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元 第一百三十七章 訂婚(一)

作者 ︰ 悍威

回到殺人港的時候,已經是九月初七.76zw七路中文

九月九日就是重陽節,這次無論如何,也趕不上去揚州應諾踏秋賞菊了,既然如此,張陽只好作罷,讓士信帶著人,押送著兩船鹽去揚州,再讓他一定要和何照依解釋清楚,自己不是有意要食言,而是迫不得已。即使如此,張陽也不知道,這個何家大小姐會如何大發雷霆,那就是士信要考慮的問題了。

張陽是個隨遇而安的人,雖然訂婚的事,母親和劉老伯他們都未曾通知自己,而且,張陽感覺,自己的母親曹氏,很可能已經看出那個何照依對自己有意思,為了若寒,她才想盡快讓自己和若寒訂婚。

訂婚,張陽在現代還是見過的,所謂訂婚,應該就是正式婚禮之前女方到男方家第一次正式拜訪,通常在正式結婚半年前。一般是雙方父母談彩禮和陪嫁,什麼房子啊,金銀飾品啊,家電啊,車子啊這些問題。證明雙方已經有約定。儀式就比結婚簡單多了,通常雙方的父母親戚都到場,擺幾桌,吃個飯,交換了訂婚戒指。

在現在那個高節奏的社會里,什麼訂婚啊,結婚啊,都已經是浮雲,喜歡在一起就在一起,喜歡和別人在一起,又會跑去和別人在一起,燈紅酒綠之下的男女,早已經不再被婚姻所牽絆。

但是在這古代,訂婚是個很重要的事情,除了民風開放的唐代,在這個元末,還是講究三從四德,三貞九烈,一旦訂婚了,那就生是張家的人,死也是張家的鬼。

所以,張陽也很鄭重。

到了殺人港之後,安頓好新加入的這些人,安排把那些女子送到基地,張陽就帶著幾個人,騎馬回到了鹽場的家中。

劉老伯也隨同張陽一起回家,他還要和張陽的母親商量一些事情。

村子還是和原來一樣,掩映在翠綠的毛竹之後,靜悄悄的。

有道是故土難離,讓母親離開這里,去基地居住,不知她是否會住得習慣?張陽暗想。

為了掩人耳目,張陽並沒有策馬直接進入村子,自己只是個小小的綱司牙儈,還沒有多余的銀子買匹馬騎,而且,這還不是一匹。

將馬留在村外,讓剩下的人看守,張陽和劉老伯,向村子里面走去。

劉老伯健步如飛,如果只看背影,絕對看不出他是個已經年過半百的老人,簡直和一個壯小伙子差不多,這就是所謂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只可惜了,要是若寒的父親也在世,該有多好!

先路過劉若寒家,張陽遲疑了一下,並沒有進去,上次的經歷,還讓他記憶猶新,何照依,等不到自己,該會是怎樣的一副表情?

很快,就來到了家門口。

「娘!」張陽喊了一聲,走進去。

「唉…」隨著聲音,老娘走了出來,今天她也換了一身新衣服,花格子布的上坎,條紋的下搭,還扎了一塊頭巾,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十足的媒婆,看來老娘就是老了,連如何打扮都不會,張陽忍住笑。

「娘,明天就是定親的日子,我打算接您到基地去,那里人多,也熱鬧。」張陽說道。

「好,先進來。」曹氏招呼著劉老伯。

先在屋子里坐定,曹氏開始先和劉老伯商量了起來。

其實上次劉老伯過來時,已經商議過了,這次只是再確認一下,比如說,生辰八字。

「我找了個算命先生,給若寒和士誠都算過了,他們是上婚。」曹氏說道。

所謂上婚,那自然就是非常合適的婚姻了,在這個年代,人們是最相信算命先生所說的這些話了,比如,誰想造反,先得找個人算一算,這一算,說自己是真命天子,那他自然屁顛屁顛跑去舉義旗了,要是一算,命不久矣,算了,還是老老實實地挨著人家的欺負。

曹氏說著,從香爐下面拿出庚貼,「在下面壓了幾天了,一直平平安安,什麼事都沒有。」曹氏很高興。

這個庚帖,要在香爐下面連壓三天,意為讓家族的宗祖神靈來審閱。若這三天內,家中未發生任何意外事情,平安無事,說明宗祖神靈認可了這門親事。

現在,這親事是祖宗認可了的,張陽以後如果有什麼對不起若寒的事,那就是對不起祖宗了,這頂大帽子扣下來,恐怕沒幾個人能受得了。

張陽坐在一邊,听著老母和劉老伯兩人商議,卻有些不耐煩了。

你給我主持訂婚,問過我的意見沒有?唉,這年頭,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至于當事人,那是沒有權利的。

張陽無所事事地呆在一邊,听著他們說話,終于說到了聘禮。

「我這幾天一直在籌備聘禮,現在已經準備好了茶,糕點,紅棗,花生,公雞,鯽魚和豬肉。還有一對鐲子。」曹氏說道,這些聘禮,差不多已經花去了她的全部積蓄。

張陽公私分明,他所賺來的錢,大部分用做了再投入,因此,每次只將自己在鹽場的收入交給母親。

茶不移本,植必生子,古人結婚,必以茶為禮,取其不移植之意也。糕點,是取其諧音高點,祝願女方的生活「步步高」。紅棗、花生則是寓意「早早花生」,花生即祝願姑娘出嫁後既生男也生女。雞、魚、肉,是敬供女方宗祖神靈用的,代表祭禮中的「三牲」。鐲子,是母親給若寒的一點心意,用鐲子,拴住若寒的手,拴住若寒的心,讓她一生一世,陪伴在自己身邊。

張陽看著母親已經準備好的東西,有些頭大,直接說個數,都給成銀子不就行了,現代人就是講究,訂婚給六千六,結婚給個六萬六,其余的全免,多簡單,現在對他來說,銀子已經不是大問題,再說了,賬目都給若寒管理了,說白了,這個家已經交給她管了,多少錢都是她的。

張陽作為一個當事人的事外人,听著兩位老人們滔滔不絕地說了半天,終于將一切都說清楚了。

「走,我們回基地。」張陽說道。

已經是午後,回了殺人港,再坐船回基地,天就該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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