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心里嗤笑︰「終于繞到正題上了。」口上卻猶猶豫豫地說︰「老板在是在,不過…」
電話的另一頭立即接起話頭︰「不過什麼?」
也許是感覺自己的語氣有點過于緊張了,鄭亞琴稍緩了一下,故做輕松地說︰「嗨,你知道的,每次年度的預算可是大事,得趁援朝有大塊時間的時候談。」
就連公司元老又是校友的李曉月人前都是叫的「老板」,而鄭亞琴是公司里唯一一個對老板直呼「援朝」的人,顧君一直對此感覺不爽。
然而這時她心里有數,卻壓低了嗓子說︰「一大早在這兒發火呢,好象不知道誰放了一份什麼文件在老板的辦公桌上,說是要找李曉月。還讓把今天行程全取消了!」
鄭亞琴那頭聲音陡然拔高,驚問了一聲︰「行程都取消了?」
也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卻沒再問什麼,只說︰「幸虧你提醒我,今天咱還是別去觸那霉頭了。」
放下電話,鄭亞琴把這件事快速地在腦子里過了一遍。
當她昨天看到自己桌上這封信時,第一反應就是這跟她表弟有關。
集團準備讓下屬公司中層管理人員全部重新競聘上崗,這個消息還未公布,卻是她透露給表弟鄭亞文的。
鄭亞文是她進公司之前進的星軟,她這個表弟平時對現任的經理多有不滿,鄭亞琴是清楚的,但具體是怎麼回事,她也從來沒過問過。
但鄭亞文絕對沒有能力勝任這個位置,她也是清楚的。即使競爭上崗,也不會有他什麼事。
那他干嘛要這麼做呢?而且從這封信本身來說,寫得深情並茂的同時,還有理有據有節,這也絕不是鄭亞文寫得出來的。
當她昨天打電話給鄭亞文時,鄭亞文只說這是別人做的,他只不過是跟著簽個名而已,大家都簽了,他要不簽,才是眾矢之的。
听了鄭亞文這麼說,她也就沒太在意,這種事以前也發生過,最後都是不了了之,端看直接上司的態度。
集團高層是不會管的。這是李曉月需要頭疼的事,跟她鄭亞琴沒關系。
今天早上,她因一個項目的事,來到15樓星軟公司。
剛出電梯,就听到Linda在慌慌張張地跟在李曉月的秘書後面說︰「唉呀,你幫我找找李總嘛,不知道誰在老板辦公室放了個什麼文件,老板在樓上發好大火呢,還要李總10分鐘之內出現!」
兩人越走越遠,鄭亞琴心里卻越來越忐忑,直覺那份文件應該就是昨天她看到的那封信,可為什麼那封信會引起援朝這麼大反應呢?
這才打個電話給顧君,沒想到,听到的卻是「連今天的行程都取消了。」感覺越來越想不透。
本來想到鄭亞文不能從中得利,這件事即使發火也燒不到自己身上。
然而鄭亞琴突然想到一件事︰一個多月前,援朝有意無意地透路了他自己可能有別的安排,集團要提一個常務副總,他會逐漸退出具體管理,以後這個常務副總將是集團總裁,而他會專心只做董事長。
從目前來看,常務副總最有競爭力的就是她鄭亞琴和李曉月,能力上看,她們兩人各有所長,分管的業務給集團帶來的利潤也不相上下。
然而,李曉月的資格卻比她老,還有一層創業股東的關系在里頭。
想到這里,鄭亞琴心里一寒︰如果這件事被人說成是鄭亞琴針對李曉月管理不力而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