鱗般的絢麗色彩。
如詩如畫,美麗無邊。
然在就在方圓數里之外的海域,卻是另外一番模樣。海水渾濁中帶著漆黑之色,波濤如怒,洶涌澎湃,好像大海被徹底激怒,向著天地展露著威嚴。
從旭日東升的情況不難看出,此時並不是暴風雨席卷天地之時,大海的怒吼,是深邃的海底有強烈的地震在醞釀。
地殼運動,在太地上是恐怖無比的夭災,在深海中,亦是如仙神的咆哮,無邊的恐怖。
目之所及的天地中,只有一處海域,風平浪靜如昔,好像那大海深處的地震,全然無法影響到海面上平靜,有一股無形的力量,鎮壓所有一般。
這片平靜的海域並非靜止不動的,而是倏忽之間,數百里的海域跨越,在無邊怒海中,猶如一條筆直的平靜大道,直通遠方。
在這片海域的中心處,蠻牛施施然地踏著腳步,動作間竟是有著一股優雅的味道。
一邊踏波而行,將周遭大海的震怒視若無睹,一邊得意地搖晃著腦袋,他現在對那鼻環的運用愈的純熟了,不僅僅外形上頗為中意,威力上著實不凡。
「我蠻牛,一只偉大的坐騎。」
幻想中,蠻牛站在群山之巔,得意洋洋地打個響鼻,吼出這麼一句,那滋味,讓他簡直美得冒泡了。
想到**處,蠻牛愈地得意了起來,卻是不曾注意到在他的背上,張凡略微地皺起了眉頭。
以他的實力,甫一踏出這片怒海,便察覺出海底深處的地震,並不是什麼自然現象,而是某種強大的水屬妖獸,在興風作浪。
透過大海的阻隔,張凡甚至能感受到某種快意在其中,好像驟然掙月兌了什麼藩籬,重得自在一般。
他也只是略一皺眉而已,並無插手的意思。
那只興風作浪的水屬妖獸,當屬化形大妖境界,這也算不得什麼,只要不來找麻煩,張凡也懶得理會于他。
有蠻牛這頭鎮海神牛在座下,區區海底地震,又能有件麼影響?
張幾不過稍稍動念,也就將此事放下了。
旋即,一個疑問浮上了心頭。
「苦老,你沒事情吧?」
離開枯榮島後,已是三月海上光陰過去了,初始之時還不覺得什麼,越到後來,張凡越是覺得奇怪。
這段時間,苦道人太過沉默了。
換在平時,經過這麼困難與豐收的一戰,苦道人總要指點下得失,即便是張凡應對無誤,雞蛋里挑骨頭總是少不了的。
這是多少年來亦師亦友的指導養成的習慣,乍一失去,張凡還真覺得有點怪異。
「沒什麼。」
苦道人的聲音傳來,很是淡然的味道。
「嗯?」
張凡的眉頭再次皺起,愈地狐疑了起來,正要繼續相問,卻現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出了那片怒海,眼前豁然開朗,晴空萬里下的大海,顯得分外的美麗。
就在他的眼前,這份難得的美麗與平靜,卻被一聲轟鳴打破,頓時吸引了張凡的注意力。
「唉!」
菩提園中,苦道人暗嘆一聲,眼中露出一抹復雜之色。
「小子啊小子,你還是不明白,心無魔障,才能天高雲淡,任你縱橫。」
「這點還是要靠你自己感悟啊!」
到頭來,他終究是不曾說出,一路相伴,張凡已經漸漸逼近了他當年的境界,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是言語能產生作用的時候了。
此時,張凡的心神為遠方的靈氣爆所吸引,卻是未曾注意到苦道人為盡之意。
數里之外,海面上一聲嬌叱依稀傳來,隨即一個靈氣匯聚而成的虛像驀然浮現,橫絕空間,緊接著一撲而下,轟然一聲巨響,大片海水炸開。
這不過是結丹級別的力量而已,本不當讓張凡抬上哪怕一下眼皮,可是眼前這個卻是不同。
「咦?」
張凡神色一動,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伸手在蠻牛的背上按了一下。
經過這段時間的磨合,蠻牛與張凡的配合越來越默契了,張凡剛剛示意了一下,他就明白了過來,即便是心中疑惑,還是乖乖地收斂了氣息,向著靈氣爆的所在潛去。
蠻牛何等修為,普通的元嬰真人甚至都未必是他的對手,他要暗自潛入,就憑對方最強不過結丹的實力,如何能探查得到?
