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很黑,差不多凌晨五點過三刻鐘的時候,正是一天中,最黑的時候,這段時間,常常被人們稱之為「黎明前的黑暗」。雖然已經開始步入夏天,六月初的凌晨還是有些涼,接近黎明,天空中的繁星已經慢慢消失,眨了一夜眼楮的它們,早已經急切地跑回黑幕後,靜靜睡下。常常在這時刻出現的啟明星,並沒有出現,沒有它那閃熠的光亮,整個天幕顯得更加的黯淡……
這個陽台很特殊,面向東方,只有二樓高的陽台,但因為附近的樓房幾乎都是如此低矮,所以直線視線能看到很遠的地方,甚至是能看到地平線的位置……
李秋把那條華麗的內褲扔回房間晾好後,就一直坐在陽台前,雙拳緊握,小腿不斷抖動,眼神閃爍地望著這,盆栽里,還在沉睡的的花枝,那神情,猶如一個,等待著最後一刀的死刑犯。他並沒有打開陽台的燈光,似乎覺得如此暗黑的環境,才能隱藏住此時他內心的不安,無論是那個男孩子,第一次凌晨起床洗內褲,被別人發現,何況還是被女生發現,應該都會如此吧——羞愧,窘迫,局促不安……
Boa洗澡洗了很久,大約半個小時,她才從浴室里出來,回房披了一件小外套之後,才走到這小陽台面前,盯著李秋的黑暗中的背影望了好一會,才靠過去,挨著李秋坐下,就這樣一直坐著,也沒打開陽台的燈光,黑暗中,久久不語,只有偶爾飄過的風聲,鑽入兩人的耳朵里。
又一次,李秋聞到了從boa身上彌漫而出的沐浴露的味道,很香,很濃郁,和他洗澡過後散發的沐浴露的味道一點都不相同,可是,這個家里的沐浴露,都是同一個牌子,同一個包裝,但用在不同人身上,就是散發不同的味道。
「小秋,剛才……」終于,寂靜的,彌漫著沐浴露香味的陽台里,終于響起了boa那如細蚊一般的聲音,雖然聲音很小,但在這連搖頭都能听到聲音的情形下,是那麼的洪亮。
「boa姐姐,我,對不起……」早知道就跑下一樓去了,自己那麼急干什麼。
「我知道,是我誤會你了,你把我當姐姐嗎?」再怎麼說,boa也只是個十七歲的女孩子,和十四歲的李秋,其實也就半斤八兩,只是她自己認為,她是年長的姐姐,應該有義務和自己弟弟說這些,當然,如果她沒看到,她死也不會跟李秋談論這些事情,多麼尷尬啊,現在的她,就好像陷入了沼澤里,掙扎也不是,不掙扎也不是……
「是,boa姐姐是我最愛的姐姐之一。」自從上次練習室事情過後,李秋就把boa列為比玉珠鉉、李真、成宥利還低一點的姐姐,為什麼低一點?當然是因為玉珠鉉、李真、成宥利看著他長大,對他就猶如親弟弟一般,還是李孝利的妹妹。Boa他會認同,大多數是因為第一個晚上的那個擁抱,還有練習室里的那一句話。
「那就好,那我就跟你說說,生理期的問題……」既然是姐弟,說這些就沒有什麼了,是的,沒什麼!boa心里不斷安慰著自己……
「這些我都懂……」李秋愣了愣,他本以為boa會找他算賬來著,沒想到會談論這個問題。葉*子悠*悠
「你都懂?」boa更加尷尬了,回想自己第一次來生理期的時候,自己哭得那是慘烈啊!幸好的是,那時候還在韓國,母親還在一旁。秀英的第一次也是她勸導的,在她的理解里,孩子經歷第一次的時候,應該都會很害怕,惶恐才對,剛才自己還掙扎了那麼久,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和這個弟弟談論這些問題,沒想到,他竟然說,他都懂……
