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木牽絲作老翁,雞皮鶴發與真同。須臾弄罷寂無事,還似人生一夢中。」
……
牽絲蠶,又稱傀儡蟲,是一種早已絕跡秦州修仙界的上古靈蟲。
與其它聞名遐邇的上古靈蟲妖獸不同,它本身沒有任何的力量,就其本體實力來說,甚至一只普通的鳥兒,就有可能將其啄食。
但是,當它的天賦神通發揮到了極點的時候,哪怕是上古大神通之輩,也要繞道而行,不敢招惹。
牽絲蠶所吐的絲,就稱做牽絲,泛金光,水火不侵,刀劍難傷,彈性極佳,更善粘黏,一經及身,便不能月兌。
每當其成年時,就隱于暗處,用牽絲偷襲一強者,以繭縛之,再將絲遁入其竅穴,吸其精血,化其肌肉,僅余下皮膚、筋膜、骨骼不傷,然後以絲牽之如傀儡,御敵捕獵,無往而不利。
詭異的是,牽絲蠶所制成的傀儡,竟能保留一身的修為不失,自此不增不減,直到牽絲蠶死去,或者傀儡身被毀,才得解月兌。
當一只牽絲蠶活得越久,控制的軀殼越多,就越是強大,若不是它們控制尸體也有極限所在,而且真身過于弱小,不然單是這門神通,便足以讓它們稱雄天下。
也是因為這個特點,前輩修士通過典籍了解到這種靈蟲的時候,曾懷疑死于其絲繭之內的妖獸、修士,靈魂皆不得月兌,而是被束縛在軀殼之內,供其驅使。
可惜,當今的修士也只能猜測而已,在上古大劫之際,牽絲蠶本體軟弱的缺點成了它們的致命傷,從此之後,其蹤跡再也沒有在修仙界中出現過,料想當是盡數滅于劫難之中了。
不曾想,今日張凡竟能在這樣一個小地穴中,找到活生生的牽絲蠶來,無怪他欣喜若狂了。
當年的情形,他也能料想得到。
想來,這里曾經是某只牽絲蠶產卵的地方,天地大劫來臨之時,地穴被天然生成的禁制封死,而蠶卵的母親呢,估計也死在外面,沒能回來。
這下就慘了,蠶卵孵化出來後一看,傻眼了。
四周是牆,外面有禁制,以牽絲蠶本體的弱小程度,周圍又沒有哪怕一只螞蟻可以控制,于是,就只能這麼一代代地在這個小居室大小的地穴中,繁衍生息了。
要不是地穴之中有靈泉可供飲食,而牽絲蠶本身又是雌雄同體,只怕這可能是整個修仙界最後一只的牽絲蠶,也到不了張凡的手中。
現在這只牽絲蠶,沒有傀儡可供驅使,本身更是虛弱得連絲都吐不出來了,簡直是手到擒來。
一邊暗暗感嘆著自己的運氣,張凡一邊掏出了個靈獸袋,將它小心地裝入其中,還不忘往里面投入了半枚的益氣丹。不敢多投,既不能讓它死了,也不能讓它恢復元氣,只能這麼先擱著,等到想到了處理辦法,再做打算。
滿足地拍了拍新掛到腰間的靈獸袋,張凡又兩眼放光地將目光投向了四周,堆積如山的蠶繭上。
它們顯然是腰間那只牽絲蠶的祖先留下的,雖然營養太差,這些牽絲的水平也許趕不上典籍中記載的那麼強,不過也足夠了。
在看到它們的一瞬間,張凡便已經將想好了用處。
他的玄金袞服上所使用的赤金絲還是有所不足,雖然鋒銳,但彈性不足,黏性不足,強度雖夠卻不耐水火,就以張凡自身為例,若他被這樣的赤金絲束縛住,瞬間將體內的火焰放出,就能將其融化月兌困。
現在好了,只要將牽絲參雜入其中,就能彌補它的缺陷,使玄金袞服真正成為一件最強大的頂階法器,等他煉器之道愈加精進的時候,也未必不能讓它更進一步。
只是,不知這些牽絲夠是不夠?若是要等到那只牽絲蠶重新吐絲,至少也得等到張凡有了絕對控制它的把握才行,否則若被它反噬或是逃跑了,那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嘍!
張凡想了想,忽然腳下猛地一跺,腳掌觸底的同時,一道道火焰圓環如水波紋般擴散開來,撞擊到牆壁上,又飛速地彈回,與後來的波紋交雜,震蕩,使得整個地穴劇烈地顫動了起來。
半晌之後,震動停歇,他把袖袍一揮,鼓起一陣微風,在那些絲繭上拂過。
微風到處,九層以上的絲繭化成了粉末,飄灑到了地上,余下的那些,則如度盡劫波一般,散發出的金芒愈發的奪目了起來。
大略地數了數,張凡的臉上現出了一絲喜色。
足夠了,剩下的這些牽絲不僅可以將玄金袞服重新煉制一遍,甚至還能……
想到這些牽絲的用處,他不由得想起來乾坤袋中的那件頂階法器補天網。
這件得自南宮逸的法器他本沒想要動用,為了它曝露出九火炎龍珠的下落,未免太過不值了。
不過現在有了牽絲就不同了,參雜進去,重新煉制,不僅威能大增,即便是補天網的煉制在當面,也休想認出它來,自然也就可以放心地使用了。
想到興奮處,張凡臉上的笑意愈濃,深覺之前的接連遭遇到十一回追殺也不算冤枉了,單單是這些牽絲的價值就值得他再亡命個十來回,更何況還有一只不知道怎麼處理的牽絲蠶在手。
真是太值了。
張凡感嘆著,揮手將所有的牽絲繭收起,準備找個靈氣充盈的地方,好好地將玄金袞服與補天網重新煉制一番,也好多少改變一下現在單靠九火炎龍珠防身的局面。
重新煉制這兩件法器,不過是把兩種絲線融合,加上禁制而已,並不需要太高的火焰溫度,以九火炎龍珠中充沛的火元之力,足夠了。
心中想著兩件法器的煉制細節,他從地穴中漫步而出,重新回到了小山谷之中。
寶物到手,這樣的地方也就沒有什麼好留意的了,張凡隨意地張望了兩眼,就打算取出飛雲舟離開此地。
就在此時,他的動作忽然一頓,目光再次在周圍的地面上一掃而過,眉頭登時皺起,原本滿是笑意的臉上轉眼間一片鐵青。
神識驟然放開,如暴風驟雨般地橫掃而過,隨即,神色鄭重地轉身,面向了不遠處地一小片灌木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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