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胸前的淚痕還未干,我不禁愣住了,怎麼會這樣?在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水滴,沒有一絲裂縫,這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听到外面的人催了,我便快速將胸前的淚痕擦干,然後快速將衣服換好後,便和那個蒙面人一起離開了,也暫時將項鏈的事放到了一遍。
路上那個蒙面人告訴我他叫阿智,是幫主剛上任時,看到他偷偷溜進角質門被抓時救了他,為了報答他,現在為幫主效力,我一直听到他們叫他幫主,可一直不知道他的真名,忍不住好奇,我開口︰「那你們幫主的原名是什麼?」
阿智听了大驚,急忙將頭湊到我的耳邊,說道︰「你不知道嗎?幫主被洗腦的時候,是連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的,你這樣講出聲,幫主的命會不保的!!」听到這里,我嚇得捂住了嘴。
大概看出了我的緊張,阿智稍微將語氣放的緩和了點,湊到我的耳邊說︰「其實幫主是火之國王的表弟,叫炎熾,這件事千萬別說出去,外面的眼線和耳朵很多,听到沒?」
我戰戰兢兢的點了點頭,繼續跟在他後面一起走,走到一家餐廳門口,阿智讓我在門口等他,我點了點頭,他便向餐廳的櫃台走去,也不知道他跟收營員說了什麼,弄得那個收營的小姑娘哈哈大笑,然後看向我,對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進來。
我撇了撇嘴,便向里面走去。
餐廳的生意很火爆,好不容易找了個位子坐下,我便馬上拉住阿智問道︰「你剛才跟她說什麼了?聊得這麼歡?」原本以為這小子是個清廉人士,沒想到也是個花花腸子,唉。
「喂,你別用這種表情看著我啊,搞得我是個公子似得。」阿智看著我的眼楮,不滿的說道。
我收起眼神,看著手中的茶杯說道︰「那你倒是說你跟他說的什麼呀?」
「咳咳……這個……」阿智的表情變得不自然起來,我微微眯起了雙眼,威脅似得看著他,他不再看我,而是說︰「說了你可別生氣啊,我說你是我女朋友,因為出來旅游,問問有沒有房間住……然後……然後……」阿智有點說不下去了。
「她說什麼了?」我用危險的聲音對他說,其實心里的確是蠻氣的,竟然把我說成是他的女朋友!!誰見過一對情侶是穿著夜行衣出來的啊!!撒謊也撒的好點啊!!
「她說。(更新最快)。只剩一間房了,然後她說,沒見過兩個情侶是穿成這樣的,于是笑場了。」說完快速的捂住頭,而我剛剛扔出的空玻璃杯則被他擋到地上碎成了玻璃片,見我的出招被他擋住了,我憤憤的拍了下桌子,不快的坐在一旁。
我就知道會被別人當成笑柄,這下倒好,房間只有一間,讓我怎麼辦,看看屋外,已經是黃昏了,我嘆了口氣,隨便點了兩道小菜,草草吃完後便跟著阿智去了房間。
房間的構造是簡約洛可可式的,我並不喜歡這種風格,但是讓人看起來很舒服,走進臥室,臥室里只有一張雙人床和一個大陽台,看到這里,我的嘴角不禁抽搐了。
「公主你放心,我睡大廳,晚上有事你就叫我。」阿智看出了我的不自然,于是講話先擺在了面前。我松了口氣,將行李放下,回答道︰「嗯。」
待阿智走後,我整個人都躺在了雙人床上,感覺下面軟綿綿的,很舒服。
也許是太累了,也可能是因為這床實在太舒服了,所以沒過多久我便睡著了,也不知道我的哪根筋搭錯了,我竟然夢到了炎爍!!
