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輾轉反側,一直擁有著良好的睡眠習慣的李秋,在高考後的第一個晚上,失眠了,太多的疑問,太多的猜測,在壓抑之後,終于如噴泉一般,爆發了出來!清晨,當東方的邊際上空,還閃著唯一的一顆,明亮的啟明星之時,第一次,他拋卻了晨練,拋卻了習慣,一步,一步,沿著這一輩子都無法忘卻的,歸「家」的路……
誰家小院里,敏銳的狗吠聲,響徹整條寂靜的街道,誰家的銀杏樹,浮出一道斑駁的黑影,誰家的燈火,暗暗閃爍……
時隔四年半,再次來到這個屋子前,李秋卻已經喪失了全身的力氣,既然能給自己做飯,那麼,這個家,依舊還是屬于他們兩個的……
靠在屋門前的牆壁上,細細回想著,那些曾經的回憶。(請記住我們的網址)一杯無情的水,任你怎樣冰冷蒼涼,在濃郁的茶韻面前,也沖不去有情的清香,一句無情的話,任你怎麼悲戚惡毒,也無法抹掉依戀的深情。仿佛之間,畫地為牢,這一首無聲的戀曲,該用怎樣的樂器去譜寫,這一切的回憶?不經意之間,他已經用了一生來書寫,曾經回眸間,這短小的筆尖勾勒出的漫長容顏,忘不掉,也不想忘。
手觸踫到門鈴的按扭,卻沒有一絲力氣按下,這是一份懼怕和期待綜合出來的無力感,即使他再怎麼聰明,或者已經明白,但這根手指,卻依舊提不起一絲力氣。而這時,背後,電梯抵達層的鈴聲,蕩漾開來,一陣高跟鞋敲打地板的清脆聲,轉角處出現的人影……
無言以對,這一次的重逢注定沒有太多語言。佇立的兩人,隔著一條窄窄的過道,對視相望。命運將你的哀淒深埋長土,只待風沙四起,塵埃落定,掘土而出之時,這份哀淒已經腐化成沙,隨著荒涼的勁風,飄蕩整個沙漠。在千年之後,听風喚雨,經天地之長流,最後消失于微塵里,回眸依稀作幕,一揮手,最終的結局,塵沙還是化成了一陣無影無蹤的,刮在亙古的沙漠之中。
撕心的疼痛感像凌晨的濃霧般蔓延開來,牽扯著喉嚨在顫抖,很多的話因此被凍結在齒縫里,鎖不住時光依舊流,隨著沉澱下來,成為了迷霧深處的無法言說,而經歷千年一般消散的哀淒,最終還是凝聚成了,一個如風如沙緊密相隨的呼喚,帶著一份激動,帶著一份悲傷,「姐……」
……
這幾日因為到金敏赫家里為李秋做飯的緣故,累積下來的工作越來越多,這讓李孝利不得不在今晚選擇熬夜工作,畫報的拍攝,封面的拍攝,折騰了一個通宵,在眾人小聲嘀咕「耍大牌」的話語中,終于在凌晨五點結束了,拖著疲憊的身軀,她回到了家里。一切都很正常,熬夜對她來說,雖然不是平常的事情,但也不是稀罕事,小區里一如往常,濃霧里的靜謐,讓人感覺到一陣陣懼怕,從保姆車下來後,向陪了自己忙碌了一晚的經紀人感謝一番後,這才走進這棟,有一間讓她停靠休憩的屋子。
今天的走廊燈光,李孝利覺得有點昏暗,估計是因為熬夜的緣故,精神已經有點恍惚了,揉了揉眼角,轉身,路過轉角,再次撐開眼楮的時候,她卻覺得,自己似乎出現了幻覺,那個依靠在家門口的身影,如此熟悉……
「姐……」猶如從殘垣之中回響的呼喚,猶如回蕩了千年的聲音,回蕩在走廊上,只有她听得到。這幻覺,似乎已經不止于幻覺,還有幻听,畫面形象生動地,和平常夢里出現的場景相比,是如此的真實,似乎她真的,只要伸出雙手,就能把他擁入懷里,而不是當她觸踫到的時候,猛然驚醒,忽然,一陣晨風驚醒了現在的她,涼意從腳底攀升而上,直達腦海深處,「不是幻覺!」
這份真真切切的感覺,讓她感覺到一跟青藤,慢慢箍緊她的心髒,她答應過金敏赫,能見不能認,可是,現在這是什麼情況呢,「子……是你啊……」
「姐,別……我都知道,我都明白了,不管什麼苦衷,您說給我听,我會理解的,別再說那些話了,說哪些,明明知道我是誰,卻假裝著不認識的話語……」聰明如他,光憑她會為自己做飯,李秋就明白,自己的姐姐,並不像當初的那般,如此憎恨自己,相反,她一直都在關注著自己,那麼,這就足夠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子秋……」露餡了啊,李孝利撇過頭,不敢再看現在的他,這一份愧疚,一直留在她的心底,當初她給予的那份傷害,她無法釋懷,即使她一直知道他一直未責怪過自己,但她卻無法原諒自己,錯的,並不是他,而是自己。
