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士德士義等人匯合後,運鹽隊立刻出城。
幾個人才剛出城門,就听到有一隊官兵起著馬跑了出來。
「快追,別讓他們跑了,里面有紅巾軍的千戶。」隨著喊聲,一群元兵,風馳電掣般地飛奔而出。
「這年頭,真是兵荒馬亂的,北有劉福通,西有郭子興,南有徐壽輝,據說都是紅巾軍,這大元朝,不知還能支撐到什麼時候。」呂珍說道。
「別亂說話。」張陽看著滿不在乎的呂珍,「還在泰州的地界上,要是有人把你說的話傳給了知府,我們這幾個人都得被殺了。」
「就是,你自己想死就跳河去好了,別連累我們。」士信也洋洋得意地說道。「不過憑你的水性,估計也淹不死你。」
「別說了,我們趕緊回船上去。」張陽制止住了士信。雖然大家都是說說而已,但是禍從口出,回到船上就保險了。
一行人來到船上,將扁擔放下來,松了口氣。
「開船!」張陽說道。
士德和士義兩人一起使盡,將沉重的鐵錨從河底提了起來。
李伯升解開拴在岸邊木樁上的繩子,那竹竿使勁推了一下河岸,船身開始緩緩移動。
潘元明,潘元紹兩兄弟在甲板上將桅桿上的帆升了起來,船帆吃了勁,立刻鼓得滿滿的,船身跟著開始加速了。
「回去是逆風,我們航行得會慢一點。」士信感覺到風向不對,來的時候順風,回去的時候就逆風了。
和上次一樣,張陽給了每人一百文錢,這次走得匆忙,沒有在泰州城內給大家,讓大家可以買點東西帶回來。
這次賣私鹽,賺了十幾兩銀子,除去分給大家的,和在鐵匠鋪里的訂金,還剩下十兩銀子,這已經是很大一筆錢了。
但是張陽還不滿足,等著銷路打通之後,自己就該擴大生產規模了,這樣利潤會翻倍上漲。
還有,口袋里那塊鐵礦石,也是一個發財的好方法。這到處都是紅巾軍,到處都是戰爭,這武器的消耗肯定很厲害,自己要是用現代的方法,大量地煉出鐵來,賣給紅巾軍,既能打擊元朝的統治,又能為自己帶來利益,真是兩全其美。
自己生活的那個時代,軍火生意絕對是賺錢的大生意。美國人賣給別國武器,從來都是在本國裝備價的基礎上後面多加兩個零的。自己國家出口到別國的輕武器,倒是沒有加零,只是將人名幣換成了美元。
軍火,絕對暴利。
但是,自己一定要有那個能力。首先,做鹽鐵的買賣,可是殺頭的罪名,自己要有能力自保才行,否則,有錢賺,沒命花,那還是白干。其次,要有足夠的人手,憑現在這十幾個人,那還不得累死,哪個大公司,沒有個成百上千的員工啊。
正想著,就听見有人喊道︰「水里面有人。」
張陽抬頭一看,士信,李伯升兩人正用手指著水面。順著他們手指的方向,張陽看到了上面漂浮著一個灰色的東西,還在動,應該是個人。
那人也看到了鹽船,奮力游了過來。
漸漸對方游近了,大家吃了一驚︰對方的背上,還插著一根箭,箭尾的羽毛,還在風中搖晃。
大家隱隱猜到,對方是在泰州城里的逃月兌了的紅巾軍,也就是說,是朝廷的通緝犯了。救,還是不救?
