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因為這次罹州之事?」沉默了許久的馬車內,我還是忍不住提出心里的疑問。
顯得過于平靜的他很難看出些端倪,但是除了這件事,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其他什麼原因。
「如果蘄皇問你當時是誰先提議罹州之計時,你只要據實告之便可」只見他淡淡一笑,似乎知道什麼又不願告訴我。
心里一緊︰「什麼意思?他不是早知道這個計劃嗎?難道……」
「答應我,只要照我的話說好嗎?」難得見他如此嚴肅的與我對話,但越是這樣,心里的那根弦越是繃的緊,似乎有什麼事是我無法預知的。
我閉緊了眼楮,試圖平復現在有些悸亂的心情,突然,一只強勁有力的手緊緊握住我有些涼的手,睜眼!
「放心,我在你身邊」映入眼簾的是那張淡得看不出來的笑容,面貌依舊俊美,看著他漆黑的眼眸,讓人陷入。
望著馬車外的月,半懸在空中,銀白的色澤,清冷的光。那麼圓那麼亮……
一呼一吸間,只覺月復胸憋悶難當,我緩緩反手握住那縴長的手,唇角漸漸揚起
「我也一樣,在你身邊……」
雖然,不知道此行翛冉到底找我什麼事,但是我已經不再彷徨了。
「將軍抱歉!蘄皇有旨!只召見潯姑娘一人」攔在內殿門外的侍衛雙手作揖止住欲與我前往的司寇邪。
「放心,我可以應對的」我轉過頭,淺笑。
司寇邪一臉擔憂,輕輕地點了下頭,目送我消失在視線中,卻半步未移開,眉間的皺痕愈深……
已經多久沒來這里了,跟著帶路的侍衛感覺邁出的每一步都是如此沉重,無心留意身邊閃過的景物,只想早點結束這一切回到我熟悉的人身邊。
「潯姑娘,小的就送到這」帶路的侍衛突然一個轉身,恭敬的說到便離去了。
望著面前厚重的涂抹著紅色顏料的大門,我沒有思索片刻便伸出雙手緩緩推開……
一道亮光瞬間射入眼簾,有點刺眼,我眯著眼楮尋著方向,只見一個人影背手站在一台階上,我將視線一點一點往上移,先是看見他錦黃色的衣角,接著看見束縛在他腰間的翠玉腰帶,再往上看就是他的背脊…
「潯月參見蘄皇!」我朝背對著我的人行禮到。
只見他身形一頓,也只有片刻,然後徐徐地轉過身,一臉的冷峻。讓我有點窒息,他對于我而言,早已不是初見的那個二皇子了,現在此刻的他是一個真正的帝王不是嗎?
有這麼數秒,我們沒有一言,四目相對,我不明白他到底想從我的眼神或言行中窺視出些什麼!?
那熟悉的容貌依舊柔美的不似他的身份,但是那毫不避諱的凝視著我的眼楮又是如此陌生。
翛冉!你到底在想什麼?
「蘄皇怎麼不介紹下」忽然,熟悉的鬼惑低沉聲線從耳際傳來……與此同時,我的胸口想被什麼撞擊了下。
懵了,突然覺得這樣的情形是我始料未及的,時間如靜止了般。
直到一個高大的身影走到我面前,露出那來自地獄般的笑容,俯視著我,仿佛我像是他的釋徒般。
「潯月見過巹王!」我盡量使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但是緊握著的雙拳卻在微微顫抖。
鬼潚似無意地瞥了眼此刻緊握雙拳的她,嘴角泛起不易察覺的殘忍。
卻沒有回答我之意……
「你先坐下吧」站在我們身後不遠的翛冉突然眼底閃過一絲陰冷,面無表情的朝我說到。
「謝蘄皇!」說完,我越過他想朝離他最遠的位子走去,可剛與其擦肩就被他單手拉住。
幾乎同時,我和翛冉都不可置信地瞪著他。
不同的是,我是詫異而翛冉眼底滲露的則是冷酷,臉色有些發青……
「這里有位子,何必走這麼遠」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緒。
「你……」
「潯月,過來!」翛冉忍不住的出聲,相比之前的冷靜,此刻他似乎有點不悅,美麗的眼楮閃著一絲凶狠。
終于,我坐了下來,卻如坐針氈。房內寂靜的有些可怕,我看著翛冉等待他的開口,而翛冉看著鬼潚眼底有著看不懂的異色,至于那個鬼潚卻從未把視線從我身上移開。
我很震驚!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
一時間,這氣氛實在詭異的很,甚至我有點慶幸此刻他不在,不然不知道會變成怎麼樣?
「孤還未感謝潯姑娘那夜的照顧」突然,一個冷的不像是人該有的聲音劃破這沉寂的氣氛。
果然!我背脊一涼!但是相比我,翛冉的反應似乎更大。
「忘了告訴蘄皇,那日在罹州因為下雨,山石塌陷,我們不小心滑落進一個山洞,如不是潯姑娘徹夜未眠幫孤淨身除傷照料,想必今日孤也不會恢復的這麼快……」
我臉色有些鐵青,不知道他為何故意在翛冉面前說的如此曖昧,我和他的關系什麼時候變成可以用「我們」兩字代替。
面無表情的看著一臉笑意望著我的人,心里起伏難以平靜。卻未留意到另一個沈默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