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夸父從未標榜過自己是一個社會主義好青年,他城府厚黑工于心計,他手段陰狠辣手摧敵,但他身邊卻從不缺乏兄弟和女人,像刑天、依依,乃至陳狼狽、秦雲、江魚燕都將他當做了最值得信賴的男人或者朋友,甚至就連天神都不願意攀附的女神都幾乎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他,因為他始終是一個有底線的人,這種底線讓他知道該在何時去做何事。
所以,當嫦娥對李夸父講完這一大段比影視小說還要玄乎的事情後,李夸父知道,是該將自己身上的那些秘密和女神分享分享了,這不是交換,而是一種水到渠成的信任。就好比一對情侶開了房洗了澡赤身的睡到了一張大床上,不干些造人大計,那也太不和諧了。
「一片大海?」嫦娥一臉凝重的看著李夸父,問道。
李夸父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那天我被殺手界的一個必殺者擊倒,就在他想要殺害我時,我突破了,在突破時,我看到了一片望不到盡頭的血海,說實話,那種感覺很不好受,剛開始我感覺那個世界里只有我一個,那不是孤獨,而是彷徨無助,可是後來出現了更多比我還要無助的人,他們匍匐在地上,像是完全失去了希望,偏偏他們在看到我時眼中還流露出了些許波動,于是我偏偏還在那時覺得自己該給他們希望。」
說及此處,李夸父又浮想起那妖異的血海,其實沒什麼煙癮的他莫名的泛起了煙癮,于是他從口袋里掏出根煙,又怕嫦娥聞不得煙味,只得在鼻尖上嗅了一口夾在了耳朵上,頗為自嘲道︰「我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自以為自己該背負起拯救世界的使命,你說我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可是,當時我真的產生了那種念頭,而且還很強烈,真他娘的扯淡。」
嫦娥眉黛深鎖,李夸父給她的這個信息太過突然,即使經歷過三生煙火的她一時間也無法做出判斷,因為她真的沒听說有幾個人在突破造化境時看到的幻象竟然是血海的,如果說大海代表著比大河更加磅礡的能量,那就表明李夸父有著非凡的修神潛力,可是為什麼還會看到那一幕幕離奇的畫面?
「你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告訴我?」嫦娥皺著眉頭,對李夸父問道。
「你不是也有很多事情沒告訴我?」李夸父攤了攤手說道。
嫦娥顯然不喜歡李夸父這種交流的方式,睜著她那水靈的眸子看著李夸父。
李夸父無奈一笑,同時溫和了不少,柔聲道︰「其實我自己也弄不清那是怎麼一回事,我沒告訴你,是怕你擔心。」
女人都是極容易被男人的一句簡單的話給打動的,哪怕是謊言她們也難以抵御,女神也不例外,所以听李夸父如是說,嫦娥女神清冷臉龐上的線條也柔和了許多,不過很快又被擔憂給取代。
「雖然我沒有準確的听說現在的天神中有哪一個突破時看到過的幻象是一片血海,不過我曾听說過那麼一個遠古大神,他每次突破時整片虛空都要降臨一片血雨,境界越高,越是磅礡。」嫦娥搜索自己腦海中每一片記憶,最終似乎想起了什麼,開口說道。
「嗯?」李夸父立刻豎起了耳朵,關心了起來,畢竟那和自己倒是有一點聯系。
不過,嫦娥卻突然緩緩的搖了搖頭,像是有點不太相信這兩者有著什麼必然的聯系。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並不是神,而是魔,他就是遠古戰力第一的魔神蚩尤,一個敢以一己之力獨戰天帝、人皇、鬼王而不落下風的恐怖存在。不過上古之戰太過遙遠,哪怕是現在的天界也只是流傳了不少傳說,無從考證。」嫦娥變思索著變繼續對李夸父說道。
「蚩尤?不是被黃帝搞死了麼?」李夸父打小就對上古神話感興趣,所以有所了解,于是對嫦娥問道。
「這個世界上對于遠古的很多記載並不真實,甚至很多事完全錯誤的,就連我甚至這屆天帝都不一定知道魔神蚩尤最終是如何隕滅的,你說凡間的這些記載有多大的真實性?」嫦娥顯然對李夸父的‘無知’有點無奈。
「好吧,可是他已經隕滅了,對我也幫不了什麼忙吧,既然我們想不通這血海是什麼回事那就先別研究了,圖添煩惱,我還有另外一件事要告訴你,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到我。」李夸父沒有在血海這個話題上糾結,繼續說道。
「還有?」嫦娥緊緊的盯著李夸父,顯然沒有想到這麼一個當初看起來平淡無奇的窮小子怎麼一下子多出了這麼多的秘密,甚至比自己這麼一個擁有著儲神之體的女神還要多!
