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再無言語,他牽著我的手走出花市,取了車子向環河路駛去。.
剛抵達台北大橋,天空上忽然燃起了煙花,一時之間夜如白晝,五彩繽紛、異色斑斕,尹非揚把車篷打開,亮出整片天空,一響接一響的煙花仿佛就在頭頂上綻放般震憾。
「天藍……把右手給我。」他笑著向我伸出右手。
「嗯?」依言把手伸了過去。
手指忽然感覺到一圈冰涼,從他的手掌中掙出,無名指上赫然是一枚鑽石戒指。
「什麼意思?」皺眉望著他。
「你希望它代表什麼?」他微笑反問。
我看著那枚精致而小巧的鉑金瓖鑽戒指,簡單的流線造型,不彰顯夸張卻別致。
「尹……」他伸手阻止了我的話.
「天藍,我並不需要用它來束縛你,只是……」他低首撫眉,像有什麼困擾的事情。
「怎麼了?」我的手爬上他的肩膀。
「接下來的半年,我可能會很忙,這個小東西就代我陪伴你吧。」
我撇嘴,不過是想讓我想他罷了。
「是我爸公司的事嗎?」
「也不全是。」他無意再說下去。
我輕頷首,把手藏進衣袖里,溫暖那顆冰冷的鑽石。
回到公寓。
待尹非揚把花放下離開後,我便動手把桃花插進大花瓶里,擺在電視櫃旁邊,水仙花擱在書桌上,一陣幽香清清地漫開。抱起那束花,走到陽台上,把欄桿踢得鏘鏘作響。
牧野流冰一臉慵懶地走出來,雙手環胸。
「送給你的,新年快樂。」隔著欄桿把花遞了過去。
他輕哼一聲,單手接了過去,像拎垃圾似的拿著。
「喂,連句好听的都沒有?」怒目以對。
「新年快樂。」聲調都懶懶的。
「這還差不多。」向他擠眉弄眼。
「沒事我去睡了。」他轉身便想走。
看見他消失在房門里,我才低低地道︰「傻瓜,那是小茜送你的。」
「什麼?」
我瞪大眼楮盯著倏然出現的他,心里暗想,糟了。
「你剛才說什麼?」他雙目緊逼著我。
「呃……我,我是說……」怎麼辦?
「小茜只是不想我亂想,對嗎?」牧野流冰苦笑地搖搖頭。
「她太善良了,對我這樣的人,不狠點又怎麼行?」他繼續說道。
「牧野流冰……」
「放心吧,我會當做不知道的。」他背過身再次消失。
留下我一個人獨自在夜色里站了許久,許久。
每天,循規蹈矩地開始,然後安靜無聲地結束。春節後,風間澈再次離台歸國,小茜恢復了每日來牧野流冰家補習的生活,然後做些飯菜,我們三個人一起吃。我除了每天準時去他家蹭小茜的飯外,幾乎足不出門,那段日子我常常在想,原來我最渴望的不過就是做一只標準的米蟲。
我為這個認知而興奮得拿起電話就想撥給尹非揚,手指在觸到按鍵時,怔住了。
尹非揚,可恨的你居然沒有給我留下任何聯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