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她……救救我的女兒……」大口的喘著氣,安洛希急急的說道。
眼淚靜靜的流淌,孱弱的身子劇烈的顫抖,比手掌還要瘦小的臉蛋和白紙一樣透明,慘白得可怕。
景軒然的心狠狠的揪著,努力忍住想要把她緊擁入懷呵疼一番的沖動,咬牙放下她,隨即,他舉步走向神色已經失常的海妮。
「布奇-海妮,把孩子給我!」雙眸寒眯,嗓音低沉冷暗,沒有半點柔情,語氣更是絕情的命令。
海妮絕望了,她真的不該對景軒然這個絕情冷血的男人還存有希冀!
可笑……可笑的自己…茆…
昏昏沉沉催眠了自己二十八年,竟然到今天才知道死心絕望!
「格萊-軒然,我詛咒你這輩子都得不到幸福,我用我的命向上天詛咒你……」海妮說完,啪的一聲打開了她身後的落地窗玻璃窗戶,直直的往後倒去。
景軒然怎麼都沒有想到,海妮會這麼絕然,毫不猶豫的跳下去,等他回過神來,下意識的就是跑向窗邊,然後連想都沒有想一下,就跟著往下邊一跳。
躺在地上的安洛希看到這一幕,終于承受不住臉上的劇痛和連番的刺激,兩眼一閉,昏死過去了。
身體下墜時,海妮將哭個不停的小葳雅松開了,自己雙臂張開,迎接著死亡的降臨。
緊跟著跳下的景軒然心口一窒,幸好他跳下來的時候雙腳用力的 了一下牆壁,身體往下墜的迅速,在海妮松開小葳雅的同一時刻,修長的猿臂馬上就伸出,指尖抓住包著小葳雅的棉被頂角,然後再運用手掌心的力量,將小葳雅整個抱進懷里蚊。
「砰!」海妮先落地,她的身體呈彎曲狀,似是撞到了四肢,痛苦的申吟幾聲,頭一扭就昏了過去。
「砰!」一秒後,景軒然倒在地上,後腦勺在地面上撞了幾下,鮮血從他金色的毛發里滲出,染紅了下面的大理石。
安洛希的臥室是在二樓,本來不算高,可是埃爾古堡是中世紀格萊家族遺傳下來的古堡,建築時樓層普遍較高,二樓的樓層比中國洋房的三層都要高一點,而落地窗的下面是一個露天游泳池,泳池內注滿了水,景軒然跟著跳下來的時候,本想著借用牆壁的力量讓自己掉進泳池里,可伸手接住小葳雅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他剛把孩子抱牢實,身體就已經落地了。
緊緊被他抱著落地的小葳雅是一點事情都沒有,何況又有那一床小棉被替她擋著,落地時的強大沖力並沒有傷害到小葳雅。
景軒然抬起沉重的腦袋看了眼葳雅,見她安然無恙,他緊繃的神經終于得以舒展。
然而下一秒,他的腦袋又重重的倒回地面,後腦勺依然流血不止,意識越來越沉重之前,景軒然想︰「小葳雅沒事,那她也不會有事,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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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軒然醒來時,已經是四天後……
他的後腦受到強烈撞擊,全身多處骨折,送入華盛頓最大醫院的時候,他的氣息很弱。
搶救了好幾個小時,才昏昏欲醒……
安洛希臉上的傷是皮外傷,並沒有受什麼內傷,救護車剛一到醫院,她就從疼痛中轉醒。
掙扎著要起來時,一扭頭就看見另一張擔架上的景軒然,啞著嗓子問了護士,才知道他的頭部受到撞擊,正陷入深度昏迷中。
跟著救護車隨行的埃爾古堡管家,正安靜的守在景軒然的身旁,看見安洛希的醒了,嗓音哽咽的跟她說︰「安小姐,小小姐沒有受傷,你不要擔心!」
眼淚,瞬間就盈滿眼眶。
看著那張因失血過多而蒼白可怖的俊顏,安洛希在心底一遍遍的問道︰「景軒然,為什麼要這麼傻呢?為什麼?」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為什麼要讓我欠你這麼大的人情?
我還不起……
現如今的安洛希,還不起你給予的任何東西!
無論是人情,還是你的愛……
景軒然的手術成功後,就轉入重癥病房。
那時候,安洛希的臉已經縫了針,上了藥,醫生說︰「傷口有點深,可能會留下疤痕,至于這疤痕會有多明顯,我預估不了,要看傷口愈合的情況。」
醫生顧慮她的情緒,說得很保守。
其實,臉上的傷口嚴不嚴重,安洛希的心里有數……
海妮劃的那兩下,用了重力,刀子割進了肉里,並不只是割破了一層表皮,傷痕是一定會留下的,可能還會很明顯,很丑陋。
景軒然做完手術的第二個晚上,安洛希在病房里陪著他。
深夜的時候,他做了一個噩夢,干裂的嘴唇微微顫動,安洛希伏低了身子,耳朵貼到他的唇邊,才听清他說的是什麼。
「嵐嵐,別走……不要離開我……」
「嵐嵐,不要留下我一個人,不要……」
景軒然一直都反復重復著這兩句話,叫著嵐嵐的時候,他的眉宇皺得很緊,放在身體兩側的雙手會下意識的握成拳,好像是在忍受著巨大的痛楚一樣。
安洛希想,她能猜想景軒然此刻所做的噩夢是什麼……
他妻子離開他的時候,肯定是他一生中最痛苦的記憶,他將這段記憶深深的埋藏在腦海中,午夜夢回才會去回想,去憶起;而他白天就一副什麼傷害都沒有的開朗樣子,為的就是不想讓別人看穿他的脆弱。
這樣子的景軒然,好像讓安洛希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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