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疑點,瑪利亞一直沒有開口問,大概是瑪利亞的賣乖示好終于讓所羅門神父去掉了幾分懷疑,所以瑪利亞貌似無意的詢問他是怎麼知道‘巫妖復生’魔法陣的時候,所羅門神父遲疑了一下,還是回答「以夜之名。」
「?」
所羅門神父似乎不願意多說,模糊的回答「教會歷史上絕密封殺令第一名的組織,不知道從多久以前就是如此,里面全是黑暗法師,亡靈法師,術士這一類的人物。」
瑪利亞突然想通了「不光是教會吧,恩斯特應該也有他們的身影。」
所羅門神父面目表情的點頭,瑪利亞沒想到轉了一圈又回到原點,露西讓她找的應該就是這個組織,還有當年決斗時的獻祭卷軸,‘秘藥’康復中心,她去史蒂夫家族也是為了找線索,結果在教會其實早就赫赫有名?
能夠yin*所羅門神父這種教會高層墮落,還有各種改進後的魔法,瑪利亞呼吸變重,雖然沒有直接出現,可這個組織的存在就像一張巨大的網,在三國到處都有他們的身影,並且他們似乎並不是很低調,到底想干嘛?
任何組織存在都有原因,有目的,無非名利或者理想這一類的,那麼‘以夜之名’的存在是為了什麼呢?他的脈絡已經覆蓋所有的人類國度,從魔法紀就被驅逐的混亂邪惡陣營是想卷土重來?
瑪利亞搖搖頭,把發散的思維甩出去,現在輪不到她想這些,看得出所羅門神父並不想多說,瑪利亞還是評價了一句「以夜之名,名字稍微有些女性化啊。」
所羅門神父盯著瑪利亞,口干舌燥的說「听說創始人是一個聖階黑暗女法師。」
「難怪。」瑪利亞表面無動于衷,心下卻十分驚訝「創始人已經死了嗎?」。
所羅門神父的神情十分復雜「教會的存在有多久,‘以夜之名’的歷史就有多久。」
教會可是從魔法紀就有了啊,任何經過時光的淘汰還屹立不倒的存在都值得尊敬,瑪利亞發出真心的感嘆「好厲害。果然當世已經沒有聖階黑暗法師了。」
所羅門神父突然站起來,大聲的說「不,那位存在已經超越了聖階,她遲早會回到這個塵世,黑暗永不滅」
瑪利亞面對激動的所羅門神父沉默了,這怎麼越听越像邪教?
以夜之名,瑪利亞在心中記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瑪利亞用數個黑暗魔法和所羅門神父交換,才知道如何參加‘以夜之名’的聚會,當然這兩個人都沒懷什麼好心思,一個想著反正他馬上就死定了,一個想著自己成了巫妖後先奪取她的身體。
互相不懷好意的人在發難前相處的倒很其樂融融,無非就是看誰更高桿,殺與被殺,害與被害,都是公平的,成功沒什麼值得驕傲,失敗也不要怨天憂人。
黑暗中的人早早就明白了這個道理,人生就是一場盛大的賭博,一貧如洗或者一夜暴富。瑪利亞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結局,按照這個套路發展下去,不是呼風喚雨被大部分人憎恨,就是不得善終,她的人生已經極端到回不去了。
瑪利亞暗中算著,看所羅門神父還能忍幾天,終于在瑪利亞溜出大教堂的那天爆發了,瑪利亞沒有忘記自己來教會的主要原因,維多利亞公主不可能一直支持自己,她必須早早做好準備,于是她來到銀塔城薔薇商業協會的分店,出示了薔薇卡片,這次瑪利亞只提出一個要求,讓商業協會負責地精湯姆和露易絲一起來見她。
瑪利亞等了一上午,露易絲來了後只是匯報她所知道的情況「菲利普先生已經到了自由聯邦,據說很受好評,但合約還在洽談,不少人紛紛寫信給家族說自由聯邦多麼有活力,能量石產品普及化,在貴族圈已經傳開了。」
瑪利亞點頭「恩~維多利亞公主早就算好了,能給那些老古董開開眼界對以後帝國的發展也有好處。」
露易絲擔憂的說「可是這樣一對比,小姐這邊突然失去了消息,輿論壓力很大,多虧了維多利亞公主壓了下來,但很多人已經放話了,如果月底前還沒有具體的進展,一定要上議重新派人來接手。」
「我叫你們來就是為了這件事。」瑪利亞剛說完,湯姆就罵罵咧咧的進來了,綠色的大耳朵撲閃撲閃的,地精的聲音很尖銳「我不干了你突然消失讓不少小鬼都出來了,差點有人綁架最偉大的商人湯姆湯姆要求加薪」
瑪利亞知道要求加薪是湯姆的一貫套路,只說了一句話就讓湯姆閉嘴了「有一筆大買賣,做不做。」
湯姆疑惑的看著瑪利亞,燈泡似得眼楮全是謹慎「狡猾的人類說說你的好買賣吧,薔薇商業協會已經是最好的買賣了湯姆不信還有什麼大買賣」然後眨了眨眼「真的有大買賣?」