「我比較早熟,這些事情我很早就知道了,只是因為別的事情,今天早上才會如次慌忙……」崔秀英,這個罪魁禍首,唉,想到她,李秋腦子里又浮現出那一雙細長的雙腿,還有那一團純白色的棉花糖,還有昨晚被推到的情形,還有在倉敷那一個無意的,恰似吻,卻不是吻的接觸。唉,清晨啊,男孩子一天「精力」最旺盛的時刻,再加上一旁坐著一個,剛洗完澡,全身散發著誘人香味的boa——很果斷的,李秋又華麗了。華麗之初,李秋立即夾緊叉開的雙腿,雙手緊張的抱住雙腿,掩蓋自己的窘樣……
「呼,那沒事了,哈哈,小秋,長大了啊!」總算是從沼澤中逃了出來,boa卸下環繞自己的尷尬,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呃……這個……」
「長大好啊!」
「你沒看到,其實更好……」李秋點了點頭,心里嘀咕了一句,這事情,其實並沒有什麼,很正常的一件事,但是,一個少女看見一個少男如此,就很尷尬了,特別的是,這個少女還處于「姐姐」這個位置。
boa伸了一個懶腰,今天凌晨的事情,算是揭過去了,現在想起來,當初自己看到李秋那猥褻的模樣,竟然哭了起來,和自己的性格多不像啊,才相處幾個月而已,自己好像已經真的把他當自己的親弟弟了,不過,有這樣的弟弟,其實蠻不錯的,就像是秀英一般,雖然經常欺負她,但自己很疼她,不是嗎?想到秀英,boa又想到崔秀英第一次的時候,「告訴你,秀英……這個能說嗎?」
「說什麼?秀英怎麼了?」李秋一頭霧水,崔秀英怎麼了?李秋還是沒有往那個方面想,當然,這種情形下,剛剛把自己的事情揭過去,誰還無聊的再去想這些事情,當然,除了boa之外……
「今天發現你那個,補償你,我就告訴你這個,秀英第一次的時候,你知道是什麼吧?不要我說出來吧?」boa把臉湊了過來,小聲的說著,臉上的壞笑,和她平時欺負秀英的時候,一個模樣。
「boa姐姐,你不會想和我說那個吧?」李秋大囧啊,這個新認的姐姐很強大啊!雖然一直都知道她很強大,剛才她不是還試圖想和自己談論男孩子生理期的問題嗎?
「對,就是那個!我告訴你,秀英第一次的時候,哭得那是排山倒海,那天,我從公司回來……」
「真的?秀英那時候……」
「真的,騙你干什麼,還有……」
「那boa姐姐你呢?和秀英一樣嗎?」或許是被boa引誘到了,李秋望著boa,問出了這個問題,頓時,本來因為兩人談論崔秀英第一次事情而歡鬧的陽台,立即陷入死寂一般安靜……
東邊地平線上,開始射出幾縷光亮,把整個黑幕都刺破了,慢慢,天亮了,黎明到來了,窗台外街道的櫻花樹梢,棲息著的小鳥開始鳴叫起來,隔壁的隔壁,某家養的公雞吼了幾個大嗓子,整個世界,似乎都歡騰起來了,只有這陽台上,靜靜對視的兩個人,還在安靜著。朝陽升起,金黃色的光線,透過層層黑幕,印在發愣的boa、那張雙頰泛紅、猶如隻果一般誘人的臉上,唯美的畫質,讓一旁安靜聆听的李秋,看得有點呆了,鼻尖那股特別香的沐浴露味道,紜蘊不息……
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涌上他的心頭,好像是對李孝利的那種感覺,又好像是,當初對著yuri的那種感覺,兩種感覺揉合在一起,讓李秋分不清這到底是那種感覺,最後,他切切實實的確定,肯定是這種感覺了,因為,李孝利,在他心中,是獨一無二的,那份感情,無法褻瀆……
「boa姐姐,你真漂亮……」
「你去死!說再好的話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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