了。」

對于那些從10歲開始辛苦學習,只為了嫁個位高權重的貴族這種行為,瑪利亞嗤之以鼻,依附別人而活,瑪利亞想都沒想過。

強者不會依靠別人,強者只相信自己。

瑪利亞本身的實力遠遠不及那些高階職位,但是瑪利亞有顆真正的強者之心。

瑪利亞再不是那個任人宰割,殺一個意圖侵犯自己的‘一代貴族’還要找理由的小女孩。

時光似流水,溫柔又殘酷,這是一個新的時代的崛起。

世界的最強音已初露端倪。

而此時見證瑪利亞褪去溫和假象的眾人,只是感嘆于瑪利亞不尋常的美,是的,瑪利亞的豪言壯志在大貴族的眼中,更類似一個小孩子的表決心,勇氣可嘉但還有待驗證。不過沒關系,反正時間這種東西,永遠不會隨著人心而轉移,緩慢而堅定的步伐才是歷史的節奏。

雷歐有些痴迷的看著台階中央的瑪利亞,雷歐從來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歡瑪利亞什麼,雷歐比大多數人都更了解瑪利亞無情,殘酷,虛偽的本性,從這一點看倆個人類似。但是雷歐終于找到了不同之處,也是瑪利亞吸引自己的關鍵。

雷歐從來都安于自己貴族的出身,只想玩樂般過完應該有的糜爛腐敗的一生,練斗氣是因為自己喜歡搏斗時忘卻雜念的專注感,流連花叢是自己唯一的愛好,吸引無知的女人是特長,無聊到一眼就能看到盡頭的紈褲人生。

瑪利亞令他看到不同的風景,美不勝收的可能性。

好女人可以令男人成長,瑪利亞或許不是好女人,但是她的確令雷歐成長。

瑪利亞的美是一種強勢的美,力量和權勢只能讓她更美。蒼白的臉,烏黑的發,血紅的眼,對比的組合讓瑪利亞溫和時只是有些魅惑,更多的是偏于天真優雅的好感,一旦拋去面具,鋒利的美感更震撼人心。這不符合恩斯特的審美,但是沒人敢說瑪利亞不美,廢話,非要等這個不尋常的魔法師貴族給你扔白手套才贊美嗎。

雷歐異常識趣,簡直識趣到挑釁,寂靜的大廳里響起雷歐單薄的掌聲「抱歉了啊菲利普,不過那一次可不是意外。」赤|果果的打量欣賞「誰讓瑪利亞小姐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人。」就差沒吹口哨。

這不是表白,而是調戲,還是大庭廣眾之下調戲最好朋友的女朋友,在剛爆出兩人有一腿之後,要不是菲利普和瑪利亞是作假,換個人非得揍死雷歐這混蛋。

菲利普無可奈何的苦笑,不知道要怎麼演被雙重背叛的角色,苦澀的微笑反而被人誤認為好人的無奈,眼看就要上演兄弟倪牆,瑪利亞按住菲利普,冰冷不容反抗的說「禮儀女侍,該最後一對了,舞會已經耽誤很長時間了。」拉過菲利普從側面下台階,太過當然的語氣給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女侍一個很好的提示。

「最後的是史蒂夫?愛倫小姐,史蒂夫伯爵夫人主持的史蒂夫沙龍是帝國最文雅的沙龍之一,從中更是發掘了無數才華驚艷的藝術家。」

愛倫還在恍惚,局勢就這麼被瑪利亞扭轉了?她可是背著菲利普和雷歐……和雷歐才是關鍵雷歐剛才還贊美她是最漂亮的女人,帝國最年輕,最出名,前途最光明的兩個好朋友差點因為她當眾吵起來,她怎麼還能若無其事的站在舞池邊,她怎麼還敢,她怎麼這麼不要臉?

愛倫姑娘,你真相了,瑪利亞的羞恥心的確少得可憐。

愛倫在困惑中腦子都不帶思考的念著發言卡,接著真相「我必須要感謝我的舞伴,身為王子明明只喜歡男人,還要假裝對我有意陪我出席舞會……」

全場更是嘩然,愛倫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念了什麼,詹妮弗抓緊自己女僕裝的圍裙。本來已經無心舞會的人都停止了對之前那一幕的猜想,如果說剛才是暴雨來襲,那現在就是海嘯末日。皇室的事情一旦沾邊就是死,可是這麼多人在場,瞞也瞞不住,或許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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