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我抬起頭,看著此時臉色有些微變的他。
「你懷疑背後的人就是李福?!」翾溓一臉的詫異毫無掩飾。
我凝視了他片刻後,徐徐放下手中的茶杯,望了一眼窗外的皓月。
「恩……」淡淡的回應輕淼的響起。
房內頓時陷入一片沉寂中,靜的連那燭火發出的‘茲茲’聲都顯得如此刺耳。
「為什麼?」翾溓一個側身,站在我的面前擋住了那輪皓月的映入。
「什麼為什麼?」我有些模不著頭腦。
「為什麼說是他?又為什麼明知道是他還故意在那四人面前說的如此直白?」翾溓有些難以遏制內心的激動。
「那日,那個老翁跌坐在地上,並非是嚇的腿軟站不起,他是為了掩蓋住那塊玉佩!雖然只有匆匆一瞥,但我敢肯定,那塊玉佩與李福身上所佩戴的正好是一對連玉,想必是那日與那些流民起沖突時,被扯掉在地上的,而恰巧我們又正好趕來,他才一直坐于地上,不敢起來,更不敢拾起……」停頓了片刻後,我又繼續說道︰
「至于為什麼我要故意在那四人面前說那老翁背後有人,就是想‘引蛇出洞’……」
「看樣子,那你要我查的恐怕不是只有幕後之人這麼簡單吧」翾溓听聞,嘴角微勾,難得的露出一個淺笑,望著我。
「那是,現在最主要的還是證據,至于那塊玉佩,恐怕我們離去之後他便會處理掉」我不禁皺了下眉。
「既然如此,那日你為何不當面揭穿?」翾溓不解道。
「只單憑一塊玉佩,你認為可做何有力的憑證?」我反問道。
「但是……」翾溓的眸中光芒瞬間凜起。
「他們可以找出一百個理由來解釋為何兩塊玉屬于同一人」我深深地望了一眼黯了眼神的他後,便起身,走向窗台,夜越來越深了。
「到時候,萬一舉報不成說不定還會弄的一身騷」
身後沒有任何聲響,此時的翾溓神色淡淡,眉目間象是有些掙扎。
許久,直到夜徹底的沉淪後……
「所以我們現在首要的就是找到物證,而且還必須要是鐵證!」
窗外依稀有月亮的光映,卻顯得有些朦朧,看不清,靜默悠遠……
第二日,原本還晴朗的天氣,突然變得黑沉沉的,片片烏雲仿佛要壓下來一般,隨後便開始下起綿綿細雨,感覺空氣中甚是潮濕,人也變的悶悶的,提不起精神來。
翾溓一早便找了個借口出外打探,而我也總不能一直守株待兔吧,于是,推開窗戶,看著屋檐下滴滴落下的水簾,忍不住嘆了口氣……
我其實不太喜歡在下雨天外出,但是,猶豫了片刻後,這雨也不知何時會停,想想,還是要事為先,于是,轉身從牆角處隨手拿起把‘油傘’便提步跨出門欄……
「潯姑娘要出去?」守園的護衛抬起頭看了眼昏暗的天空。
「恩,有些東西需要添置」我報以一個微笑。
「那不如由屬下陪同,也好……」護衛急著說到。
「不用了,只是一些女子的東西罷了,我一人比較方便」
只見該護衛原本還黝黑的臉頰竟募地泛起絲絲紅暈,我不禁有些悶笑。
于是,微微抬了下額首便撐傘離去……
街道之上,只有寥寥無幾的正抱著頭遮雨急著趕回家的路人,我望著那些打著傘、匆匆避雨的行人,想想……恐怕特意此時出行在外的只有我一人吧?
布鞋早已浸濕,此刻感覺甚是涼腳,雨滴在身上是冰冷的,所幸我還披了件披風,不然肯定身體更冷,今日出來原本是打算去那家古董店走一趟的,但是,不知為何,越是接近目的地心底竟有些猶豫了,此刻‘拜訪’到底是否恰當?會不會適得其反?
「潯姑娘!」就在我陷入深思之時,背後似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而且還是叫著我的名字。
我不經意地回頭一望,循聲望去,雨有些模糊了視線,雖不清晰,卻依稀可辨,隱約之中似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朝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