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女伯爵 第三部.名利場 233.顛倒黑白

作者 ︰ QueenSeven

全場寂靜,明明是千軍萬馬,卻安靜的像墓窖,只有瑪利亞指尖所指的夏娃,發出微微的顫抖,此時,後知後覺的夏娃才發現瑪利亞所說的謊言竟然如此天衣無縫

瑪利亞沒有再在夏娃的問題上糾纏,轉身對帝國軍高聲說「親愛的戰友們,我們一起打敗過丑惡的獸人,也一起受小人挑撥制造了這場錯誤的戰爭是我的錯,我作為指揮官沒有及早的發現這場陰謀」

瑪利亞的身姿挺拔,紅色的眼楮蕩漾著真誠,語氣悲痛,態度誠懇,然後,她低下高傲的頭顱,深深的鞠躬。

「對不起。」

被震撼的士兵們永遠記得這一幕,一位高高在上的貴族,一位神秘的法師,一位傳聞中的魔女,一位一直被誤解的淑女(誤),在大庭廣眾之下以一種真摯的姿態對他們道歉(大誤)等待他們的原諒(大大誤)

連潔西卡都不確定的問「瑪利亞真的接到了什麼神秘命令?可她為什麼不和我們說啊,我們可是她的朋友呢」隨即真心贊揚「雖然我一直期待那家伙真誠道歉的樣子,不過我第一次發現,原來道歉都可以這麼帥啊,不愧是我們中頭腦最好的。」

薇薇安卻有著些許不滿「要是在袖子上涂點辣椒水哭一下,就能演的更完美了。」

潔西卡附和「就是就是……什麼?」隨即把聲音放小,不可置信的說「你說她是演的?」

薇薇安理所應當的說「這麼多年你還不了解她?說話氣得想讓人毒打才是真實的她,如果是真的她才不會道歉呢,最多白眼一翻用最禮貌的語氣說‘他們可不是我害死的,而是笨死的’。」……潔西卡虛月兌的點頭「倒也是……其實發現這一點我也不怎麼開心。」

薇薇安天然的說「恩,誰讓你每次都是被氣的那個。」

潔西卡一時淚流滿面「你這麼說我更不開心了……」

從瑪利亞的出現萬分警惕到好奇,再到震驚,士兵們陷入肉眼可見的呆滯,和克制下的觸動,瑪利亞一直保持著鞠躬姿勢,誠懇到無可挑剔,卻沒有哪個人敢開口。

直到‘啪’‘啪~’孤零零的掌聲從帝國軍中央傳出,帝國軍此刻的最高將領雷歐姿態散漫卻不容置疑的鼓掌,然後磁性的聲音傳過千軍萬馬「薔薇子爵的誠意令人動容。」

低沉好像有著某種危險,莊重的場合也一臉肆意,可隨著雷歐肯定的話語,帝國軍終于發出震天的掌聲,同時相信了瑪利亞所說的話,一張張堅毅的臉上都洋溢這敬佩,對瑪利亞的推崇達到史上最高點

瑪利亞剛直起身,雷歐就默契十足的開口詢問「但是還請薔薇子爵解釋一下在帝都的‘黑夜之月’,難道也是女王的秘密指令?」

貌似不客氣的質問,實際上卻給了瑪利亞一個開口解釋的機會「當然,一場戰爭不可能憑借一己之力就可以發動。眾所周知,女王在血色政變時依靠智慧阻止了那位不正直的王儲,再此之前女王從來沒想過會成為偉大帝國的君主,因此女王剛繼承王位,萬廢待興,就被一些陰險狡猾的貴族所欺騙,直到女王發現了不對,復仇戰爭卻已經打響。」

「同時,貴族們被一部分陰謀者所鼓動,大力捐獻財物支持這場戰爭,而女王所下達免稅的號令卻陽奉陰違,這兩點,所有的人都可以打听出來。」

雷歐挑眉,心中給瑪利亞這番說辭打了滿分,雖然當初發動戰爭的是維多利亞,利用形式令眾貴族捐款的是他和瑪利亞,免稅這個號令就連發布者都沒期待能成真,貴族更是當一紙空文,但在瑪利亞技巧性的選擇下如此一說,卻足夠令大部分人深信並挑起怒火了。

瑪利亞有意識的誤導,神色格外肅穆「所以,女王命令我秘密調查此事,決不允許有人蒙蔽民眾,利用人民的生命發動戰爭獲利」

帝國軍發出震耳欲聾的呼聲「恩斯特萬歲女王萬歲」

雷歐,加利亞西聞言幾乎同時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這話說得,還真好笑,不過這就是政治。

瑪利亞等安靜下來以後,用女中音緩緩的說「可是,我的調查行為被人發現了,于是遭到刺殺。」躁動的驚呼聲,瑪利亞接著說「當然,畢竟我也是上過戰場的人,那些宵小豈能是軍人的對手。」不少士兵露出自豪的笑容。

「于是,我被誣陷了。」瑪利亞飛快的說完「那些我根本沒有見過的人開始指證我,女王只能讓我暗中調查,幸好他們在刺殺我的時候終于露出了馬腳,可是當時對于主謀我還一無所知,但決不能再讓那些帝國的敗類損害人民的利益。這就是‘黑夜之月’的全部原因。」

