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神子張凡听著老賭鬼的介紹,神色略微一動,卻無忌憚之意,反而顯出點躍躍欲試來。
金丹大成之後,除卻遺族的大長老之外,他就沒有遇到過真正的高手,更不用說年輕一輩的精英了,眼前這個血神子,卻是第一人!
上下打量了血神子一番,張凡的臉上,忽然現出一抹異色,哂然一笑道︰「血神子,你的這個分身,也不過爾爾,倒也有臉來說我。
出現在他眼前的這個血神子,赫然也是一個分身。
「嗯?」
「應龍你是不是離家太久,連老朋友的手段都給忘了。
血神子蒼白的臉上閃過一抹厲色,道︰「血神神通,化身萬千,個個神通如一,當年你我也不是沒有較量過,你難道都忘了?」
「哼,當j!-是當年,若有興致,你我再較量一下!」
「不過……血神子,老賭鬼如何惹到你了,竟然讓你親自出馬?」
張凡旋即轉移話題,多說多錯,眼前的血神子分明跟他的結丹分身很是祝願,再多說些往事的話,拆穿難免。
本來是否被拆穿他也是無所謂的,但方才見得老賭鬼還有血神子的反應「他心中忽然一動,直覺這個分身的身份怕是還有可利用處,也就不想那麼快驤■露于人前了。
「如何萋到我?」
「今日不殺此獠,抽魂取魄,讓他永墮血海不得解月兌,難消我心頭之恨。
血神子臉上表情僵硬不動,字字句句卻似從牙縫中擠出來的,森寒無比,听在耳中讓人毛骨悚然,生出戰栗之感。
不覺回看向老賭鬼,張凡很是好奇這老小子是做了什麼,能讓血神子對他恨得這般刻骨。
「冤枉啊!」
先前听見血神子與「應龍」敘舊,老賭鬼就有點忐忑了,現在被張凡看上那麼一眼,當即叫起了撞天屈。
「我也就是在逃跑的時候打傷了幾個僕役而已,連一個人都沒有殺啊!
看老賭鬼那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的模樣,張凡卻是相信了,剛看向血神子,便見他忽然怪異地芙出聲來。
「應龍,說起來數十年不見,你還沒見過我的珍藏吧?」
「今天就讓你開開眼界。」
血神子的乒音中滿是詭異略感覺,他的動作,卻更是詭異無比。
一邊說著,他的手伸入懷中掏模遮人耳目,旋即拋出了三抹乳白的光亮。
「這是一一一一一一」見得那三件東西的真容啊,張凡的神色,頓時變了。
「哈哈,這就是我的珍藏,怎麼樣,應龍兄,動心了沒有?!在血神子的狂笑聲中,那三抹白光在空中漂浮著,緩緩舒展了開來卻是三個「人」!
在張凡面前十數丈的地方,三個「美人」隨風飄蕩著,偶爾風大些,便不由得彎折下來,頭部陷入胯下,長長的秀拖至足底,看上去如鬼怪一般。
這般動作,若是由一個柔若無骨的美人做來,自是賞心悅日,可是眼前的這三個「美人」,卻不僅僅無骨,她們連丁點兒的血肉都沒有-,赫然是三張人皮!
美人畫皮,美人畫皮,這個說法張凡听說過無數次,現在卻是親眼見得了。
這三張美人皮雖然少了血肉充盈之感,但僅僅從恍若平面的是面部輪廓及肌膚、曲線等等看來,皆是難得一見的絕代佳人。
這樣的佳人,卻僅僅剩下一張人皮,好像旗幡一般的在空中漂浮著。
「應龍,你看看,你這個朋友都做了什麼好事!」
血神子目不斜視,雖然在與張凡說話,但他的目光卻始終在三張人皮上打著轉而,其中的臬情與狂熱之意,溢于言表。
「你看這眉毛,都破了……再看這足,竟是磕去一片指甲……還有這手「都留下了血痕……」
森冷無比的聲音,偏偏又顯出柔和的聲音,歷數三張人皮上的缺陷,那種惋惜與不舍,好似一件無上珍寶,被人粗魯地打碎了一般。
「都不完美了∼」
好半晌,血神子幽幽地嘆息著,蒼白無血色的手掌,輕輕地在人皮上抹過,不放過一絲細節,其溫柔之意,好似在撫摩著自己的新婚妻子一般。
「應龍兄,你說他是不是該死!!」
「死」字出口,柔情不再,血腥酷烈之氣息瞬間彌漫了開來,籠罩天土地下,方圓數百丈範圍。
當其沖的,正是站在一起的老賭鬼與張凡二人。
「他是不是該死……
玄金袞服,無風自動,豁然蓬起,滔天氣息涌出。
「我不知道!」
「轟~」的一聲,金紅色的火焰,若巨大的火炬燃燒,直沖天際,似要將蒼穹,也燒出個窟窿來。
「我只知道……」
血腥之氣形的波紋擴散開來,好像平靜的水面,牧人投入了石子一般。
「血神子,你修煉得都瘋魔了。」
火焰暴漲,似狂風鼓動,滾滾向前;血氣化實,若血海波潿,層疊涌浪。
短短的一句話功夫,張凡與血神子兩人身子不動,神色不變,僅憑氣息與神通,衍化諸般手段,轟擊之下,竟是平分秋色的結局。
整個天地間,頓時以兩人距離的中間點為中心,若陰陽割昏曉一般,化作了血色與火焰兩重天地。
兩人的神色,霎時間都變了。
血神子是吃驚,在他看來「應龍」這個分身也就是結丹初期的水準,竟然能跟他相抗手?
