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潁與陰陽老怪同時驚呼出聲。霎時間,兩人望向張凡的目光。也頓時凝重了起來。
紫霄劍,神宵宗結丹宗師童姥姥的本命法寶,這樣的東西,他們又怎麼可能不認識?
此寶雖好,本也不至于讓兩人如此動容,可是它此時卻走出現在張凡的手中,這其中的含義,就未免駭人听聞了。
紫霄劍對于童姥姥來說,就相當于陰陽鏡與,覆雨針,之于陰陽老怪和陳顧一般,片刻不可離身。不說兩姓旁人了,就是血親後裔,嫡傳弟子,不到他們身隕的那天,也是別想沾手的。
換句話說,童姥姥的隕落,定于張凡大有關聯。
如此說來,先前張凡所說的。也未必就是大話了。
想及此,陰陽老怪徒然警懼了起來,腳下一點,偌大的浮島瞬間向後飄逸了開來,望向陳顧與張凡的目光中,更滿是戒備之色。
陳潁見狀暗嘆一聲,心知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了,若再提一起先殺了張凡然後再解決各憑本事爭搶火靈。不過徒惹人笑而已,怕是還會被先下手為強,那又是何苦來哉呢?
「不如
他回望了一眼,正對上張凡的目光。
張凡的臉上,始終不露半分異色。那樣子,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恍若真的在等候長輩決斷的好弟子一般。
「哼!」
「就隨了你願又如何?」
「難道就能逃得出老夫的掌心?」
陳潁心中冷笑,眼中一抹厲色閃現,從張凡的身上劃打手,過,最終在陰陽老怪那張不辨男女的面容上凝住。
其實也由不得他了,陰陽老怪先入為主,又豈會給他們先下手夾擊的機會?
聲聲破碎崩裂之聲,驀然響徹。
水桶粗的光柱,從陰陽鏡中照射出來,經行處,洗若整個空間都被撕裂,各種怪聲異響不絕耳語。
甫一出手,便是全力。
這般聲勢,可比先前對陣靈珠子時候強多了。
他是如此,陳殞又何嘗不是?
已經到了如今這般地步,自然沒有再隱藏的必要,只見他手中一翻。霎時間漫天寒意逼人,大片勁風席卷,撲面而來,仿佛無數把匕飛射,陣陣刺痛,恍若一瞬間就被刺的遍體鱗傷了一般。
結丹宗師,全力御使法寶的恐怖威勢,頓時顯露在了張凡的面前。
顯而易見,他們與靈珠子對陣的時候,都在防備著對方,根本沒有用出全力,此時瞬間爆出來,那般山呼海嘯都不足以形容的威勢,當即讓張凡動容。
見得如此,他並沒有馬上出手,而是繼續負手而立,凝視著交戰雙方。仿佛一頭猛獸,在等待著最佳的時機,探出他鋒利的爪牙。
沒有出手,有時候比直接參與的效果更好。
先前出現的紫霄劍,讓陰陽老怪對他的評價陡然提高了好幾個檔次。此時在一邊窺視著,讓其如何能全力應對,不得不分出一絲心神警惕著,難免束手束腳,與修為相若的陳顧一爭鋒,片刻就顯出了頹勢,落入了下風。
近距離觀察結丹宗師全弈施展。這可不是易得的機會,張凡凝神靜氣,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與自己多年所學一一應證。
到達他們這個層次,與築基期修士又是不同,別樣的高度,對神通法術,自有不同的見解。
張凡越是觀看,越是覺得收獲匪淺打手,同時這十幾年來經歷過的一幕幕,爭斗過個層次修士,都在心中閃過,一股明澈之感,油然而生。
煉氣期時,包括他自己,一眾修士都以近乎揮霍的方式施展著攻擊。手段卻又匿乏無比,雖然氣勢沖天。可真正的殺傷力,卻並不大。而且多以五行法術為住,便是法器靈器,應用起來也是直來直往的。少了變化。
包括惜若、白依依、南宮逸」那些在煉氣期時強極一時的人物。也不例外。
築基期時又有不同,真正踏入修仙的門檻之後,所遇的每個人,無論是弱小如陣道高手曹煮,還是強大若假丹巔峰師中天,都各有自己的獨門神通手段,花樣繁多,幾乎沒有重復,與煉氣期相比,可謂是一斤。天上一斤,地下。
本以為這就是修仙者戰斗的真實情況了,今日近距離觀摩陳顧與陰陽老怪爭斗,卻又有了不同的理解。
他們的手段,與築基期的修仙者們相比,沒有那麼多花樣,多是直來直去,寧願直接調用天地靈氣形成攻擊,也不願意花費功夫去施展那些看起來了不得的神通秘法。
至少,普通的神通秘術,還不如他們這般舉手投足帶動的巨量靈氣殺傷力還來得大,更不用說法寶了。
