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銀鈴般的笑聲仿佛會傳染般,其他人等的臉上,也不由得浮現出了笑意,圍上前去,看著寶寶這個新生的小生命。
此時月華如練,灑在寶寶的身上,那身冰藍光澤,愈的顯出了幾分純淨之意,好像山間的一泓清泉,不曾受俗世污染。
別說是人,就是小麒麟也湊上前去。探出爪子在寶寶的身上蹭了蹭,仿佛是在跟這個跟它有幾分相似的小家伙打著招呼。
不曾想,寶寶卻不領會它的好意。爪子剛剛踫到其嬌柔的肌膚,水麒麟便覺得眼前一花,一條矯健有力的尾巴就抽了上來。
「嗚嗚
小麒麟打著滾,一溜煙兒地滾回了龍兒的身邊,瑟瑟抖,好像很是害怕一般。
「哈哈
眾人見狀不由得大笑,就是寶寶這小家伙,也搖擺著尾巴,很是得意的模樣。
看著小水麒麟這膽怯如鼠的模樣,就是跟它最是親近的龍兒都捂著臉。感到實在是丟人現眼。
寶寶倒並不是很怕生,眾人捏捏臉蛋之類的動作,她雖然很不耐煩似地癟著嘴,卻是不曾有什麼激烈的反應,倒是只要有人踫到她額上的那對小角,她馬上是齜牙咧嘴,狠不得咬上一口,那條屢立戰功的尾巴。更是一顫一顫的,仿佛隨時可能抽出去。
也只有悠悠了,她的小手時不時的在寶寶的角上撫摩著,寶寶不僅不怒,反而滿臉愜意享受的模樣,時不時地還「多哼」出聲。
「悠悠,看來寶寶跟你比較有緣分,就交給你照顧了。」
張凡微微一笑,說出了這句正合悠悠心意的話來。
「太好了!」
「爹爹最好了。」
悠悠高興得差點蹦起來,將寶寶緊緊地摟在懷里,好像生怕有人搶一般。
安排妥當之後,張凡方才笑著對老爺子說道︰「爺爺,孩兒耍閉關一年,消化一下這次在寶庫中所得的神通秘法。」
「好,好,修煉要緊。」
老爺子滿是寵溺笑意的目光。這才從悠悠的身上收了回來,連聲說道。
從百多年前,張凡初踏入修仙之途時,老爺子就是這個態度,現在他已是元嬰真人,法相宗中站在最上層的人物了,老爺子的態度依然不變。
這個答案,絲毫沒有出乎張凡的意料,但見他繼續笑著道︰「爺爺,那這一年這些小輩就交給您老照顧了。」
「哈哈,好啊!」
老爺子開懷大笑道︰「這些小家伙可比娃兒你當年活潑多了,你就知道埋頭看玉簡,哪有他們熱鬧。跟他們在一起,人都覺得年輕了起來。」
張凡的本意,無非也是如此。
故而一笑,略微跟龍他們交代了兩句,便不再多說,回到了靜室。
光陰似水,潺潺流淌而過,不留一點兒痕跡。
一年,可以讓一個生命誕生,可以讓一個懵懂無知的嬰兒開口說話,滿地亂走,即便是那有著千百年壽命的老樹。也換上了一茬的新衣刪
安靜了一年的靜室外,小龍隔著老遠的一段距離停下,徘徊著,坐立不安,又似怕打擾到張凡似的,不敢上前。
他這般,已經三日了。
他隔得夠遠,張凡在靜室中。又沉浸在最後的修煉里,卻是不曾覺。
此時,不見幽暗,反倒有著無所不在的星光,給一切都染上了一層冷光,仿佛不是厚厚的岩石阻隔下,而是曝露在漫天的星辰下,靜謐的夜色中。
張凡盤膝而坐的頭頂上,三十六點星辰光輝,儼然一個完整的星系。正在進著亙古不變的輪轉。
他的胸口檀中處,雲篆隱現,仿佛一只無形的手指,在不停地通過雲霧符篆,衍化宇宙奧妙。天地玄機。
張凡擱在膝蓋上的右手,虛握著混元球,其上有九彩光華,朦朦朧腕,無邊美麗。
驀然,他猛地睜開了眼楮,眼眸間。各有一枚金色的印記,若隱若現。既然有奪目之光輝,又不乏懾人心魄之威壓,若對面有人,當不敢正視。
「呼」
長出了一口氣,張凡手掌一番。混元球消失不見,平心靜氣,一年間的精修,對三十六星辰金的衍化,對雲篆的精研,對破邪印的領悟,如流水般從腦海中淌過,種種領悟,銘刻入神魂深處。
三十六星辰金,已然可以組成一個袖珍的周天星辰陣,此後在周天星辰慶雲神通之中,又多一可滅殺強者之神通威能。
雲篆威能,短短一年間,只可揮出其本身的神通,貯藏靈力、神通,關鍵時刻,就是翻盤之擊。
日後若是有個漫長的時間加以領悟,未嘗就不能如金符真人一般,從中妙悟功法,自成一派,或是得金符神通,本命神符用法,也足以百尺竿頭更進一
重中之重,卻是三上法印中破邪印。
一年全身研究,多耗費在了這個氣運神通之上。