「姐,什麼都不重要的,您,讓我回家,可以嗎?」任何的借口,都是不需要的,解釋,也永遠是多余的,懂你的人,不需要,不懂你的人,更不需要。李秋什麼都懂,所以他不想要借口,也不想要解釋,對他來說,現在,能回家,比什麼都重要……
「歡迎回家,子秋!」以前很多人都羨慕她,有著一個很貼心的弟弟,有一個很會照顧人的弟弟,現在,她自己都羨慕自己,怎麼會真有這樣的一個弟弟呢,可是,她又不想,單純的把他當弟弟,只把自己當姐姐一般愛著的,弟弟……
……
金敏赫听著那張,李秋交給他的CD,臥靠在床頭,一手拿著已經選好李孝利號碼的手機,雙眼緊閉,嘴里低聲感嘆了一句,「人算,終不如天算,小秋,你要回到屬于你自己的家了,我這里,始終是你暫居的家……」
……
何曾時候,李秋曾經想過,這間屋子已經廢棄,可再次回來的時候,整個屋子的格局,沒有絲毫的變化,變化的,也只是多了一些他不在的時候,增添的無關緊要……
進入房間的第一件事,李秋不是觀察他的變化,而是,進入浴室,為李孝利放好洗澡水,細心的他,總是能感受到,李孝利現在需要什麼照顧,這是即使再過一輩子的時間,也無法改掉的壞習慣。
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這份回憶如此甜蜜,讓李孝利的倦意,完全被驅逐出身體,現在的她,比第一次在Mnet見面的時候,更加的興奮,更加的開心,她享受著他的照顧,享受著她的溫柔,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待李孝利進入浴室洗澡的時候,李秋這才觀察起,這間,又回來的家——客廳還是那客廳,沙發還是那沙發,電視機已經換上更大的,房間依舊還是房間,姐姐的,自己的,甚至,自己的房內,沒有任何變化,或者說,和他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甚至是,灰塵都沒有沾染上一粒,而不同的是,床頭櫃處,那幾本女性小說和一些當初沒有的CD……
坐在床沿,那被窩里,卻不是冷卻的那麼長時間的冰涼,而是一份,溫暖的,極其熟悉的味道,一份,他一直迷戀至今的味道,只屬于一個人的味道……
李孝利洗過澡後,坐在沙發上,身後,李秋很仔細地拿著吹風筒,烘干她那如絲綢般的長發。眼瞼彎成柳葉般的笑容,始終沒有飄落,而睫毛,因為這太過舒服的暖風,很愜意的低垂著,享受著時隔多年的溫馨。
「好了,吹干了,姐,先睡一下,昨晚又熬夜工作了。」理順好最後雜亂的發絲,李秋放下手中的吹風筒,臉上帶著一絲心疼說了一句。
「嗯,不過現在可睡不著,咱家子秋回來了,我怎麼可能睡得著,來,陪姐姐聊聊。」在重逢時刻的激動面前,承受了長久的思念的悲傷,顯得如此單薄,悲傷這個詞,已經被一直牽掛著的兩人,忘卻掉。
「姐,我回家了,以後,我就不會再離開你了,即使,你再趕我走,我也不走!」李秋從背後緊緊抱著李孝利的肩膀,留戀地汲取著這份,迷戀不已的味道,得而復失的味道……
她怎麼可能舍得,當初就舍不得,現在更舍不得,「不會再趕了,即使你想走,姐也會拉住你的,把你綁在我身邊!」
熬夜的困意,在這洋溢著溫馨的沙發上,慢慢升起,沉重的眼瞼,已經撐不開了。
良久,李秋發現漸漸她漸漸平穩下來的呼吸,動了動身子,一把抱起柔弱無骨李孝利,往房間走去。而李孝利也被這忽然的舉措驚醒,意識慢慢恢復,在確認是李秋後,這才放下心,重新閉上了眼瞼,雙手緊緊攬住他的脖子,「我的子秋長大了,都能抱起姐姐了,真好啊!」
李秋會意笑了笑,把李孝利抱入了她的房內,剛想把她放在床上,李孝利立即阻止了他,「我的床很久沒睡了,平時都睡在你的房間,還沒整理過呢。」
听完這句話,李秋心里一陣翻騰,從這,他就能看出,自己姐姐這幾年對自己的的牽掛,絲毫不比自己差,默默把她抱到自己房間,放下床後,這才輕聲說了一句,「姐,好好睡,子秋,以後一直陪著你……」
「子秋,今天,陪姐姐睡,我不想一覺醒來,你又不見了……」
……
(以後再也不這樣寫了,書評區有人說我的文字很煽情,太壓抑,好,我也承認了,因為我本身的一些事情,所以才有這樣。讓我過渡過渡,雖然不能保證以後不煽情,但會寫得歡快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