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利亞偷偷到軍營最邊緣,一只獸人部落傳信用的蝙蝠鳥早已等在那,瑪利亞把給狐狸王子的信綁到蝙蝠鳥的腿上,心下卻想著大衛。
畢竟兩個人一開始約定是瑪利亞殺了部落三王子,而狐狸王子宰了大衛,沒想到獸王會突然插一腳。瑪利亞已經從狐狸王子那知道了,獸王之前確實是病了,重病,會死的重病。只不過本來還可以拖個五年的生命用秘法來了個半年的回光返照,不但算計了奈爾將軍,保護了處境甚危的部落,留了個力攬狂瀾的好名氣,還死前過了把癮,手段好生了得。
現在馬上要議和了,瑪利亞干掉了獸人三王子,大衛卻被奈爾將軍護在旗下沒有機會,第一次合作雖然狐狸王子沒完成,但是也說不清誰吃虧誰佔便宜了,畢竟殺掉一個獸人王子瑪利亞也得到了不菲的贊譽和軍功。
瑪利亞對接下來的走私還是很有興趣的,獸人需要糧食,而人類對獸人所飼養的馬匹和極北之地的寶石也有很高需求。這些貨物都是本地人不在乎的,走私起來根本就是一本萬利。至于所說的出賣國家什麼的,瑪利亞遠目,她還真沒博愛到喜歡除了華夏以外國家的地步。
一周後,帝都所派議和的人也終于到了,居然來了三位實權人物。
其中爵位最高的是薩利安伯爵,也就是雷歐的父親,沒什麼好說的,管錢一向都有一手,主要是和聯軍的人打交道,一些戰略物資需要清算。听到他的名字不少聯軍軍需官哀鳴一片,吃到手的軍血都得吐出來,不然就等著上軍事法庭吧。人家位置高壓根不怕得罪人,薩利安家族就是靠得罪人上位的,國外早有傳聞薩利安就是恩斯特手下的瘋狗。
爵位最低的是安杜馬利西?靡菲斯特爵士,但是身份都是最高的,他是議和的主要負責人,自從十年前被恩斯特大帝賞識,至今在外交方面都是說一不二的人物。瑪利亞第一次參加的璀璨舞會就是他舉辦的,雖然是個荷爾蒙男,但和他打交道的人卻沒一個喜歡他的,因為這丫在談判桌上太狡猾了,寸土不讓就算了,還特別喜歡用貴族的詠嘆調嘲諷人,偏偏說還說不過他。最輝煌的成績就是有一次,在會議上直接不帶一個髒字的罵暈了先帝的老臣,從此無人敢惹,暈在皇宮會議上太丟人。
最後一位是恩菲爾德伯爵,瑪利亞不爽他和愛麗絲的關系,他本人擅長的與議和也沒關系,但是耐不住他有一個出息女兒——曼德拉王妃,就是來打醬油鍍金邊的。
那邊議和之事還沒有定下來,但是物資已經開始交接了,瑪利亞作為一團之長自然要去找薩利安伯爵報道。
剛進帳篷瑪利亞先楞了一下,雷歐在沒什麼好驚訝的,找自己一年多沒見的父親這事多天經地義。但是伯爵你來軍營辦事還帶個交際花,帳篷里面完全是另一個天地,厚實的地毯,燻香的暖爐,還有那個家徽的屏風是怎麼回事啊
瑪利亞自問不是不懂享受的人,但是跟薩利安伯爵比起來就小巫見大巫了,人家就是有本事把一個破帳篷裝飾的跟寢宮一樣,雷歐也沒這個習慣啊,他的帳篷瑪利亞沒少去,和一般的軍團長一樣。不過也有可能是雷歐想和手下打成一片,薩利安伯爵就沒那個必要了,跟欽差差不多。
這些都不夠瑪利亞的一愣,瑪利亞驚訝的主要原因是薩利安伯爵帶得交際花居然是自己認識的熟人,‘舊年代’的頭牌舞娘——美狄亞。話說‘舊年代’的兩個老板都在前線,美狄亞沒人給放假就自己跑出來也太不把老板放在眼里了吧,‘舊年代’的表演是不是開天窗了?
