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暖還寒的季節里,今年春夏交際的時分,旱了好久了,這都快4月了,雨卻沒下多少場。夜空晴朗,星明點點,匆匆行人匆匆過,猶似繁華里的一點泡沫,噗哧噗哧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散開,什麼時候聚在一起。
白天還有點初夏的感覺,到了晚上,卻又涼地滲人,邀了徐小賢出來,買了紅薯並坐于靜謐之處,剝掉紅薯皮,熱騰騰的紅薯肉頗為誘人。
「怎麼想到請我出來吃紅薯?」徐賢盯著剝掉半身皮的紅薯,側頭疑惑地詢問了一句。
「不知道,只是忽然很想吃。」李秋毫不客氣,剛剝掉皮的紅薯已經被啃了一小半,嘴里含糊地繼續說道,「小賢,你上次說的那個季節,能不能借給我用一下?」
徐賢撇撇嘴,鼻尖皺了皺,思索了一會,起身低頭走到不遠處的便利店里買了一瓶礦泉水,回到原位坐下後才好奇地回應道,「可以,不過你得告訴我為什麼,借東西總是要付出一點利息的。」
「也沒什麼事,只是遇到了一些讓我茫然失措的事情,有點痛苦,卻很享受。」嘴里塞滿了紅薯肉,李秋說話有點含糊不清。
徐賢點了點頭,也沒多問,眼神愣愣地望著手中紅薯,忍不住張嘴輕輕咬了一小口,緊閉嘴巴,舌尖用力擠壓著粉粉的紅薯肉,充分感受完溢出的甜後,才咽下肚子。
「嗚……」粉粉的紅薯肉塞在喉間,甜甜的,暖暖的,被撐大的食道很疼,從未刻意損傷喉嚨的李秋心中駭然,自己是在享受,還是在痛苦,就如面對李智賢,自己是享受,還是在痛苦。
啖了一口徐賢遞過來的水後,堵住的咽喉終于解放了,那緊迫感、疼痛感,還有那掩蓋不住的甜味,全都順著喝下的水滑入肚中,不分彼此。
舒了一口濁氣,李秋頓感心中大好,加上之前和李三郎通話的醒悟,此時的他,算是完全好了過來。
「小賢,我告訴你啊,我現在是一個。」李秋望著還剩半截的紅薯,笑著自嘲道。
「?」徐賢不解,接過水喝了一口,擰緊瓶蓋子問道,「什麼類型的?有色心還是有色膽,或者兩者都有?」
有色心,則是只在心底想想,沒有付諸行動,有色膽則是付諸行動,卻不去想。簡單地說就是風流與下流的區別。
李秋想了想,分析自己變化的過程,這才望著徐賢說道,「我想應該是有色心,但偶爾也會有色膽,這樣應該不算是既有色心,也有色膽吧?」
「哦,那恭喜你,想來最近艷福不淺吧?你和西卡歐尼也拖得很久了,發生點什麼我們也不驚奇。」徐賢聳聳肩,但並沒有對李秋的話感到很驚奇,反而覺得這是應該發生的事情,只是眉角不自覺地微微皺起,幅度很小,甚至她自己都沒有察覺。
「如果是秀妍的話,那我就不會如此糾結了。」李秋嘆了一口氣,繼續吃自己的紅薯。
徐賢一愣,歪著腦袋眉間一舒,看著李秋忽然笑了起來,「那就是你花心搞外遇咯?」
咀嚼著的李秋頓了頓,隨後又繼續吃著,「我不是在為自己開月兌,只是我和秀妍除了一個約定之外,卻沒有任何明面上的關系,說我花心就罷了,外遇……」
「我知道了。」徐賢點了點頭,轉了一個身站在李秋面前,手里拿著一塊紅薯撐在下顎,故作可愛樣地詢問道,「有沒有一種想把我壓在床上的沖動?」
李秋望著眼前賣萌的徐賢大囧,急忙搖頭,示意沒有。
徐賢還不死心,揭開外套的幾個口子,撥了撥領口,俯身把雙手搭在李秋肩膀上,再次詢問道,「這樣呢?」未等李秋回答,徐賢又轉過身,撅著翹臀背對李秋,右手指尖順著弧線緩緩滑過,再次詢問道,「這樣呢?」
徐賢在自己面前搔首弄姿,擺起一個個性感的動作,起初一點異樣心思都沒有的李秋忽感月復中臊火上升,當回過神來時,徐賢已經站定臉帶微笑凝視著他了。徐賢再次做了一個剪刀手,標準賣萌的動作,語氣帶著天真與可愛詢問道,「現在有沒有把我推到在床的沖動?」
「之前沒有,現在有了……」李秋很誠實地點了點頭,撇過眼楮不再直視徐賢。