張凡也不管他,略皺著眉頭,沉吟了起來。
先前驚鴻一瞥,他清楚地見得,那個靈氣匯聚的妖獸虛像,乃是一只碩大的火屬妖禽。
枝干雪白,口爪成鮮紅之色,兩條略顯縴細的腿與展開的翅膀,亦是鮮紅如火,好像
這還是施展這一手段的修仙者實力不濟,若是不然,這些地方當是永遠燃燒著越著凡火巔峰的火焰才是。
張凡之所以如此肯定,實是因為這個妖禽,他太過熟悉了。
一一火烈鳥!
他的曾祖一代豪杰張烈仗之橫行無忌的法相,也正是火烈鳥。
若只是如此也就罷了,張凡最多挑挑眉頭,不會太過在意,畢竟只是靈氣化形之術,別說化形火烈鳥了,便是化形太古天龍的事情,他都曾做過,實在算不得什麼。
真正讓他在意的,卻是在那一剎那,他竟是有面對火烈鳥法相的感覺。
這自然是錯覺,不過片刻失神,他立刻反應過來,這實是某種對火烈鳥靈氣化形之術精研到了極點,達到了形神相似地步造成的。
這一手段,張凡也是會的。
法相宗弟子,傳承太古、上古妖獸法相,仗之屹立于九州頂級大宗門之林,可說是一身修為,太半都在法相之上,至少也與法相大有關聯。
即便是以張凡際遇之非凡,若是錄奪了大日金烏法相,實力立刻也會下跌了幾個層次,達不到今時今日的地步。
故而,一些法相宗弟子傳授不能傳承法相的嫡系子弟神通時,往往會以自身對法相的理解,創出一門針對性的靈氣化形之術來。
這樣的事情,當年的張烈,也是曾經做過的,畢竟張凡爺爺張遠圖,也是一個無法傳承法相的人。
在張凡踏入修仙之路後,老爺子也曾將得自張烈的火烈鳥化形之術傳授過他,可是張凡畢竟是身懷大日金烏法相,精研法相靈訣尚且不及,又豈會分心這個變通的小道,雖然學過,卻一次也不曾應用。
後來隨著實力的提高,自然更不可能看得上這樣的手段了。
不過有一點他是確信的,若單單論及火烈鳥化形之術,天下之大,怕是沒有什麼人能越張烈所創的這一套了。
恰如眼前所見!
「砰砰
不覺間,張凡的心跳,就是加快了許多,隱然透出體外。
「會是巧合嗎?」
轉眼間,蠻牛來到先前靈氣爆的所在,停下了步子,近在咫尺,場中眾人,卻是無人能夠覺。
這個時候,張凡也收拾起了心緒,帶著復雜之情與難得的忐怎,望向了場中情況。
對陣之人,修為並不高,甚至連早先判斷的最高結丹都不曾出現,清一色的不過是築基修士。
雙方加起來也不過是五六人而已,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乃是一個清秀的少女。
少女看上去不過二十許人,氣息鮮活而靈動,不似駐顏不老,更像是真正只有這般歲數。
她身著鵝黃色的衣衫,在海風中顯得飄逸而灑月兌,這份氣度,卻與她此時的神情大不相同。
少女昂著頭,滿臉倔強之色,手中緊緊地握著一塊金屬牌,一聲不吭。
她的對面,有五名男子懸浮于海面上,當先一人為中年模樣,後面四人看上去則是小一輩的年輕人。
他們的身上衣著各不相同,只在衣角處,都綴上了同樣的火烈烏圖案。
這樣的圖案,少女的衣裳上也有。
張凡的目光,也是第一時間便在這名少女的身上掃過。
少女的倔強還不放在他的眼中,讓他稍稍注目的是這個少女的眼中不時閃過一抹霜白之色,身上更是有淡淡的妖氣,又非修煉之所得,倒更像是自身的血脈氣息。
「她不全是人類,怕是帶有妖獸的血脈。」
張凡眉頭挑了挑,便放了過去,目光掃到她手中的金屬牌時,終于動容。
「這
不覺間,他的拳頭緊握,身子甚至都帶著點顫抖,讓座下的蠻牛大感奇怪。
蠻牛可是見識過的,張凡就是面對枯榮老祖這般恐怖的存在,都能鎮定自若,怎麼會在這個不起眼的小丫頭面前失態呢?
自然,這點他是決計不敢問的,做足了悶葫蘆模樣,心中亂七八糟地猜測了起來。
他自是不知,張凡看到這面金屬牌時,心神所受的震動有多大。
金屬牌上的紋飾並不復雜,不過是一只火烈鳥展翅高飛的模樣罷了,總的來說是一件難得的靈器。
想來,才才的化形之術,就當是這名少女通過金屬牌施展出來的。
這樣的東西,他早一百多年,就已經不放在眼中了,但是其上某些獨有的煉制手法,卻讓乍一看到張凡瞳孔驟縮。
無他,太過熟悉了。
「師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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