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合作!」
惜若的話,讓張凡與白依依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她所說的合作,自然不是指現在瓜分造化果的行為,如今的情況,早已經是不合作不行了。如果他們三人起爭端,最後只會一個都拿不到手。
那她指的是什麼?
二人都不表態,只是安靜地听著惜若以前所未有的正經口吻,將心中的想法娓娓道來。
秦州三大宗門,面似和睦,其實暗地里明爭暗斗,關聯到他們這些低階弟子,宗門希望身,就是彼此競爭,互相牽制,仇怨越結越大,最後成為畢生大敵。
惜若與白依依正是如此,從入宗門之日起,便被放在一起比較,一樣是天之驕女,一樣天賦卓絕,相互競爭別苗頭,仿佛在她們的身,關系著不再是兩個小小煉氣期修士的成敗,而是兩大宗門的名聲體面一般。
雖然表面一直競爭得不亦樂乎,但實質,惜若對此早已厭倦了,她的想法,正是借著這次爭奪造化果的機會的,改變這一切。
她盯視著二人的眼楮,目不轉楮地道︰「我們三個,彼此結盟,不再敵對,互惠互利,時限嘛……」
惜若微微沉吟,道︰「就到結丹期為止。成了結丹宗師,我們在宗門內也有了足夠的權力,到時如何相處,再看情況,白姐姐和張師兄,你們兩位以為如何?」
「而且……」張凡與白依依正在思考,她又接著補充道︰「若是不放心彼此的話,我們還可以立下心誓。」
「心誓?」
此二字一出,白依依的臉頓時不自然了起來,張凡也登時色變,斬釘截鐵地道︰
「此事絕無可能!」
惜若欲待再說,卻被他揮手阻住,道︰「惜若此事沒有商量的余地,無須再提了。」
沒有宗門壓力在身,張凡對結盟一事倒也無可無不可,但涉及心誓,就全然不同了。修仙者不比凡人,賭咒發誓之事豈可輕為?更遑論心誓。
魔宗弟子,養執念為心魔,促修為,絕凡塵,斷俗念。以心魔立誓,若有違背,心魔崩潰,一身修為付諸流水。
御獸驅蟲,需本心不動,心念溝通,天長日久,方能如臂使指,交流無礙。以本心立誓,若有違背,本心不澈,靈獸反噬,多年培養毀于一旦。
正道宗門,重法不重術,重道不動器,道心穩固,方能勇猛精進,百無禁忌。以道心立誓,若有違背,道心不純,神迷心障,修為不進反退。
所謂心誓,正是三類修士,分別以心魔、本心、道心為證,所立下的誓言。
既無切身之痛,這種誓言,又叫張凡如何肯立。
趁二女狀態不佳時,以一敵二將她們逼走,月兌去心中藩籬;小山谷一戰,明仙途多舛,法術寶物,諸般外物皆不可恃,唯有戒驕戒躁,持大謹慎心;沼澤邊緣,心中動搖,悟勇猛精進之真意,自此方才道心穩固,漸生隨心所欲,進退有度的大自在感。
原本以道心立誓也並非絕不可為,但在惜若出言的剎那,張凡心中便不由得感到不忿,只覺得剛月兌出牢籠,初見得天地廣闊,就又有一個籠頭罩下,頓生明珠蒙塵之感。
此念一生,他便知道,此誓絕對立不得,雖然惜若未必就有什麼惡意,但自己心中既有雜念、不願,那麼一旦立誓,即便不曾違背,也會心念不純,道心不固。
更何況,自己的選擇、決定,豈可因他人的因素而動搖?自己的生命,又豈能寄托在誓言,抑或是他人的掌中?
此誓一立,有害無益!
見張凡話說得如此決絕,惜若便知道沒有挽回的可能了,只好把目光轉向了白依依。
白依依輕皺著眉頭,少頃之後,迎著惜若滿懷希望的目光,終究還是堅決的搖了搖頭。
「唉!」惜若幽幽嘆息了一聲,臉露出意興闌珊之色,道︰「我就知道,我們這種人,是不會容許自己的行為有絲毫顧忌的,姑且試試而已。」
「既然你們不願,那麼心誓不立也罷,不過我們的結盟還是不變哦。」也不知道之前的意興闌珊是真是假,須臾之間,惜若的臉重新掛了招牌式的嬌笑,徐徐說道。
「那是自然。」張凡與白依依一起點頭應承。
此言一出,三人之間的氣氛稍稍緩和了下來,之前無論是白依依與惜若的合作抗敵,還是張凡來到後的談笑風生,實質誰都未曾放松過心中的戒備。
現在既然下了結盟的約定,至少在此刻,有共同利益的三人間兵戎相見的機會已經很渺茫了。至于之後嘛,那就看各人的實力如何了。
獅子不會與綿羊為,老虎也不會認小貓這門親戚,說到底一切都還是要靠實力作保。
事情已經談妥,三人也沒有什麼別情好敘,話題頓時轉到造化果之。
只見惜若忽然眼波流轉,一雙鳳眼盈盈如水,脈脈如訴,說不盡的媚眼如絲,盡數集中到了張凡的臉,柔聲呼道︰「張師兄~~」
張凡頓時打了個冷戰,隨口應著,同時心中嘀咕著︰「小妖女又搞什麼鬼?」
「你看,是小妹跟白姐姐的先來的……」尾音拖得老長,直欲繞梁不散。
「嗯?」原來是打這個算盤,張凡長舒了一口氣,答非所問地道︰「果子快熟了。」
快熟了,就是還沒熟,不存在什麼先來後到的問題。
「滑不留手。」惜若暗地里咬牙切齒,面卻做出一副潸然欲泣的樣子,楚楚可憐地道︰「人家是女孩子嘛,師兄也不知道憐香惜玉嗎?」
不能說自己不是男人,張凡避而不答,向四周張望了下,隨即指著外面的倒成一圈的尸體道︰「惜若師妹,你看他們死得多慘,真是的,也不知道幫忙收殮一二。」
這麼多男人都殺了,彪悍成這樣的女人,還需要什麼特殊照顧。
「該死的。」惜若心中恨極,跺了跺腳,無奈之下,轉而對白依依說道︰「白姐姐,交給你了,小妹是沒辦法了。」
張凡笑而不語。
從頭到尾,惜若都想讓他主動承擔應付周圍那些修士的重任,好讓她們能安心煉化,不受他人打擾。
說到底,自己畢竟晚來一步,底氣不足,如若與她們爭搶先熟的兩枚,那一場惡斗是免不了的。
既然是一定要交手,那張凡還是覺得外面的那些家伙雖然人多勢眾,但心不齊,力不整,總比花樣百出的兩女好對付一點。
即便是這樣,該敲的竹竿還是要敲的,不拿出足夠的好處,便想拿他當苦力,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白依依果然直接多了,鈴鐺輕響下,兩個字傳入了他的耳中︰
「好處!」
︰更晚了,抱歉!
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到家後死命寫,還是晚了,對不住,明天三更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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