結丹宗師的恐怖,就在法寶之上。一攻一守,一進一退,幾乎都是基于法寶的威能。
煉氣圳,證具其形;築基期,神誦秘術;結丹期,法寶,懷有對的直接調用。
說來話長,其實不過片剪,修仙者之間的爭斗,自不可能如凡人武夫一般搏殺個幾天幾夜,那就是笑話了。就這麼一會兒功夫,被壓在下風的陰陽老怪就幾次落入險境,手中的陰陽鏡更是由于多次在劣勢下硬接陳顧的法寶,聲聲悲鳴不止,讓他心疼不已。
終于忍無可忍,陰陽老怪瞅準了一個機會,猛地抬頭,如有實質的目光直刺陳殞的雙眼。
即便從旁觀看,張凡也能見得他的眼中忽然九彩迷離,洗若旋渦星雲一般流轉,仿佛要將一切都吸入其中。
星雲的旋轉越來越快,到了極處,好像一個風車帶起殘影無數,炫目而迷蒙。
這旋轉,並沒有持續多久,不過轉瞬,驀然凝注,霎時間上清下濁。陰陽昏曉,整今天地,都仿佛重訂了秩序。
到得此時。陰陽老怪的雙眼。一陰一陽,片刻輪轉,好像有什麼無窮的奧秘至理在其中,讓人不由窮幽極微,沉迷探索,不可自拔。
「嗯?」
張凡驟然一顫,才迷夢一般的感覺中驚醒了過來,旋即駭然。
不過余威,便能如此,可叫日見正掠其鋒的陳殞,又該承受著多大的壓力。
兩人都是結丹宗師,想靠著一個詭異神通決定勝負只是妄想,陰陽老怪也沒有這般天真的想法,他消耗大量的靈力施展這個迷神眼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暫時擺月兌陳殞帶給他的壓力。
從而,,
小子,老夫先殺了你!」
「納命來吧!」
張凡不過片刻恍惚,回過神來時候。漫天的呼嘯之聲,充塞天地,凝重如山的壓力,驟然臨身。
「想要我死?」
「我還想要你的命呢!」
崔仁壯烈隕落,猶在眼前,張凡眼中寒光一閃,挺直腰桿,怡然不懼。更沒有絲毫閃躲的意思。
手中翻動,早已準備好的一樣東西瞬間從掌心處浮起。
初始之時,不過一火紅色的圓球。璀璨晶瑩如紅寶石雕成,華美之余。恍若無害。
浮起至胸前,圓球之中,忽然波濤滾滾,仿佛怒海之中,有滔天的巨浪在醞釀。
須臾之間,懸浮頭頂,一沉凝,一震動,無聲的呼嘯隱現,猶如天河倒垂,更似火海傾瀉,濃郁到極點的火紅若漾布一般從張凡的頭頂沖落。瞬間灌入了他的體內。
三重天,第二垂,大日真力!」
金紅色的火焰,沒有片刻遲疑,徒然從張凡的身上騰起,烈烈燃爆之聲轟然作響,所有的異種靈氣都被排斥,處身的所在,金紅之色映照半邊夭際,整個蒼穹,都仿佛要被燃透了一般。
「這是」
陰陽老怪的身形猛地一凝,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山心中爆出來,讓他不由止步,驚疑不定地望向張凡。
他人可以停止,先前攻擊出的法術卻停不下來,陰陽光華化作層層波浪洶涌而出,仿佛要將渾身洶洶烈焰,宛如上古戰神的張凡湮滅其中。
電光火石之間,波浪與火光相接,連綿爆裂聲後,被湮滅的,卻是那來勢洶洶的陰陽光華,沖天的金紅火焰不過微微震蕩,旋即恍若無事,仿佛有無窮無盡的力量在支撐,不過片刻,聲勢更是恐怖,即便是隔得稍遠的陳殞,也不由得臉上變色。
「真是他殺了童姥姥!」
時間,最後一點懷疑消散。
以張凡此時展現出來的神通。真有與結丹宗師抗衡的威能,至少他們兩人,並沒有必勝的把握。
陰陽老怪遲疑了,陳潁也不知為何沒有趁勝追擊,而是遙遙停住,隔著陰陽老怪望向張凡,目光閃爍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哈哈哈
他們不動手,不代表張凡也不動作,感受著體內如大河治詣一般。堪稱恐怖的大日真力,還有那種幾欲決堤而出的宣泄感,不由大笑
聲。
「陰陽老怪,你不是要我的命嗎?」
「可以!」
「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先接我一招!」
話音未來,全身金紅如液體流動。瞬間匯聚在前臂,同時雙掌前伸。大片的金紅凝聚,正如烈日炎炎,謫落凡塵,毫無顧忌地曝曬,山河湖海都要為之干潤。
「旭日東升!」
月落烏啼,旭日東升,正是破盡一切陰霾,天地偉力,勢不可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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