雖然雷歐的產業就是薩利安家族的產業,也就是薩利安伯爵的產業,但是‘舊年代’還有瑪利亞的股份呢,前兩年嫖一下頭牌舞娘就算了,現在直接拐到軍營里,也太不講究了。
而瑪利亞最最驚訝的是,傳聞中薩利安伯爵可是比雷歐更老牌的公子,可以說雷歐到處留情又無情的做法根本就是年輕版的薩利安伯爵,只有那位早逝的薩利安伯爵夫人最後收得浪子的心。而伯爵夫人過世後,薩利安伯爵就成了沒人管的黃金單身漢,比雷歐有過之而不及,只不過雷歐喜歡和貴族小姐一起,薩利安伯爵更喜歡和不多嘴的貴婦或者聰明的交際花一起,父子都有自己的玩樂範圍倒也互不相干。
父子兩人關系不好也是因為這個,雷歐的邏輯瑪利亞倒也明白,我可以花心,但是你不能對我過世的母親花心,再加上伯爵對雷歐確實太過冷淡。薩利安伯爵不喜歡雷歐的原因,雷歐也和菲利普說過,伯爵是愛妻子的,不然當年不會結婚後忠心不二,可惜沒幸福幾年伯爵夫人就死于難產,雷歐在這種情況下活下來,薩利安伯爵或多或少會下意識無視雷歐的存在。
因為薩利安伯爵自夫人去世後就一直沒有和哪個女人保持半年以上的關系,所以瑪利亞驚訝的點很明確‘伯爵大人,您居然還沒玩膩美狄亞?這麼長情可不像您啊。’
這話瑪利亞當然沒問出口,實際上瑪利亞的表現相當好,看了一眼後立馬恢復正常,再客氣不過的行了個軍禮,按照自己的職務把報表交上,眼角都沒往雷歐和美狄亞那邊瞟。
之前的氣氛似乎還不錯,雷歐看到瑪利亞後勾了勾嘴角「父親大人,晚一點我再把報表交給您。」話說一年半的戰爭讓雷歐也成長不少,臉上的線條更堅毅了,樣子還是那麼迷人,但是銀灰色的眼楮深邃不少,野性和霸道也突出成一種魅力。
明明很好的氛圍突然一沉,薩利安伯爵語氣平淡的問「你沒有準備好報表來這里干什麼。」
雷歐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被父親一句話就喜怒不定的兒子了「當然是來看看您,我們已經快兩年不曾見面了。」
薩利安伯爵翻看著瑪利亞的報表,低頭沒有再看雷歐「沒必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瑪利亞魔法長比你小都知道該怎麼做。」瑪利亞低眉順目,薩利安伯爵不近人情怎麼扯上自己了,幸好雷歐早已習慣父親的這種態度,就是遷怒也不會到瑪利亞身上,只是瑪利亞覺得插到別人家庭里頗不舒服。
雷歐語氣有點冰冷「我是您的兒子,來看看您不是天經地義嗎,父親大人。」
「軍營中叫我爵位即可。」
雷歐深深的看向自己的父親「軍營中也沒讓帶交際花。」
看著雷歐大力轉身的出去,瑪利亞暗嘆,還是功力不夠,雷歐一對上自己父親就失去平時凡事不在乎的魅力,連幽默感也變得那麼差。
「美狄亞送客。」美狄亞眉眼一轉,明知道只是一種比較好听的說法,還是乖巧的出去,這就是交際花的聰明之處。帳篷中只剩兩人,薩利安伯爵接下來的話連瑪利亞也沒有什麼幽默感了「雷歐對你似乎情有獨鐘。」
難道剛才不是為了在外人面前掩飾薩利安家族的不和?其實是為了支開美狄亞單獨找自己談話?瑪利亞淡定的說「我不懂伯爵您的意思。」
「雷歐母親的花谷是薩利安家族的,雖然我很長時間沒去過,但幾年前還是听說了一些趣聞。」薩利安伯爵的表情很平常,配上所說的話卻讓人有種什麼都知道的感覺「雷歐以前沒有帶過女人去那里。」
花谷……瑪利亞很想問,那伯爵大人你知不知道那一晚其實是你兒子算計我啊。
「名媛成年舞會你表現的不錯。」薩利安伯爵一句話又秒殺了瑪利亞「軍營里走動的人也不少,雷歐不會想隱瞞和女人的關系,能做到這點顯然是你的主意。」
瑪利亞這才發現薩利安伯爵的可怕,明明剛來軍營幾天,卻什麼都知道,或者說,雷歐的什麼他都知道。自己和雷歐的小動作有些連潔西卡都不知道,薩利安伯爵卻輕易的找到了脈絡。應該說,不愧是薩利安家族的族長,恩斯特的財政大臣,帝國商業的掌門人,雷歐和薩利安伯爵比起來還是稚女敕了點。其實薩利安伯爵還是美大叔一個,在貴婦中的行情相當高,和靡菲斯特爵士差不多,只不過一個吃得到,一個吃不到。
薩利安伯爵到現在才認真的看向瑪利亞「雷歐之前不懂得什麼是責任,只是任性的尋找樂趣,虛度年華,在你第一次見面讓我去看雷歐的產業之時,我就明白你對雷歐的意義。長期的感情能讓一個男人明白什麼是責任,讓雷歐成長為一個成熟的男人,合格的薩利安族長。只是你的言行還沒有重視這件事的價值。」
瑪利亞此時心里和打翻五味瓶一樣,先是體會到了薩利安伯爵的厲害,再來是夸獎,最後是隱忍的威脅,可能自己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和雷歐的關系而有些在意吧,不過貴族中哪個女人會大咧咧的表面自己的情人是誰,她又不是富有的遺孀可以隨便嫖。薩利安伯爵似乎不滿意自己把雷歐當免費情夫的行為?切~雷歐還沒說什麼呢。
不過……瑪利亞完全不懂薩利安伯爵到底怎麼想的,說在乎雷歐,剛才表現的如此冷淡,說不在乎,又和自己說這麼多,話里話外都是維護自己的兒子。
瑪利亞假裝什麼都沒听到,優雅的行禮「打擾您的時間了,我先告退。」她不想再和薩利安伯爵打交道了,確實盛名之下無虛士。
臨走前,薩利安伯爵輕聲的一句話令瑪利亞出了一身冷汗「帝國的利益需要每個貴族的維持,蝙蝠鳥並不是常見的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