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了門口,突然出現一個讓大部分女人又愛又恨,大部分男人又敬又怕的人物,迷人的臉孔和修長的腿,全身散發著野性霸道的魅力,偏偏一舉一動都可以寫入貴族典範——薩利安?雷歐。
跨步擠開菲利普,摟住瑪利亞的腰,聲音性感的說「輪到菲利普出來的時候剛好你就來了,好像我總是比他晚一步,當年也是你和他先成了好友。」
菲利普看著自己空空的手,苦笑「其實我一直覺得雷歐你,你的臉下面是另外一個人吧。」
「都到了嗎。」瑪利亞的話打斷了兩人之間的玩笑。
菲利普體貼的說「維斯法爾,珍妮,愛倫都到了,梅露西娜有點私事,大家好久沒有聚在一起了,自從戰爭開始後就很少見面了。」
隨著一個一個的名字爆出來,圍觀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太走運了,今天竟然踫到這麼多名人在阿芙蘿黛緹飯店聚餐嘛?
等到三人完全進門,人群中才發出驚訝的呼聲,以及議論紛紛的討論聲,露易絲低聲吩咐車夫把馬車趕到後院,這次,卻沒有人再敢阻攔。
薩利安家族有著阿芙蘿黛緹飯店的干股,自然有著最好的位置,瑪利亞好笑的發現,這個中間的位置可不就是以前第一次來阿芙蘿黛緹飯店時雷歐做的位置嘛「這是你的專屬位置?」
「什麼?」
「沒什麼。」瑪利亞搖搖頭「菲利普提議的聚會,連我都來了,梅露西娜卻……她大概不想見到我吧。」
雷歐摟著瑪利亞過去,珍妮一下子沖過來,很開心的抱住瑪利亞「讓我看看大名鼎鼎的薔薇子爵變成什麼樣子了。」然後對被擠到一邊的雷歐吐舌頭「雷歐哥哥別生氣,借我看看就還你。」
珍妮的熱情並不會讓人尷尬反而讓人親近,這是她的長處,瑪利亞隨口寒暄幾句,大眼一掃就看見愛倫死死的盯著雷歐,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愛倫猛然回頭看向瑪利亞,看到瑪利亞似笑非笑的也看著她,愛倫的臉色瞬間變得毫無血色,然後很快的來到瑪利亞面前,用略微顫抖的語調說「恭喜瑪利亞閣下完美的締結了盟約,兵不刃血的就擴大了帝國的疆域,這還是史上第一次,足可以寫進帝國史流傳千古。」
愛倫的話很不對,雷歐才是主使,就算要祝賀也是先祝賀雷歐,並且愛倫剛才一直盯著雷歐的樣子所有人都看見了,顯然還舊情難忘,愛倫因為珍妮弗的出現性格是收斂很多,可這幅樣子太不對了
珍妮雖然很高興愛倫沒有像以前那些敵視瑪利亞,但這種類似獻媚的樣子也很難理解,珍妮以為愛倫是故意如此示弱,好讓雷歐誤會瑪利亞欺負她,這種小手段貴族小姐經常用,于是珍妮爽朗的笑了笑「哈哈,就是就是,瑪利亞這次你可處風頭了,給我講講教會怎麼樣。」
體會到珍妮的好心瑪利亞翹起嘴角,珍妮確實是一個值得結交的女生。
瑪利亞剛坐下來,雷歐就湊到瑪利亞耳邊,親昵的問「為什麼我感覺那不是獻媚是恐懼。」
大概是那晚讓史蒂夫伯爵夫人變成白痴的後遺癥吧,瑪利亞聳聳肩「我怎麼知道,菲利普,自由聯邦怎麼樣,是不是很有活力。」雷歐看瑪利亞轉開話題後嘲諷的笑了笑,掐了瑪利亞的腰一下就放松的靠在沙發上,听著瑪利亞和菲利普聊天。
「是啊,沒去之前我根本想象不出來平民與魔法師一起工作的場景,還有城主宴請商人,你知道自由聯邦的內閣里竟然有好幾位是商人出身嘛,這在帝國絕對不可能發生,很讓人驚嘆。」菲利普想到了什麼,溫和的說「說起來還要謝謝你,商業之都的城主已經進入內閣了,潔西卡給了我很大幫助。」
瑪利亞點頭「我也想不到潔西卡的父親竟然有如此能力,一開始只是想找個當地人幫你適應,畢竟自由聯邦的風俗人情和政治體系與帝國完全不同。」潔西卡現在可是內閣之女了,不過還是莽莽撞撞的,一點也沒有把身份放在心上,除了魔法只有維斯法爾能牽動她的心情。
菲利普接著和瑪利亞說自己的外交官生涯「還有魔法之都的露西,她是洛哈特魔導師的關門學生,這次能說服魔法之都她也功不可沒,看了你的那封信之後她很爽快的就答應幫忙了。」菲利普的眼眸一暗「其實,你不用這麼幫我的。」