夢里,炎爍不停的在叫著我的名字,我想開口說話,可是卻無能為力,只能一直听著他不停的叫我名字,我痛苦的蹲抱住頭,捂著耳朵,將頭埋在膝蓋中,可是沒有用,聲音依舊,從清澈變得蒼老,我驚得馬上抬起頭,眼睜睜的看著他原本火紅色的長發變成灰白色,妖冶的容顏變得蒼老無比,他用那深深凹陷的雙瞳看著我,滿是皺紋的手輕輕撫模著我的臉,我顫抖著,打算握住他的手,卻沒有想到他竟然快速的將我脖子用力掐住,用那深陷的雙瞳惡狠狠的瞪著我,嘴里不停說︰「我是為了你才死的!!我是為了你才死的!!我要讓你陪葬!!讓你陪葬!!」
「啊!!」我驚得猛然坐起身,背後都是冷汗,我顫抖著保住自己的雙臂,發現我身上的夜行衣竟然被一件白色絲質睡裙給替代了,而且還是吊帶的,我那可憐的春光也差點點被露在外面,唯一想到的就是阿智,于是我將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很不雅觀的一腳踹開房門,一手擋著胸前的春光,一手拼命搖著沙發上的阿智,嘴里還不停的叫著︰「死阿智!!你給我起來!!」
阿智睜開朦朧的雙眼,看到了面前的我,問道︰「干嗎啊?有事明天再說行不?我現在要睡覺。」說完,又準備倒了下去,卻被我一把抓住領口使勁的搖清醒了,我覺得還不夠,又在他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這下總應該清醒了。
「清醒了。」阿智模著被我打紅的臉,一臉無奈地說道。
「臭小子,我這衣服是誰幫我換的?」我指著自己身上的衣服,憤怒的看著他。
看到我要殺人的眼神,阿智連忙搖頭否認︰「不是我!!不是我!!是服務生!!因為看你穿夜行衣說總歸不舒服,所以我便自作主張找人幫你換了,別怪我啊。」
听到他的話,我不禁松了一口氣,用手扶額。看到我的樣子,阿智收起已經舉在臉前的手,一臉擔憂的問道︰「公主你怎麼了?臉色看上去好差,要不回房休息。」
我搖了搖手,閉著眼楮對他說︰「沒事,做了噩夢而已。」是的,這個噩夢,明明是不可能成真的,卻又那麼的真實。想到這里,我的眼楮不由得看向了胸前的水滴項鏈,血紅色的水滴在月光的印襯下顯得更加艷麗,而我的眼里卻只剩下了酸澀與愧疚。
炎爍,你會恨我認識你嗎?你會恨我間接害死了你嗎?你會討厭我嗎?
如果那些答案是會,那該有多好?因為這是我唯一贖罪的方法了。有時候我是多希望回到八歲的時候,沒有人理也好,沒有人關心我也好,因為這樣大家就不會因為我而變得憂傷,也不會因為我而死,或許雷櫻說的沒錯,我的原型,就是個惡魔。
看著我陷入沉思無法自拔的阿智,實在忍不住開口道︰「公主,喝點水,然後好好睡一覺,明天可是要早起趕路的呢。」阿智邊說邊為我倒了杯水。
「謝謝。」喝完了水,我低聲向他道謝,然後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其實內心是有點小感動的,阿智他其實和我差不多大,但是閱歷比我要多,他有著一雙黑曜石般的雙瞳,棕色的頭發,一張臉顯得有些消瘦,但很健康。我嘆了口氣,揉了揉他那頭棕色的雞窩頭,說道︰「我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說完,我便向臥室走去。
再次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了。腦海想的全是剛才的那個噩夢,那個恨不得我死的炎爍,我將脖子上的項鏈取下來,仔細的觀察著那顆紅色水滴。炎爍曾今告訴我,它是用水晶做成的,里面是空心的,裝的是我的眼淚。
可是後來,為了保護自己,我用了淚媒,將里面的眼淚當作了武器,保護了自己的安全。而炎爍,卻在不久之後因為承諾,因為我,死在了死亡薔薇的毒癮下。也許是因為我的不舍讓炎爍無法安息,那已經變成透明的水滴變成了火紅色,像炎爍的頭發,也像他的眼楮。
我把它當成護身符般一直戴在身上,我不提起它,並不是因為我已經忘記了,而是不願意再去回憶,再去想起。在事實和記憶之間,我選擇了逃避。我承認我很懦弱,因為我不想再次想起已經為我變得蒼老的炎爍!!
他愛我,卻用他的命作為了賭注,他明白他不能給我幸福,只能給我一些美好的回憶而已。
如果可以,我是多麼希望他不要愛我,即使沒有那些回憶,沒有我要的幸福,我也可以好好的生活,而他亦可以好好的活著。
上帝如此的對待無辜的我們,是為了什麼?
難道他喜歡看到我們世間這些生死離別,陰陽相隔的場面嗎?那他是不是太過殘忍了呢?
想到這里,我起身,將項鏈戴好後便走到了陽台前。角質門里除了陽光和月光之外,就沒有其他的光芒照耀了。而且他們只能照到光芒,卻無法看到太陽和月亮,更別提星星了。
我嘆了口氣,無奈的回到了房里,胸前的紅色水滴微微搖擺,我看著它,仿佛看著炎爍,回憶不禁又布滿了我的整個腦袋︰
「這個給你。」一條很漂亮的水滴形項鏈,水滴是由水晶做成的,仔細一看,它其實是空心的,里面裝的是淡藍色的液體。
「這里面的是什麼?」我拿著那條項鏈,輕聲問。
「你的眼淚啊,」他輕笑著,幫我把項鏈戴在了脖子上,「這是你我愛情的見證,我要將它一直留著的。現在,我把它給了你,說明我相信,你會和我在一起。」
想到這里,我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我的眼楮好像水龍頭一般,眼淚怎麼也流不完,白色的睡裙上沾了我藍色的眼淚,顯得異常的淒美。
炎爍,如果還能再給你次機會,你還會不會想要娶我?或者說,不想認識我。
如果是不會,那該有多好?可惜,回不來了。
過去無法改變,事實已經擺在眼前,我們別無他法,只能默默接受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