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就是敵人。(果他到了對方的陣營里,就是你死我活的敵人關系。對待敵人要像嚴冬般冷酷無情。在戰場生與死的考驗中,不是對方倒下,就是自己倒下。要堅定地將對方消滅。不能心慈手軟。婦人之仁是不能在亂世中生存的。」張陽說道。
「是,大哥教訓得是。」汴元亨說道。
「但是我們在戰斗中,雖然以消滅對方為目標,但是如果能夠收降對方,轉化成自己的力量,對我們來說,是更有力的。戰斗就是殺戮,但是殺戮應止于殺戮。只是一味地殺,等打完仗,誰來進行生產?沒有足夠的人力,國家怎麼展?」張陽這番話,是針對河面上的那些尸體說的。落入水中的敵人早已失去了戰斗力。只要把他們逼向殺人港,迫使他們投降,比漂浮在河面上成為冰冷的尸體要好得多。殺人太多,會遭天譴啊。
張陽可不希望自己手下的大將也成為像白起那樣的殺星。
「下面,請善長給大家談一下接下來的部署。」張陽說道。
眾人抬起頭來,望著張陽身邊的李善長。剛才打仗不見人影,打完了仗,得,還得听他指揮。
李善長從張陽身後站出來,說道︰「我們打退了韃子的進攻。接下來就是向東進,奪下白駒鹽場。然後兵分兩路,將南北方向的鹽場拿下。控制高郵府東西的幾大鹽場。」
眾人听得直愣,進攻鹽場?這是什麼餿主意?還不如就勢向西,打下興化城來呢。興化城是個不錯的城池。有堅固的城牆做掩護。現在的要任務,就是佔地頭了。
「干嗎不打興化城,打鹽場做什麼?」士義問道。
「對,就是。興化城里的地主那麼多,我們正好吃大戶。」湯和說道。
李善長解釋道︰「我們現在只有二百來人的隊伍進攻興化城,根本不可能。我們今天打的是防守,而去興化城是進攻。憑我們這點人,能打下來嗎?」
眾人一想,也確實如此。興化城的城牆比芙蓉寨的高多了。而且一個縣城里防守的士兵肯定有幾百人以上。真的攻打起來,絕對是塊難吃的硬骨頭。
「那我們去進攻鹽場,又有什麼好處?」士信問道。他從興化城及時回來,趕到張陽身邊,也打死了幾個韃子。
「這還用說嗎?」李善長兩眼冒光,「打仗需要什麼?需要人!需要錢!雖然大哥有著秘密的賺錢手段,但是這賺錢的度還是太慢了。想要爭霸天下,那需要的銀兩,將是一個天文數字。打下了鹽場,我們就獲得了一個聚寶盆。想要錢,還是這海鹽來得最快。」
「對,就是這樣!」士信拍了一下大腿。自己平時辛辛苦苦地去販私鹽。賺的遠不及鹽場暴利的零頭。海水就在那里,只要燒干了,就是海鹽。要不是官府壟斷著,鹽價怎麼可能那麼高?
「我們打下了興化城,吃大戶不是更好?」湯和還是念念不忘。當初在紅巾軍,就是抄大戶們的家。那銀子,多得數不過來。
「吃大戶只能維持一時。打下興化城,吃大戶,再多的銀子,也有用完的時候。反觀鹽場只要打下來,那就是永遠用不盡的搖錢樹啊。」李善長解釋道。「當然,等我們將鹽場都控制了之後,附近的大戶,我們是不會放過的。」
眾人紛紛點頭,「不錯,說得有道理。」
「而且,打下鹽場,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大哥以及眾位弟兄,都與鹽場的鹽民們有著深厚的感情。」李善長說道。
「到時候,只要大哥振臂一呼,我敢說,鹽場的兄弟都加入到我們的隊伍中來,成為我們的一員。而我們的隊伍也會迅擴大。到時候,再返回頭來,收拾興化城,豈不是輕而易舉。」
「是呀,那是肯定的。我們本來就是鹽民出身。和那些曬鹽的兄弟們非常要好。他們巴不得加入我們呢。」士義也跟著說道。大哥最初的班底,現在的衛隊,就全是由鹽場的兄弟組成的。
「大哥在鹽場人緣很好。就只在我們白駒場,招個幾百人不成問題。」
「對,就是。就這麼點人。太沒意思了。看人家別的隊伍,那個隊伍沒個幾千號人?」
「對,就鹽場那幾個看守的蒙古韃子,欺負起老實的鹽民還行,我們幾下就把他解決了。」
「好,現在我們進行戰斗部署。」李善長開始轉入正題。打誰的問題已經確定,接下來就是怎麼打的問題了。
「等一下!」呂珍突然想起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韃子騎兵剛被我們打跑,要是他們卷土重來,我們都去鹽場了,這里誰來守衛?」
張陽滿意地看著呂珍,勝不驕,敗不餒。在這個時候,還能想到這個問題,呂珍確實有大將的風度了。
李善長看了一眼張陽。張陽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因為,就在剛才進來之前,他倆已經審問過俘虜。
「這個大家不必擔心,近期內韃子是無力再對我們進行攻擊了。」李善長說道。
「你怎麼知道的?」
「這多虧了那幾個俘虜。我和大哥已經問過俘虜,這次來犯的是駐守高郵的元朝大將,納剌丁。共有兩千人。他們的主要任務是保護高郵。出動五百騎兵來攻打我們,已經是他們的極限。在抽調走的駐軍回高郵之前,他們是沒有力量來攻打我們的。而且,我估計,高郵知府李齊,是不會同意他將全部人馬帶出來對付我們的,那樣,高郵府成了一座空城,估計李齊睡覺也不踏實。而且,待得攻下了鹽場,那李齊即使有所動作,是接著攻打我們殺人港呢?還是趕緊想法將鹽場奪回來?」
眾人點頭,的確如此,鹽場,要比殺人港重要多了。
李善長看了看張陽,接著說道,「現在正是高郵府兵力空虛的時候,我們就趁著這個機會,正好迅展壯大。」
眾人心中歡喜。趁著高郵府無力再次動進攻,再次展壯大。
「我們還是按著現在的兵力配備,由湯和率領你手下的火銃手和長矛手,從西面模進鹽場。將鹽場的守衛迅干掉,將鹽場的各位大人控制住。要是誰敢反抗,就地格殺。由呂珍率領你的手下,防守白駒場南面的丁溪場。這是個大鹽場。我估計,可能會有救兵來支援。把他們消滅掉,我們就可以沿著串場河,順勢南下,將這個鹽場奪下來。而汴元亨帶著你的人,防守北面的劉莊場。」
「我們這一戰,一共繳獲了四百多匹戰馬。所有會騎馬的士兵都分給一匹。兵貴神,讓士兵們保養好天闕銃,休息兩個時辰後,立刻出。在天黑前趕到白駒鹽場。」張陽說道。
這麼快?眾人都有些驚訝。但他們沒有任何怨言,眼下勁頭正足,都想著多殺敵呢。
「是,大哥。」眾人異口同聲答應,走出了大廳。
「士信,你留下。」張陽叫住了他,「我吩咐你一件急事去辦。」
「什麼事?」
「會趟基地,通知李伯升,將這幾天造好的天闕銃,手榴彈還有長矛,都裝船運到白駒鹽場。」
「怎麼又是我?讓別人去不行嗎?」士信還惦記著殺敵立功呢。
「當然是你了。這麼重要的事,我當然要跳最信任的人去做了。」張陽給自己的四弟帶了一頂高帽。
士信果然臉色一喜,「好。我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