菲利普就是那種不喜歡給人帶來困擾的性格,溫柔到優柔,瑪利亞立刻說「自由聯邦的體制更類似分封,就算我幫你兩個城市剩下的卻是你自己的功勞,教會就沒那麼瑣碎,能簽下那麼優厚的盟約是你自己的本事,不要在恭維我了。」用不滿的語氣「你變成外交官之後變虛偽了啊。」
露西也不是憑一句話就會幫忙的人,但是瑪利亞並沒有答應什麼,只是在信中寫了‘以夜之名’的一些事,而魔法師對世俗並不是很在乎,露西才會幫助菲利普。
菲利普感激的微笑,接受了瑪利亞的毒舌安慰「好吧,其實我和潔西卡都很想讓維斯法爾和我們一起去自由聯邦,誰知道他不願意。」
當初是瑪利亞讓潔西卡幫幫菲利普,而潔西卡也好久沒有回去了,其實瑪利亞很想讓維斯法爾跟著,最好能立下什麼功勞,但是現在看來潔西卡對維斯法爾的影響力還是不及格。瑪利亞轉身看向維斯法爾,還是那麼朦朧又飄渺的樣子,好像永遠站不到原地,時光沒有給他帶來任何痕跡,也就是說時光沒有讓他比以前更勇敢。
「維斯法爾。」瑪利亞干巴巴的叫著,想起十歲那年在書房聊天,維斯法爾很向往自由的哀傷臉龐,那個說著環游世界,如果能把每一次悸動寫下來,就可以高興的死去的詩人。
「維斯法爾。」瑪利亞的聲音多了點無奈,十一年了,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自己的領地,身邊每個好友都在暢談著理想,發揮著自己的能力,而維斯法爾,還是一如既往的被困在安爾特家族。
「維斯法爾。」瑪利亞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敏感又剔透的小王子似乎生來就不適合這個暴力又庸俗的世界。
三聲後,維斯法爾好像才從恍惚中回神,很慢的伸出手,指月復輕柔的按在瑪利亞的血瞳四周,這個動作和他們相遇時一模一樣,只是此去經年,年少的詩人尚在囚籠,而小女孩已經一飛沖天,一瞬間瑪利亞就想起當初那首古老絕望的詩歌,眼眶一下就變紅了。
「為什麼一副要哭的樣子呢。」尾音模糊到一起,清麗到沒有絲毫煙火氣息。
「哼哈~該死的。」瑪利亞笑罵的抓住維斯法爾的手,覆蓋住自己的臉,聲音悶悶的「我只是,想起了很早很早以前,你給我唱了一首完全听不懂詩,歌詞到現在我都不知道。」
維斯法爾點頭,任由瑪利亞抓著他的手,把臉埋在手掌中,卻一點要解釋歌詞的意思都沒有,兩個人奇異的樣子一下子就吸引了旁邊的人注意。
珍妮看著維斯法爾說話有點結巴「那,那個,誒~怎麼回事啊。」
瑪利亞沒有抬頭,埋怨的說「讓我和維斯法爾單獨撒撒嬌不行啊。」
珍妮不知所措,一下臉紅了,菲利普拉住坐直的雷歐,以己度人,輕聲說「瑪利亞這是和哥哥說話呢,給他們點空間吧。」
看到眾人又恢復了吵鬧,維斯法爾才說「你不想知道詩的意思,那為什麼還要難過呢。」
「是啊,我不想知道,不知道前還可以幻想,可知道後反而沒有了當初的朦朧飄渺。」瑪利亞抬頭直視著維斯法爾,倔強的說「但我就是很難過,你明明只想過飛鳥的生活,可現在卻是一只金絲雀,維斯法爾,你難過嗎。」
空氣停頓了一秒,維斯法爾用脆弱的聲音說「不戰而粟的我,沒有難過的資格。」
瑪利亞垂下頭,她的能力沒有那麼大,奈爾將軍不願意讓維斯法爾出去,她就無能為力,想起自己十歲時說要資助維斯法爾周游世界,現在她有足夠的錢可以讓維斯法爾游遍天下,可什麼都無法改變。
瑪利亞把頭埋在維斯法爾的身前,小聲說「抱歉,我很抱歉。」面對安爾特家族她幫不了他。
維斯法爾清幽的說「你不需要因為我的懦弱懲罰自己,是我自己畫地為牢,被圈養久了的狼最終就會變成狗,我不願意去和那些人交談,用金絲雀的身份堅持飛鳥的眼界,是我的愚蠢。」
瑪利亞迷惑了,維斯法爾不去爭取到底是因為安爾特家族還是因為他自己的清高?還待再說,維斯法爾突然一字一頓的說「嘉麗老師病危,有空去看看她吧。」
瑪利亞的手抓緊,安爾特城堡,每一次的回憶都很復雜。
同時珍妮叫過兩人,舉辦聚餐的菲利普舉杯「為了我們的友誼。」
瑪利亞看著眼前一張張認識好多年的臉,也舉起杯子「為了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