很好,媲美吟游詩人的英雄傳說了,有血腥,黑暗,刺殺,潛伏,最終正義戰勝了邪惡,戳穿了反派的真面目。潔西卡看著接受歡呼的瑪利亞,一陣胃痛。

「沒錯,那些死于‘黑夜之月’的貴族,都已經為了一己私利拋棄了對帝國的忠誠」瑪利亞毫不猶豫的往死人身上扣黑鍋,反正,沒有人能從地獄回來訴說衷腸。

「而導致帝國貴族差點分裂的人……」瑪利亞適時的停頓,轉身再一次指向夏娃,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和恰到好處的憤恨「就是新任聖女」

帝國軍到此時已經完全被瑪利亞的演講所打動,加上最高指揮官雷歐的默認,教會因為瑪利亞對夏娃的指責,兩軍又陷入一開始的對持,氣氛瞬間變得波濤洶涌,一觸即發。

語言已經成了瑪利亞的利器,她稍微欠身,優雅一笑,安撫的說「在此我並無指責教會的意思,因為我們同樣都是受害者包括令人尊敬的教皇和睿智的女王,我們都被騙了」

夏娃冷笑一聲,在加利亞西的保證下,看瑪利亞的眼神猶如一個死人,分外冷靜的指出瑪利亞說辭中的最大漏洞「這麼說,聖階法師的追殺也是帝國的裝模作樣嘍?那貴國要怎麼解釋主動破壞《大陸關于聖階職業投入戰爭的約束法則》?」她倒真是好奇,瑪利亞的謊言要怎麼自圓其說

夏娃先假意接受了瑪利亞的部分說辭,然後變成了二選一,要不然瑪利亞就是全部撒謊,要不然就是恩斯特帝國發動非正義戰爭,前者瑪利亞會被感覺被欺騙的人瞬間撕碎,後者則讓教會站在道義的最高點,無論如何,都是教會得益。

這是一個硬傷,不管是不是被欺騙,但恩斯特先派遣出聖階職業是無可爭辯的事實。

夏娃露出一個細不可聞的笑容,直到她看到瑪利亞微微歪頭,玩味的笑容表露出‘不外如斯’的表情,心頭涌起一陣不安。

「不要再試圖欺騙世人了」瑪利亞提前把夏娃要說的話說了出來,夏娃咬住下嘴唇,忍不住心里咒罵‘賊喊抓賊,太無恥了’

「你以為我真的什麼都沒調查到嗎?」。瑪利亞有恃無恐的樣子讓人恨得牙癢癢,夏娃更是不耐,除了自己真的是從銀月塔逃出來的,剩下的還能有什麼把柄讓她如此自信?不過,她到底是從哪知道自己以前的事情的?除非……夏娃朝加利亞西的方向回頭,身高的問題讓夏娃剛好仰視到加利亞西完美的側臉,一如小時候她偷偷敬仰的樣子。

夏娃終于搖搖頭,把注意力再次集中到瑪利亞身上。

瑪利亞說起早就計劃好的謊話「夏娃在逃出銀月塔後,因為對現任教皇的仇恨,加入了‘以夜之名’。」听到耳邊此起彼伏的驚呼,瑪利亞加重語氣「沒錯,就是大家所知道的黑法師組織。」

‘以夜之名’已經是全大陸,尤其教會地區無人不知的恐怖組織,可以說,大部分人對瑪利亞的恐懼來源于‘以夜之名’,在傳聞中,這個突然崛起令人聞風喪膽的黑法師組織是瑪利亞叛國後組織的,當然稍微知曉一些辛秘的人就會知道,‘以夜之名’的存在時間早已無法考據,充其量只能說瑪利亞擁有影響高層判斷的能力,畢竟‘黑月之夜’之時‘以夜之名’一反往常隱秘的作風,高調登場。

不過民眾只知道傳聞,而知道辛秘的人卻都各有原因無法出現反駁,瑪利亞就是看準了空子,才敢顛倒黑白。

「我在逃亡時期‘以夜之名’突然要求我加入,這個組織可謂秘密重重並且和兩國戰爭有千絲萬縷的關系,這出乎了我和女王的預料,一直以來為了取信于他們我也只好做出一些過激的行為,但不負眾望,我終于在一周前知道,新任聖女就是他們的高層,挑起兩國戰爭就是為了趁機上位並報復教皇」

超乎想象又絲絲入扣的謊言讓夏娃很有吐血又要忍住的沖動,瑪利亞真是太無恥太無恥太無恥了。

瑪利亞最後大義凜然的說「我敢站出來揭穿你的秘密,就不怕被報復,無論原因是什麼,你們不能拿全人類的和平來滿足一己私欲讓我們停止這場荒謬的戰爭」

「不管是帝國還是教會,不管是貴族還是教士,不管是軍人還是平民,我們已經流夠了鮮血」

瑪利亞眼神格外寧靜「為了和平」

全場一片歡呼「和平萬歲」

潔西卡感同身受,薇薇安無知無覺,雷歐挑眉嗤笑,加利亞西一副神棍模樣,只有夏娃,臉色鐵青,看到瑪利亞接受眾人的歡呼,發出一道突兀的女聲「你沒有證據」

夏娃慢慢走向瑪利亞「你個無恥的女人你的謊言很完美,我深感敬佩,但是你沒有證據,你所說的全部,都是你虛構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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