「切,有色心,沒色膽。」徐賢吐了吐氣,歡快地坐到李秋身邊,嘴里又嘀咕說了句,「我就說嘛,我徐珠賢那麼漂亮可愛,多少男人對我抱著邪惡的想法,你怎麼可能對我沒心思。」
「呃……」李秋急忙把手中的紅薯吃完,起身拍了拍手,活動活動郁結不暢的血管。
徐賢也站起身來,悠閑地吃著手中的紅薯,跟在李秋身後,不言一語。
這晚上還是挺涼的,沒一會,李秋便被這涼風吹得心平氣和,回想剛才徐賢的一系列動作,卻完全弄不明白,他自然不會認為徐賢只是為了誘惑自己而已,于是便開口詢問道,「小賢,你剛才想要跟我說什麼呢?」
「笨啊!」徐賢抬手在李秋胸口錘了一下,恨鐵不成鋼地解釋道,「男人和女人交往,最終的目的不就是把女人按倒在床嗎?」
李秋暴汗,如果這話從李三郎的嘴里冒出,李秋自然不會多想,可是從徐賢嘴里說出,那又不一樣了,無奈,還是一頭霧水地李秋繼續追問道,「所以呢?」
徐賢給了李秋一個白眼,「所以說,男人都一個德行唄,男人本色,男人本來就色呼呼的,所以我們女人才叫男人為臭男人,交往不過是男人給自己找一個合法推到女人的借口,區別就是在于有沒有感情,憐惜不憐惜女人而已。」
李秋想了想,貌似還真像徐賢說的那麼一回事,再想想自己如何對李智賢,卻發現自己並不討厭她,反而因為她對自己的好而感到愧疚,憐惜,「如果是先推到呢?」
「先推到的話,就看是強迫的還是互願的,前者就是弓雖女干,後者分很兩種,有心、無心,有心就是419,無心便是責任,你是屬于哪一種?」徐賢侃侃而談,最後還不忘詢問一翻。
「算是互願無心哪一種吧。」李秋尷尬,想說自己是被推倒,可是雖然那晚記不起來,可第二次卻清晰印在腦海里。
「那按照你的性格,你應該是擔起責任了,但心底卻又還喜歡西卡歐尼,所以才會如此糾結吧?」
「不錯,確實是這樣,我確定我還愛著秀妍,但卻不會卸掉自己的責任。」
「所以男人本色!」徐賢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眼楮眨了眨繼續說道,「今晚你所說到,倒讓我覺得你和我是一類人。」
「一類人?」李秋不解,急忙詢問道。
徐賢指了指不指遠處的長椅,示意過去坐一會。
談話間,兩人只是順著少人的地方走,不知不覺就走到漢江邊,河提公園的長椅隨處可見,不少戀人都倚著坐在長椅上,說著噥噥情話看著江邊美景。
坐了下來,徐賢也不賣關子,「知道第一次我們見面時,你最吸引我的是什麼嗎?」
「什麼?」
「你身上那種矛盾的氣質。」
「我很矛盾嗎?」
「當然,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從你的神態和笑容里,我能看出你即歡喜,又落寞,這難道不是很矛盾嗎?」
「原來是這個,那天我歡喜的是我很喜歡爬山,從日本回來後第一次爬山,所以很歡喜,落寞的是因為秀妍那天沒有赴約。」李秋恍然大悟,回想到那一天,那個如女神一般的徐賢,再回首看看現在的徐賢,李秋感覺她更矛盾。
「是不是覺得我也很矛盾?所以說我們是一類人嘛。」徐賢低下頭,俯身到李秋胸前,伸出右手食指在李秋心髒處戳了戳歡笑道,「雖然你平時很正派,其實你心底潛藏了一個色胚子李秋。」
李秋模了模被徐賢戳痛的胸口,沉思了很久,想想自己最近的思想變化,一切正如徐賢所說的一樣,抬起頭望著徐賢的側臉,驚悚地說道,「小賢,我忽然覺得你好可怕。」
徐賢並不在意李秋的話,拿起還剩下半瓶的礦泉水,一臉歡樂地說道,「沒關系,誰讓我們關系好呢,作為共同擁有紅薯季節的我們,干杯。」
說完,徐賢便咕嚕咕嚕喝了一口,把剩下小半瓶的水遞給李秋,李秋也不做作,自嘲了一番,把剩下的水喝個精光。
「現在還為那些事情痛苦嗎?」徐賢捋了捋被江風吹亂的頭發,望著吹皺的江面隨口問道。
「不知道,可能不痛苦了吧,感覺現在不是很在意了。」有純真小賢,也有月復黑小賢,有正直李秋,有色胚李秋,這樣一想,李秋竟然想通了很多。
愣神了一會,李秋忽然想起,坐在身邊的是徐小賢,而是李三郎!
