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曼拼命吸吸鼻子,悶聲悶氣地搖搖頭說︰「沒關系。」卻仍不肯抬頭。
李曉月眼看歐陽曼泫然欲泣卻又強自忍住的模樣,也對林援朝的話有些生氣,趕緊往歐陽曼面前一站,擋在了林援朝的前面。再悄悄在茶幾上抽了一張紙巾遞給歐陽曼。
林援朝知道李曉月是體貼歐陽曼不願意他見到她狼狽的樣子,心里一抽,卻也什麼都不能做,只得轉身走到落地窗前,面向窗外,沉默不語。
李曉月對安峰使個眼色,說道︰「安峰,你陪我去我們辦公位取小曼的衣服!」
兩人走出辦公室,輕輕帶上門。
路上,安峰見李曉月一直唬著個臉,忙陪笑道︰「援朝今天也是心里煩燥。幾件事串在一起了。」
李曉月冷笑一聲道︰「林援朝也怕他家里人知道小曼吧?怕我家小曼上不得台面?」
安峰心知這話可大可小,趕緊說︰「他家倒也不是有什麼門戶之見,援朝的爸爸當初就是孤兒來著,援朝的外公還不是把他家最寶貝的女兒嫁給了他。」
「那他怕什麼?」
「他不是怕他家的人不喜歡歐陽曼,他是怕歐陽曼被他家人給嚇著!唉,你不知道,他們家那一堆人,嘖嘖嘖……」
說到這里,安峰似不便再說,想到那奇怪的一大家子人,卻忍不住笑︰「你知道援朝為什麼既不在北京也不在南方上大學,反而偷偷報了這個中間位置?就為躲他們家的老老小小!」
又憤憤地加了一句「害得老子跟著他跑到這個夏天熱死冬天凍死的破地方!」
「唉,就為他這上大學的事,他老爹和幾個舅舅,差點沒被他外公給罵死!」
李曉月奇道︰「那他媽呢?」
「他媽?誰敢罵?老爺子自己也不敢!」
「啊?是一惡婆婆?」李曉月不由替歐陽曼擔心起來。
安峰笑道︰「他媽其實一點不凶,只是比較有個性而已,呵呵。」
李曉月不便再說,心里卻想著「那還不是一惡婆婆!」
辦公室內,歐陽曼用紙巾抹掉剛剛悄然掉下的淚珠,仍是低著頭,默不作聲。
林援朝轉過身來,走到沙發邊,在歐陽曼面前蹲來,他拉過歐陽曼無意識揉搓著紙巾的手,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指,將紙巾拿出來,扔到茶幾上。再把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輕輕摩挲著。
他用食指輕輕點著歐陽曼手背上的小窩窩,一個窩一個窩地挨個點過去,又點回來。大姆指卻在下面輕撓著她的手心,撓得歐陽曼手上心里都癢癢的。
歐陽曼愣愣地看著他專注地做著這一切,心卻慢慢平靜下來,原先的委屈、傷心莫名地煙消雲散。
終于,林援朝拉過那只小手,貼在自己臉上,那觸膚的冰涼,讓林援朝心里一顫,他抬眼向歐陽曼看去,卻見歐陽曼正紅著雙眼,愣愣地看著自己。
他嘆口氣,坐到歐陽曼旁邊,一把將她攬進懷里,在她頭頂輕聲說︰「曼團,對不起,我心里有事,比較煩亂,所以才亂說話。你不要傷心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