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傳來。更新最快讀看看回頭。牧野流冰望著我淡淡地笑。
「你實在很應該經常笑,很美。」我道。
「只有稀罕的東西才珍貴。」他仰頭輕嘆。
我輕輕一笑︰「最初時,我還以為你根本不會笑呢。」我想起了第一次見到他的情形。
「是小茜帶給我笑容。」他直言不諱。
他的心永遠都只屬于小茜,我早知道了。
「嗯,她呢?」四下張望。
「她急著回家給澈打電話去了。」笑容退去,苦澀歸來。
我暗罵自己。
「寒假有什麼打算嗎?」低頭問他。
「暫時還沒有,也許會回一趟日本,處理一些事情。」
「幫里的事嗎?」
「你怎麼知道?」他有些驚訝,「小茜告訴你的?」
「嗯。」
我踢踢腳下的草地,接著問道︰「你打算就這麼下去?」
「不會,我會成立自己的公司,把他們帶回正道。請記住我們的網址讀看看」他挑眉道。
「真好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標和方向,而我……」嘆氣。
「你沒有?」他問。
「也不是沒有……」
「那是什麼?」
「環游世界。」我猶豫了一下說。他卻沒有笑,只是望著我,露出溫柔的表情。
「天藍,你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孩子。」
「是嗎?‘特別’的意思通常是指‘另類的’‘奇異的’,例如一只雞蛋孵出一頭恐龍,你不會是想說我是恐龍吧?」我夸張地用手在腦袋旁邊圍了一個圈。
他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麼說,愣了一下,禁不住笑了起來,低沉的,卻是真心的。能換他一笑,也不枉我把考試考得一塌胡涂後還要制造黑色幽默。
「不如你在這里過春節吧!感受一下中國的春節。」我忽然提議。
他怔了一下,想一想,然後點頭說好。
風揚起我們的發和衣服,我和他相視一笑。
「天藍!」我和牧野流冰同時回過頭去。
是父親,還有一個人……尹非揚。
牧野流冰向我點點頭,向他們微鞠躬,轉身要離開。
「就是你這個小子?!」他忽然指著牧野流冰說道。我的眼楮閃過一絲忍耐。
牧野流冰站定,詫異地看看我父親,然後用眼神詢問我。我輕輕地對他搖搖頭。直到他走了好遠,我才收回目光,懶懶地看著父親。
「他愛你?」父親問。
「不愛。」我答,面無表情。
「那你愛他?」
我抬起眼楮看他︰「若您指的愛,是您對我媽媽的愛,或者對女兒的愛,那我誰也不愛。」我看到尹非揚的眼楮里閃過一些銳利的光茫。
「你!」父親揚起手掌。我沒有退,站得愈直,只是閉上了眼楮。預想中的疼痛卻遲遲沒有來臨,听見尹非揚的聲音在說︰「總裁,雖然她是您的女兒,不過她未來將會是我的妻子,請讓我和她談談吧。」
我睜開眼楮,看見他竟握著父親的手腕,看向我的眼楮卻無比溫柔。那一夜,他為我拭淚時一樣的溫柔,我慌忙別開臉去。
父親放下手來,神色有些悲傷,點點頭,轉身離開。余暉照著他的背影,拉得好長好長,我看見他花白的雙鬢在寒風里微微顫抖,忽然鼻子一酸,表情卻僵硬得不肯流露一點點。
為什麼我們非要走到這個地步呢?究竟是什麼在時間流逝、空間易換的同時,奪去了我們血脈相連的感情。
他把車開得飛快,一排排的路燈輝映在流線型的保時捷上,一時霓虹繽紛燈火輝煌,迷亂了我的眼楮。風像被車割開般,擦過車窗再被遠遠拋在車後。擰頭看他,薄唇緊緊地抿著,我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下車吧。」他的聲音在車內低低地響起。
我四處張望了一下,這里……不是他家樓下嗎?我疑惑地望著他。
「放心,要吃你的話恐怕我得用鉗子把你的刺一根根拔掉才行。」他的表情認真得好像已經在數著我的刺了。
偷瞟了他一眼,立刻挺直背梁,一臉無所畏懼地大步向新安大廈走去。
落坐在他那張大大的淺黃色沙發上,半個身子軟了進去。他關上門,剛想坐在我身邊,我像被針刺般彈跳起,被他迅速地按住。不行,再不逃我怕我會再也偽裝不下去。可是他的力氣大得驚人,我一急,俯頭在他的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