張凡則是沉凝,血神子果然沒有說大話,眼前的雖然似是一個分身,可論及神通之術,卻是貨真價實的結丹後期水平,遠遠高出老賭鬼的水準,便是當日的遺民大長老,不過如此。
若不是仗著太陽金焰的特異,金烏法相的支持,僅僅這般氣息衍化對抗,怕還會落于下風。
↓哈哈哈~~沉就少頃,血神子忽然狂笑出聲,手上一揚收了手通化作一抹純粹到極點的血紅之色,猛地一下,按在其中一張畫皮之上。
「應龍,讓你見識見識好東西~」
話音未落,那張美人畫皮如吹起般驟然豐滿了起來,不過眨眼功夫,已與常人無異,赫然是一個千嬌百媚的可人兒。
雖然眼中無神,一看就是一個空殼子,但單憑那果裎的嬌軀,就足以讓人色授魂予。
血神子並不就此滿足,豁地張口,向著美人吹出了一口氣。
氣流剛剛離口,一聲聲哀婉的申吟憑空浮現,似一個美麗的女子,在床榻上輾轉反側,說不清是痛苦還是歡愉。
氣流在空氣中翻轉著,隱隱現出了一個掙扎的女子形象,旋即一撲,入了畫皮軀體之內。
「神魂?!」
張凡眉頭一皺,瞬間分辨出了氣流中蘊涵的東西,那赫然是一個年輕女子的神魂,只是被禁錮在這個分身的體內罷了。
這下子,他就明白了血神子的真正珍藏是什麼東西了?
恰在此時,那雙無神妁雙日,陡然亮了起來。
「暫!~~~先是茫然四顧了一下,隨即被無形之力托著,漂浮在空中的美麗軀殼,忽然一聲驚叫,兩手上下,意圖遮住身上羞處。
隨即,許是忽然反應過來,這不是自己的軀體,女子的驚叫聲戛然而止,隨即茫然無措,呆立在空中。
「怎麼樣,不錯。巴!」
血神子的眼中滿是痴迷之色,尖聲喊道。
「哼!」
張凡面沉如水,冷哼一聲不答o正如他先前譏諷的,這個血神子修煉得都瘋魔了,有一種變態的狂熱,在看向畫皮女子時,那種眼神,更勝老賭鬼面對揭盅時的賭徒式瘋狂。
「主人,主人……
「不要把虞姬送回去,我不回去……不回去……」
好像忽然反應了過來,一直呆立在空中的畫皮女子忽然瘋狂地喊叫著,不管不顧地合身一撲,猛地抱向血神子的大腿。
血神子臉上閃過一抹詭異的笑容,微一抬足,饒有興致地道︰「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做得好,本公子就不讓你回去了。」
「我做,我阪……什麼都做……」
說到後面,畫皮女子都顯得有點語無倫次了,恐懼與希翼交織,豁然捧起血神子的靴子,伸出丁香小舌拼命地舌忝著。
哈哈哈~~」
剎那間,愜意的狂笑聲,響徹雲霄,將血神子的恣意與享受顯露無疑。
驀然,笑聲忽止,血神子腳下一動,將那名正竭力服侍他的畫皮美女踢了個跟斗,不再看上一眼,反而凝神望向老賭鬼,恨聲道《「這樣的女子,本人原有十三個,現在卻讓你毀了三個,不好生消遣消遣你,怎解我心頭之恨。」
老賭鬼剛被如有實質的忿恨眼光刺得一哆嗦,便听聞他又接著說道︰「不完美了,不完美了,不完美的東西,留下來何用?!」
聲音剛剛落下,無邊的血色頓時化作滔天巨浪,一個起伏,便將剩下兩張畫皮跟畫皮美女一起,淹沒其中。
在那一剎那,張凡分明見得那個叫虞姬的畫皮美女的臉上閃過一抹驚駭,旋即化作濃濃的解月兌之意,沒有反抗,沒有掙扎,甚至沒有驚叫,反而雙臂張開到一半,似要擁抱血海一般。
大浪一閃而過,空空蕩蕩一片,再無一物留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