瑪利亞笑了一聲,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了一個問題「你覺得什麼買賣最容易發財?」
露易絲已經習慣了瑪利亞不直接給答案的做法,而湯姆還在想「奢侈品?不對不對,能量石?」想了半天「這要看操作手段,沒有穩賺不賠的買賣」
「這麼說倒也不錯。」瑪利亞慢慢說出自己的答案「我承認薔薇商業協會是你我的心血,可你看過走私的賬本沒有,在巨大的利益下薔薇商業協會只能淪為走私渠道。自由聯邦的兩大主城吃得都是我提供的糧食,如果我想,只要隨時停止,自由聯邦就會發生混亂。用糧食換來的能量石產品的進價極其低廉,但轉手賣給貴族就能幾番,而帝國每一個想走私的貴族都要經過我的允許和同意,其中我還會抽成,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為什麼?」
湯姆傻呼呼的說「為什麼?」
「因為我上有維多利亞公主,下有薔薇港口,這缺一不可,維多利亞公主反對了帝國與自由聯邦的通商,而以前巨大的利益現在被我壟斷了,只要不是傻蛋養活一大堆寄生蟲,壟斷的生意很難賠,有答案了嗎。」
露易絲低頭沉思,湯姆想了想「壟斷的買賣最賺錢?」
瑪利亞打了個響指「你只看到了表面,我能壟斷的原因是因為我能影響到恩斯特的政策,如果恩斯特保持著和自由聯邦通商,還走什麼私啊。能賺錢是因為我的背後是國家,想想第三次伐獸戰役戰役期間,物流的稅收有多驚人,戰爭財也很好發吧。」
湯姆已經被瑪利亞忽悠暈了,一直低頭算著哪個更賺錢,過了一會不算了,直接問「湯姆覺得你還有話」
瑪利亞循循善誘「在一個國家毀滅和建設的時候是最好發財的,只不過毀滅的時候可以速富,建設的時候緩慢一點但更穩妥,說到底,都是挖國家的牆角,所以,國家財是最大的買賣」
露易絲和湯姆跟著重復「恩,國家財。」
「現在,我發現了一個國家財等著我們去發。」瑪利亞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被誘導的兩人都興奮了「只不過這次我們改挖教會的牆角了。」
「雖然有一定的風險,但毀滅中的利益可以消除恐懼,法不責眾,湯姆你在教會應該認識不少大富商吧,把他們拉進來就更合適了。露易絲,轉告我的話給維多利亞公主,多出的錢我願意支持帝國的教育事業。」
瑪利亞雙手交叉,微笑的問「現在,你們準備好做世間最大的一筆買賣了嗎。」
瑪利亞輕易的依靠口才,就把一件危險的事情變成煽動人心不做就是傻瓜的事,當然她也可以直接命令,但積極性就不能保證了,尤其在自己消失了一段時間後控制力下降的現在。
沒有人會因為一次成功就死心塌地的追隨,保證自己的地位首要之一就是不停的讓底下的人看到好處,給予大義,賦予意義,精神物質都滿足後,還要確定沒有人可以超越自己,讓自己成為獨一無二任何人都不能取代的領袖,如此,被綁上車輪的利益共同體才能所向匹敵。
而瑪利亞這麼做的目的,並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破壞教會地區的經濟,達到施壓效果,戰爭是需要金錢做後盾的,只要教會自顧不暇無法發兵,自己議和的事情自然水到渠成,還能敲上一大筆。瑪利亞有自信,在這個經濟觀念極其樸素的世界,她的計劃就算是加利亞西也很難看破。
這場激動人心的買賣對話到了尾聲,瑪利亞伸了個懶腰正準備回銀塔教堂接著蠱惑所羅門神父,突然遠處傳來巨大的爆炸聲
瑪利亞回頭,就看到銀塔大教堂因為一個龐大的黑色怪物已經倒塌了一大半所有銀塔城的民眾都可以看到宛如世界末日的景象,永遠神聖的教堂在黑色怪物的轉身間又一座尖塔倒下,沖擊著所有教徒的認知
無所不能的神,高貴不可褻瀆的聖女,莊嚴肅穆的教堂,都無法阻擋黑色怪物的破壞,教堂的魔法陣終于發揮作用,炫目的白光從地面沖入雲霄,伴隨著怪物的厲聲尖叫,虔誠的教徒成群的當街跪下,開始禱告懺悔,教會的第二主城銀塔城已經陷入了徹底的混亂。
「等事情結束後你們立馬就傳送回去,開始執行我的計劃。」瑪利亞出聲對兩個目瞪口呆的人命令,露易絲敬畏的小聲問「小姐,那個……您知道?」
瑪利亞眺望著還屹立不倒的銀塔,淡淡的說「順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