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念!
玉鐘尊祖、神劍尊祖、雷霆尊祖,天人一族三大強者皆是目瞪口呆,望著雲池方向滿臉的駭然之色。
此時雲池天幕,若風卷殘雲之後,一片狼籍,正是元神凝就,將天地元力消耗一空的跡象。
這一切,卻不曾分散三大尊祖半點注意力,他們的目光雖是望向雲池方向,但若是細看,不難看出其中的空洞。
反倒是周遭的空氣中,三道強橫的神識交織橫掃,似在感應著什麼,捕與a著什麼。「神念?!」「這是什麼?
天人年輕一代的佼佼者雲吾是所有天人中靠得三大尊祖最近者,故而他們三人提到「神念」二字時那種震撼與不敢置信絲毫不曾逃過他的眼楮。「到底是什麼讓老祖宗如此震驚?」
雲吾不敢繼續盯著明顯失態的三大尊祖看,低下頭來使勁回想,卻始終不曾回憶起到底哪一本典籍中有對「神念」的記載。他自然不會知道,這更不會落于任何一本典籍之上。神念一物,甚至在化神道君之中,亦是高不可攀的存在。神識,神念,一字之差,天差地遠。
神念是臻至化神境界之後才能擁有的,但並非所有的化神道君都可以擁有神念。
實質上,從古至今踏入長生秘境的強者無數,然擁有神念者「卻萬中無一,其珍貴罕見可想而知。在如今連化神道君都要成為傳說的世界上,哪里還有神念流傳的余地?「神念一成,橫掃三界!」簡簡單單的八個字,卻字字句句如金石一般,在三大尊祖的心中擲地有聲。
哪怕是對他們三人來說「神念」也是神話,是傳說,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望。
傳說中,神念一成,與神識相比有質的飛躍,小的來說,能以其直接衍化神通,傷敵于無聲無息間;大的方面,可事無巨細,須彌芥子,凡屬三界,概不能逃。這是何等恐怖的威能!
高踞九天之上,神念一掃,大地上芸芸眾生,喜怒哀樂,還有仇敵故舊,皆如反掌觀紋一般,這又是何等的奇妙!
神念到底是怎麼誕生的,如何存在的,一向眾說紛紜,即便是在那強者無數,摘星拿月的太古時代,亦是無人能說得清楚。
只能說,這是天賦,是元神在晉升的瞬間凝練到極點,又有特殊元神之道者才能擁有的上天恩賜。
古今多少豪杰,天縱奇才者車載斗量,還真被他們研究出了可能以其掌握神念的方法。那便是,反其道而行之!
神念一成,不是可以直撞以其衍化神通嗎?那麼,先修習以神識衍化神通之法,不斷地提升神識的強度,是否可以量變引起質變,部分掌握神念的恐怖威能?事實證明,可以!
恰如張凡曾經遇到過的上古化神妖王一一智狼王,他所修煉的神識衍化神通之道,其終究目標,便是錘煉出神念來。
以智狼王的實力,定然也擁有神念,可他的神念乃是以億萬份的神識不斷錘煉、濃縮而來,才得到媲美神念的戌能。在這點上來說,張凡之得天獨厚,足遭天妒。
至少,此時天人三大尊祖,就嫉妒到眼中紅,同時無邊的恐懼與殺意從心-底深處涌出。「絕對絕對一一一一一一」「絕對不能讓他成長起來,否則……」
他們互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忌憚與將其扼殺在萌芽上的沖天殺意。他們本就對張凡看得甚高,但不曾想到,終究還是小看了他。
若是讓其真正的成長起來,以其「神念」找到相應的神通,足以滅殺他們這樣停留在一個境界始終無法突破的化神道君無疑。這,還是他們壓根就不知道,張凡想要的化神憑依有多恐怖。
雲池之中,張凡完全不知道他一個近乎本能的動作,引得三大化神道君,天人一族先祖級的人物寢食不安,整個人猶自沉浸在一種玄妙的感受之中。
神念若一個巨大的刷子,抵臾之間「刷」過整個彌天境,繼而擴展開來,遍及雲中界。
中州神木之下,那暗室之中的五大淵主、五大雲測上生存著的數以億計的凡人……雲中界邊緣不斷崩潰的恐怖,以及那些眼楮血紅「帶著無法泄郁悶向著五大雲州涌來的雲獸們……
一切的一切,真真如掌上觀紋,無半點掛礙,無論是否隱蔽,怎樣的禁制限制,都無法阻礙張凡的神念。「這種感覺……」
那五大淵主的隱秘,雲中眾生的悲喜,甚至那洶涌而來的雲獸狂潮,都不曾在此刻張凡的心中激起半點漣漪,反而有一種幾乎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感覺。高高在上,俯視眾生,或許只有蹲身于老樹,觀樹下螻蟻忙碌之感,可與之差相仿佛。
以神念橫掃天地,張凡仿佛也化身成了「神」每一道目光「皆是從雲端射來。「也嫜-我還可以……
驀然間,張凡心中一動,卻是想起了人間界九州大地,秦州法相宗,還有其中那一個個與他休戚相關的人。
在這股沖動的驅使下,他的神念劇烈顫動了一下,似要破開雲中屏障,直接穿到人間界去。「可以格!」「我能做到!