「你……怎麼好像對這些很懂的樣子。」
「少女時代的論壇里,CP文寫得太多了,想看西卡歐尼的CP文嗎?很精彩哦,她可是總受啊,即使是和我CP都是受。」徐賢臉蛋微醺,說起這些卻絲毫不覺害臊。
「你……你,你還是我認識的小賢嗎?」李秋苦笑地詢問道。
「在你面前呢,我就是徐珠賢,在別人面前,我就是少女時代的徐賢。」徐賢彎起眉角,高興地回應道。
「那我該慶幸嗎?能當徐珠賢那麼特別的人。」李秋慫著臉,對著徐賢挖苦了一番。
徐賢模了模口袋,嘴角扯起一個古靈精怪的笑容,掏出一包煙和打火機遞給李秋說道,「不說那個,來試試這個?」
李秋看了看手中的煙盒,抽出一支驚恐地詢問道,「你怎麼還隨身攜帶這個?難道你抽煙?」
「不是,我對健康的管理也是非常嚴格的,這是我出門的時候看見爸爸在院子里抽煙,這盒煙就是我收繳了。」徐賢搖搖頭,否決了李秋的話。
李秋放下心來,可是他並不會抽煙啊,想了想,還是把煙叼在嘴里,敲開打火機。
「你沒抽過煙嗎?」徐賢察覺到李秋笨拙的樣子,點了半天都沒把煙點燃。
「我怎麼可能會抽煙,我對健康管理很嚴格的。」李秋拿下煙,望著燻黑的部位說道。
徐賢二話不說,搶過李秋的手中的火機和煙,放入嘴里,開始嘗試點了起來,可是點了半天,她也沒點著,只是把煙的末尾燻得更黑了。
「什麼破煙,怎麼點不著!」
「我再來試試。」
李秋搶過徐賢手中的煙和火機,敲燃火機,吸了一口氣,把煙叼在嘴里,湊上火苗上。
煙尾在火里燒了半響,就是沒燃,心中不信邪的李秋猛吸一口氣,不料,一股濃煙涌入肺腔,惹起一陣刺疼的咳聲。
「哈哈!」徐賢見李秋吃癟總是很歡喜,張嘴就笑了起來。
「抽煙真難受,就不懂怎麼那麼人喜歡抽煙。」滿臉通紅的李秋捏著煙,說話還噴出一陣陣煙氣。
「給我試下。」徐賢奪過李秋手中點燃的煙,展顏笑了笑,放入嘴里吸了一口,然後學著煙民噴了出來,「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誒,抽什麼煙,扔了,這又不是什麼好東西。」李秋把煙搶了回來。
正想捏滅煙,忽然,李秋發現過濾嘴處那站著瀅瀅絲漣,卻不知是他的口水,還是徐賢的口水。
恍然間,李秋下意識的把煙頭塞入煙盒里捏滅,連著盒子一起仍到一旁的垃圾箱里。
「永鎮大叔說,抽煙,靈感會隨著煙圈慢慢升騰,然後沒一會,永鎮大叔就寫好一首曲子了,你說神奇不神奇?」徐賢眼楮里閃著熠熠光芒盯著李秋不可思議地說道。
驀然,李秋覺得自己已經深陷這一汪清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