身負大氣運,自當重氣運神通,三重威能,一一衍化,固然從未實踐過,卻在混元球中,施展過千萬次。
讀書百遍,尚且其義自見;千萬次衍化神通,自有成效。
就是不知,何人當為此氣運神通名揚修仙界的祭品了。
張凡微微一笑,動念間,所有的神通收斂,整個人長身立起。
「嗯?」
恰在此時,他臉上的喜色驟然一凝。驚疑不定。
先前所有的心神皆在神通衍化,默默推演之中,整個世界,仿佛就是只有靜室大靜室之外種種。半點不曾上心。
此時一經收工,當即就現了問題。
「小龍
「有問題!」
小龍是跟在他身邊時間最長的徒弟了,他的心性張凡深知,乃是少有少年老成,持重沉穩無比,現在卻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怎會不引起他的注意。
一念及此,張凡衣袖毫無征兆地揮出,霎時間,靜室厚厚的石門洞開,他的聲音也是遠遠傳出,直入小龍的耳中︰
「小龍,進來。」
「師父你出關了?」
小龍聞言先是一怔,繼而大喜,三步並作兩步走,一下子入得靜。
見得他的模樣,張凡愈地皺起了眉頭。
「什麼事令得他如此?」
還不待張凡問出心中的疑問。小龍人尚未站穩,就已月兌口而出︰「師姐出事了!」
「什麼?!」
即便是以張凡的城府,還是瞬間動容。
小龍一向按他的吩咐,稱呼龍兒為大師姐,能讓他僅僅以師姐稱呼的,只有悠悠一人。
「悠悠怎麼了?說!」
張凡大聲喝問道,同時心中念頭急轉,無數個可能性閃過。
悠悠一直在法相宗內,為防止她出意外,張凡一直叮嚀,不至結丹,他不曾肯前,無論如何不得讓其離開。
即便是悠悠逆反想離山,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他都已經下了命令了,誰人敢放行?
這樣一來,她在法相宗內,怎麼都不可能出事,也沒有任何人,敢在法相宗內對其不利。
「到底是怎麼回事?小龍你為何不馬上進來通報?」
看小龍的模樣,就知道他在靜室之外徘徊的時間不短了。
張幾不曾聲色俱厲,亦不曾露出殺氣,但四目相對,卻讓小龍渾身寒毛直豎,眼中隱現重瞳,四明獸法相更是躍躍欲試,仿佛瞬間要被人從體內逼出一般。
不由駭然,更覺得空氣凝滯。呼吸都顯得困難,話到口邊,卻是吐之不出。
見狀張凡略一皺眉,心知驟聞女兒出事,不覺間失態了。
今時今日的他,早非昔日可比。回到宗門中數年,表面上看來修為並沒有太大的增長,卻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那些氣運神通之類的妙法且不提他,僅僅是金烏法相,就不是當年可比。
為大日金烏法相正名,立妖皇之位,得法相之主的尊榮,這一切潛秒默化之下,大日金烏法相似乎也生著某種不可言說的變化。
就像此時,他不過無意而為。妖皇金烏的氣息融合入體內,從眼中透出,就震懾住了四明獸法相,使得他明明沒有出手之意小龍卻受到了連話都說不出口的壓迫。
深吸了一口氣,張凡瞬間沉靜下來。多少年的歷練告訴他,每逢大事有靜氣,實在不是說說而已。
「小龍你說吧!」
旋即,他沉聲說道。
小龍這孩子是他看著長大的的。純孝仁厚而明輕重緩急,這般作為。自有因由在其中。
果不其然,小龍長出了一口氣,連平復一下都不曾,便將事情說出了出來。
「三天之前,師姐正在跟寶寶玩。忽然就昏睡了過去,弟子請了老祖宗前去照顧,大師姐陪伴左右。就過來想告訴師父了。」
「不過師父出關在即,而且師姐的情況應當不嚴重,老祖宗就命弟子在此相候,不要打擾師父。」
「請師父責罰。
小龍說著。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滑落了下來。
「原來是爺爺的命令,怪不得小龍如此了。」
小龍這孩子,自不會有自作主張的可能,爺爺既然出口了,他又怎麼敢反對。
同時張凡也多少放下了心來,爺爺既然如此說,自然有他的道理,論及對悠悠的寵愛,他也不曾比自己少卻了半分,沉吟了一下,他開口問道︰
「說吧,悠悠昏睡之前都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