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月笑而不答,走回自己的位子,並不坐下,舉起酒杯,這才對著安峰說出一番話來。
「安師兄,上次圖書館,雖然當時你對小曼的作法我不敢苟同,但我也騙了你,是我不對,今天借著趙師兄這杯酒,作為師妹我敬你,希望我們干了這杯酒以後,大家都前事再不計!我先干為淨,你隨意!」說完,一仰頭,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
安峰一下子愣了,原來想過的好幾種再見情形一件都對不上號,他憋足了氣要找對方麻煩,也做好了接招的準備。
誰知對方的招卻是主動求和!
鼓足了十成勁,打在一團軟棉花上,心里只覺得憋得慌。
然而,李曉月這番話卻說得不卑不亢,既給了他台階,還把趙明濤給帶上,讓他不能不接。再說,就那麼點子事兒,別人都把梯子給他架上了,他要不順勢而下,就顯得太沒風度不是?
他很快也舉起酒杯,嘻嘻一笑︰「說哪里話,就沖師妹你這份豪爽,這杯酒我也干了!以後兩位師妹在學校里有啥事兒,盡管吱個聲兒。」說著,也是一干到底。
一直把玩著手里的酒杯而冷眼旁觀的趙明濤,這時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半開玩笑地道︰〞合著你們是借我這頓飯來講和來的?只是有沒有人能告訴我這個還在雲里霧里的東道,發生過什麼有趣的事麼?〞
都是年輕人,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既然互相給了台階下,很快便各自放下了芥蒂。要說給趙明濤知道,本無不可,只是要自己再講出來,似乎又有點尷尬,幾個人不約而同地看向林援朝。
林援朝撫撫額,明白大家似乎認為他算半個局外人,于是笑著把事情經過一說,卻是略過了歐陽曼的「臉」環節,歐陽曼心里暗自感激。
當說到安峰的「補丁男」時,趙明濤手上筷子一抖,剛要到嘴的一粒西蘭花掉到了面前的骨碟里,他索性把筷子往桌上一放,笑道︰「活該!誰叫你買那麼燒包的衣服?」
末了,他嘴邊泛起一個玩味的笑,對安峰道︰「原來這丫頭真有急智呢!你也別那麼委屈樣,我今天也差點被她給蒙了過去!」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安峰急不可耐地要找個墊背的,似乎可以找回些面子。
趙明濤把下午的事一說,完了還總結一句︰「這臨時能想出一個創意來不難,難就難在還要跟她那些鬼畫符聯系起來!」
想起下午的事,趙明濤忍不住笑︰「我就說她剛開始說話時那眼珠子滴溜得飛快,原來是現想創意來著!」
歐陽曼臉一紅︰「師兄,你發現了啊?」
趙明濤故意板下臉來︰「我開始還真被你給蒙過去了,可後來一看你畫上的那些人的姿勢,根本就不是按你說的順序擺的,還有,那張你說是爬的,我看著象是一個人在作嘔!」
伸出筷子,夾起一片木耳,放進嘴里,才語氣一轉︰「不過你的反應的確夠快!」
這歐陽曼就一順桿爬的主,听趙明濤這麼說,不由得瑟起來︰「這算什麼?那天在學校,不想跟你們吃飯,曉月悄悄打我手機,我可是一秒都沒遲疑,立馬就配合得天衣無縫!」
李曉月「啪」的一聲放下手里的筷子,微紅著臉,笑罵道︰「歐陽曼,你就是只豬!有你這麼不打自招的嘛!」
一慣冷冷清清的李曉月,這時兩頰緋紅,一時笑得眉眼彎彎,一時瞪著雙鳳眼,似怒似嗔,別有一番風情。
安峰只覺心里一蕩,呆愣了一下,嬉嬉一笑︰「得,合著咱又被涮了一回,哎,你們說,這倆人,怎麼都是張嘴瞎話就來,都不帶打草稿的!我說李曉月,不帶這麼耍人玩的哈!」語氣輕松愉快,再無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