神念尚未掃出,張凡的心中便浮現出了一種莫名的感覺,好像在告訴他,那道天地屏障就是一層薄紙,神念一掃,當即洞穿。
恰在此時,那橫掃一切,無可阻擋的神念,卻以比掃出時還要快上無數倍的度倒卷而回。「砰!」張凡倒退了一步,身前漣漪陣陣,似無數竹竿在湖水中攪拌一般。
悶哼一聲,他外表上看去雖無大恙,卻只有他自己明白,體內元神委頓,力量幾乎枯竭。「消耗竟然如此之大?」張凡只能苦笑了。
神念乃是他元神徹底獨立于天地間的一瞬間激出來,這一下遠過正常時的水平,當時融匯了化神感悟于其中,也就是突破的這一剎那,才顯得如此的不可阻擋。然而,其消耗也著實恐怖。
臻至化神境界之後,張凡的元神之力近乎無窮無盡,奈何在短短三息的神念橫掃中,竟然就消耗得點滴不剩,儼然賊去樓空。張凡深吸了一口氣,體內元神亦擺出五心朝天之勢,張口猛吸。
霎時間,漫天靈氣洶涌而來,以元神大成前百倍的度涌入他的體內,滋潤著干涸的元神。
一邊恢復著,張凡一邊沉吟︰「最好不要過一息,極限是三息!」
剛才的經驗告訴他,一息之內,可保無礙,過三息,任人魚肉。
現在自是無妨,雲池天幕之內,六年期間,無人能奈何得了他,可要是在外界,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不能不慎。
「這到底是什麼呢?」
「為何宗門典籍之中沒有記載?」張凡傘一不解的,便是此事。
他以前畢竟不是化神道君,哪怕是沽相宗庫藏再過吩咐,不曾專門請教,如何能得到這即便是在化神道君中也算是冷僻的消息。「回頭向燭師兄或是苦老請教一番,或可得知。」窮搜了一遍記憶,一無所獲之下張凡也只能放棄了。
他不知道的是,若非此前太過波動,不曾留意過雲池天幕之外三大尊祖的動靜,多少就能在他們失態的時候得到一些消息了。「罷了,無關緊要,日後再說!」
好半晌後,多少恢復了幾分靈力的張凡將神念一事暫且拋諸腦後,長身立起向著血畔處走去。
經過他化神時天地元氣的摧殘,整個雲池都露出了幾分斷壁殘垣般的氣象,惟有血碑處儼然如新。
那狂風似刀,威勢如山,都不曾傷得其分毫,更不曾讓上面的血色字跡,有半點褪色的跡象。
化神之時的天威之大,張凡便是突破于高山左近,亦已將高山摧折,竟然奈何不得一座石碑?這,已經不能用運氣來解釋了。」果然!」
張凡微微一笑,沒有半點詫異之色,反而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
行至石碑之前,他將手掌緩緩按落其上,靈力運轉感應之下「血碑頓時光華大作,雲氣蒸騰,恍若活了過來一般,與此前相比完全是兩副模樣。
這與他臻至元神大成境界有關,也與雲中三寶齊聚,還原出真正的雲池息息相關。「怪不得昔日如何風起雲涌,哪怕三寶之二失落雲中,這座血碑關系到天人命脈,卻始終無人能撼動!」「怪不得叔通當年得五大雲測之主相助而在雲池中成就化神,偏偏沒有將這血碑破壞……」「原來如此啊!」張凡朗聲大笑,只覺得漫天雲霧都清晰了起來。
說來簡單,這血碑壓根就是根植在雲池的根本之上,想要撼動血碑,就要先徹底掌握住雲池。想要掌握雲池,則要三寶齊聚,將其還原成完整狀態!環環相扣,三寶不聚,一切無解。
可憐雲中修士,無數年的殫精竭慮,早已注定了失敗,若非機緣巧合張凡湊齊三寶,這次等待他們的仍然只能是失敗。「無數年都過去了,也不在這一時。」
張凡臉上帶著笑容,卻不曾順勢收服雲中三寶,並破除血碑,反而緩緩收回了手掌。「六年之後,便是你們解月兌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