大家要是不救,這個人必死無疑。要是救了,說不定會惹禍上身。
大家把目光投向了張陽。
「拉他上來吧。」張陽說道。
除了自己的鹽船,四周沒有別的船只,現在將他救上來,應該不會被人發現。而且,對方可能是那個紅巾軍的千戶,也算是高層領導干部了,應該從他口中,能夠得到點有用的信息。
在這個年代里,沒有電視,沒有網絡,沒有任何信息流通的渠道,自己現在掌握的一點信息,都是百姓流傳過來的,經過無數人的口傳,早就變了味了。
無論何時,信息都是最重要的。
的一個男子,被拉上了船。
雖然是躺在了船艙里,也能看到此人非常魁梧,身高八尺有余,(古代一尺約23.5厘米)相貌堂堂,兩支胳膊,孔武有力,只是背部一片血紅,插在身體里的箭矢,讓人有點膽戰心驚。
男子看了一眼四周,幾個人圍在自己身邊,看他們的服飾,應該也是運鹽的鹽民,剛才也看到船頭飄著的鹽船旗幟了。
「謝謝各位相救,大恩不言謝。」男子說著,又咳了兩聲,吐出一口水。
剛才為了躲避追兵,不得不跳下河,還是又挨了一箭,游了半個多小時,早已經月兌力,只是憑著一股信念在支撐著自己,現在被救上船,感覺全身頓時虛月兌了。
「哇,那箭扎在身上疼不疼啊?要不要我幫你拔出來?」士信怪腔怪調地說道。
男子翻起身子,坐了起來。
血還在不停地流下來,男子的臉色更加蒼白了。
「多謝,請幫我把箭拔出來。」男子說道。
士義已經從後艙找來一塊毛巾,卷了兩卷。
「張開嘴。」士義說道。
男子張開嘴,士義將毛巾塞進男子嘴中,這樣可以防止過分疼痛將舌頭咬斷了。
「咬緊了。」士義說道。
「我來!」士信對這倒是躍躍欲試。
大家看了士信一眼,這家伙,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還拿人家找樂子。
「小心點,速度要快,要準,一下抽出來。」士義吩咐道。
「好,我知道了。閃開點。」士信說道。
士信站在男子的背後,兩手握著箭桿,說道︰「準備好了嗎?我要拔了。」
男子點點頭。
士信兩手同時用力。
「啊…」雖然咬著毛巾,還是听到了男子喉嚨里那疼痛欲絕的聲音。
「啊…」士信也是大叫一聲,剛才拔出箭頭的一瞬間,血噴了他一身。
箭頭是帶著倒鉤的,這一拔出箭頭,連箭頭附近的肉也一起翻了出來,讓人不忍心再看。
男子也是幾乎就要暈過去了,士義取下他嘴里的毛巾,他已經虛弱得馬上要倒下。
用手指了指胸前,說道︰「這里有金瘡藥…」
還沒說完,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喂,醒醒!」士信拍了拍他的臉龐,沒有反應。
士信從他胸前模了模,有幾兩碎銀子,還有一個小瓶。順手全掏了出來。
拿出小瓶,「給他敷上藥。」轉手就要將碎銀子裝起來。
「把銀子還給他。」士義說道。
雖然士信動作比較迅速,瞞過了旁邊幾個人,但是卻瞞不過扶著受傷男子的士義。
「我把他救上來,又給他拔了箭,就當是工錢好了。哪有白干活的呢,是吧?大哥?」士信問張陽道。
「還給人家。」張陽一直在旁邊注視著救治男子的過程,這個男子不愧是一條好漢,那樣的劇痛都能夠忍受,這男子一定是個響當當的人物,如果能為己所用,那就太好了。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張陽開始訓斥士信,「我們賣鹽賺錢,這是我們的本事,如果你這樣拿人家的錢,和偷有什麼區別?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士德在旁邊接過金瘡藥,敷到了他的傷口上。
金瘡藥效果很好,血馬上就止住了。
「好,死不了了。」士信說道。
張陽卻搖了搖頭,他知道,取出箭,止血,這僅僅是第一步,最重要的,那是防止傷口感染!
剛才他在水里面泡了那麼長時間,傷口一感染,就會發炎,在這個年代,可沒有青霉素,一旦發炎,那會要命的。
張陽看著躺在船艙里的男子,有些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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