「我今天進行了場模擬戰斗,在死亡邊緣,我又看到了那片血海,而且腦海中浮現出了許多副淒慘的畫面,很血腥,像是一次無邊殺戮後留下的淒慘戰場,可我卻對這些畫面感覺似曾相識,就好像自己經歷過這些事情一般。」李夸父盡量回憶在練體房時的畫面,說道。
听到李夸父的這句話,嫦娥的絕美臉龐上徹底籠罩上一層陰雲,甚至有點呆滯,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不願去觸踫的東西。
「似曾相識,魔神,轉生,傳說中的三界之災。」一個個詞語在嫦娥的心底響起,讓一向淡定的女神也有點無所適從。
突然,嫦娥很認真的看著李夸父,嚴肅的說道︰「夸父,不管怎樣,你要始終記得你就是李夸父,不管將來發生什麼,我希望你永遠知道你叫李夸父,一個喜歡處理凡人間瑣事的李夸父。」
李夸父一個頭兩個大,顯然對女神這句很莫名其妙的話不是很明白,李夸父剛欲開口問個究竟,嫦娥女神就阻止了他,繼續說道︰「夸父,你身上的這些秘密可能和玉兔戒有關,其實玉兔是一個比我甚至比天帝還要久遠的一個遠古之神,雖然我不知道它為何變成了一只兔,為什麼選擇你,但我相信這一定有著什麼聯系,我決定了我要離開一段時間,我要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要回天界?」聰明的李夸父立刻想到了什麼,于是直接問道。
嫦娥停頓了一會,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李夸父沒有開口,而是伸出他那掌心布滿老繭的雙手揉了揉臉,下意識的又拿出耳朵上那根煙,蹲在地上抽了起來。
嫦娥沒有打擾李夸父,就那樣看著李夸父抽著煙。
當一根煙快要抽完時,李夸父像是在對嫦娥說話,又像是喃喃自語的開口道︰「二十多年前,我的母親挺著個大肚子來到東北的一個小山村偷偷生下了我,我出生的時候村子剛好鬧各種疾病,村子里的人說是我帶來的厄運,為了能夠讓我活下來,我媽給他們下過跪,為了讓我上學,其實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人的她愣是被歲月催生出兩鬢白發,我的記憶中她從來沒給自己買過一件衣服,卻一直想讓我吃最好的穿最好的,是她讓我這麼一個從不受人待見的‘罪人’能夠活到現在。而我母親對我說過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孩子,咱的命是別人給的,將來有能力一定要報答大家。或許你會覺得我不好好專注著修神這件事,還在顧及那些瑣事是多麼不堪的事情,但是我其實只是不想讓我媽傷心。去他媽.的天神、魔神,我只知道我不能讓我媽失望,你說的對,我永遠是李夸父,我只是想讓我在乎的人幸福安穩的活著。而你,是除了我母親之外,第一個給我做過飯的女人,所以我不想讓你獨自去面臨危險。」
頓了頓,李夸父抽完最後一口煙,繼續道︰「所以,如果你要去天界,有可能的話帶上我。」
帶上我。
不知道為什麼,听完李夸父這段有點磯吧嗦的話,一向心高氣傲的女神突然很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