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高中時,我爸住那大院中,1號樓搬走的那家人嗎?」
「怎麼不記得?那時,時不時去你家那院玩,第一次去時,你就指給我看了,那家有一棵好大的石榴樹,我還說啥時候去摘去,1號樓,那時是你們那大院中官最大的,後來不是給抓了嘛,那麼大件事,怎麼會不記得?好象姓李吧,那家,是吧?」
「嗯,是姓李。那你還記得她家有一個丫頭嗎?」
「怎麼不記得,那丫頭個高,我高一時,她明明比我小,個子卻比我還高。說起來,她爸官最大,那丫頭傲氣得很,也不愛搭理我們這些男生。她叫李,李什麼來著。」
「李曉月!」
「好象是這個名!哎,說起來,剛才那柴禾妞還真有點象呢,那時1號樓那妞也是一麻稈,跟她媽一樣!啊,對了,我記得好象她媽跟你媽還是一個單位的,美術學院的老師,挺漂亮一女的,對不?」
「嗯。」
「那你剛才怎麼不直接問她?」
林援朝橫了他一眼︰「你忘記1號樓那家是怎麼搬走的了?如果你是她,願意熟悉那一段的人跟你套近乎嗎?」
「是哦,她爸被抓走了,好象後來還被,呃,卡嚓了哦!」安峰抬手,做了一個橫劈的手勢︰「後來那妞跟她媽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安峰在前面倒走著,面對著林援朝,見林援朝不答,又問︰「哎,你說,這算不算是熟人哪?那以後還找不找她們麻煩啊?」
林援朝淡淡地道︰「關我什麼事?」
嘴上是這麼說,林援朝卻知道,安峰這種睚眥必報的人,連著被一小丫頭片子算計了兩把,面子上哪里下來得?必定不肯罷休的。
這,早在他意料中。
是的,從那個女生掏手機照像開始,後面的每一步,都在他的意料中,實際上,似乎更象,是在他的無意識的計劃中。
那個女生掏手機照像,他就知道根本沒照片,那通電話自然也是假的。他卻鬼使神差地選擇了沉默。
安峰看似紈褲無賴,實則只是桀驁不馴,心眼並不壞,只是又好面子又缺心眼,雖然嘴上滿口痞子味,本質上卻並非天不怕地不怕的惡少一枚,以他對安峰的了解,安峰必定會被氣走。
而到門口拉住安峰,先告訴他那個女生打電話內容有詐的事實,然後讓他留下來,跟那女生要那根本就莫須有的照片。
再趁勢要看女生的學生證。當然,知道了這一個人的班級姓名,再要知道另一個,就並不難。
意料外的驚喜,是那個叫歐陽曼的女生,把她自己的學生證遞了過來。
而以安峰的性格,今晚兩次被一小丫頭耍,面子上如何下得來?如何會善罷干休?這本就是一無事還要生非,喜歡瞎起哄的主,更何況還落了他的面子?
而那個瘦高個女生可能是他們認識的人,純粹只是巧合,本來也不關他的事,但他還是選擇最後告訴安峰,只不過是要進一步引起安峰的好奇。
想到這里,林援朝又覺得自己有點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地利用了安峰,莫名其妙地耍心機,真的只是想看安峰跟那個女生再次PK?
林援朝按了按太陽穴,不禁懷疑,難道平常自己對周圍事物漠不關心,只是身體里隱藏的八卦因子沒爆發?
難道那個叫歐陽曼的小女生徹底引發了他的惡趣味?
他只知道,他在期待,期待安峰與那女生下次的相遇。不知,那個小圓臉的歐陽曼,會不會也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