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暗夜里,一個身影依窗而立,司寇邪背手望著窗外,回想自己像瘋了般漫無目的地已經找了她三天三夜,依舊毫無頭緒,又一個夜幕降臨,碧空明淨沒有月色……
暗自安慰自己,她此時還是安全的,募然,原本如墨的雙眸瞬間如獸瞳般陰冷,轉身行至書桌前,提筆一揮,疾風快書,寫下「何處」二字……
思念之情泄于這張薄薄地宣紙之上……
饑餓難忍,感覺胃里像被掏空了般燒心,我舌忝了舌忝早已裂出血口的雙唇,誰曾想,這一入這叢林,不但連個野果什麼的都沒有,甚至連口干淨的水都找不到。
我可不想沒死在那個女人的手里,反倒是餓死在這荒郊野外。
額頭上泛起細密的汗珠,氣息漸弱,連雙腳都開始變得軟軟的,最後,憑著僅存的一點意志,慢慢前行…
天亮了!如果沒記錯,這應該是我在這叢林里待上的第三個早晨,我已經厭倦了到處都是灌木甚至厭惡,但是,這出口到底在哪?
就在意識逐漸模糊之時,好像听到不遠處有河流湍急的聲音,在確定不是幻覺的同時,頓時原本絕望的心底募然燃起一股希望,艱難地撐起快散架的身體朝聲音的來源走去……
「快看!河邊竟躺著一個女人!」一個梳著辮子、手持利刃的年輕男子朝身後的一群人高聲喊道。
「女人?!這鬼地方怎麼可能會有女人?」人群中的一個瘦高的男子狐疑道。
「女人?多大?長的怎麼樣?」另一個微胖的男子聞聲不禁加快腳步朝前跑到。
好吵!腦袋沉沉的,現在是白天還是夜晚?感覺自己好像被一團火圍住似的,悶熱的緊!這個念頭使我從昏迷中猛的一個驚醒。
剎那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火光,準確的說,應該是火堆燃起的火光。
「醒了!醒了!」就在我睜開眼楮的同時耳邊突然響起一個嘈雜尖銳的聲音。
我不禁緊湊著雙眉,咽了下干枯的喉嚨。
「口渴嗎?」突然,人群中響起一個‘動听’的聲音,我正在找到底是哪位帥哥如此體貼。
連忙點頭,一個抬首!
一臉驚愕!怎麼會是他?!一雙星目,深邃溫柔,鼻梁挺拔,五官雅致俊朗。
這說話之人不是那個豫鄂易還會是誰!
「你叫什麼名字?」豫鄂易狐疑地看著面前一身狼藉,容顏憔悴,面若含冰的女子,明明初見卻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
我愣了片刻,才發現,他根本不認識我,或者說,他不可能認出我。
隨即搖了搖頭……
「啊!她居然是個啞巴,真是可惜」那個嘈雜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你不會說話?」豫鄂易輕聲的詢問道,還不忘遞給我一袋水。
我猶豫了片刻,伸手接過他的水袋,輕輕地點了下頭,便一口飲盡袋中水。
「咳…咳咳……咳咳」可能是喝的太急,不禁有些嗆到。
「慢點」豫鄂易忍不住的柔聲道,待此話一出,連自己都嚇了一跳,為何會對這個才初識的女子有種異樣的感覺。
我聞言,尷尬的搖了搖頭,示意我沒事。
「餓了嗎?」只見他溫和的笑道,沒有嘲諷只有關切。
我點了下頭,現在的他眼楮里多了一抹溫柔的光,自己還曾懷疑過他,實在有點……
「那你等下,我去……」
「豫鄂易!」幾乎同時,一個渾厚威嚴再也熟悉不過的聲音從他的背後傳入……
我頓時一臉慘白,這里到底是哪?
這里其實就是在渲河以北的‘上虞’,鬼潚親率巹軍擴領佔地,暫時扎營在此地,我竟陰差陽錯地誤入他們的領地,不知等待我的又將會是什麼……
「巹王!」只見周圍的人都一臉恭敬單膝跪地行禮。
而我也不知覺的微微低下頭,臉色蒼白。
鬼潚冷眼看了一旁滿身狼狽的人,厲聲道︰
「豫鄂易!你們從哪找來的這個女人!」眼神犀利,直盯著我,頓時只覺得頭皮一陣陣發麻,頭也越低越下。
話音未落,我不禁渾身一顫。
「回巹王,她是兄弟們在渲河邊上發現的,當時見她已經奄奄一息所以不忍才救了回來」豫鄂易倒不慌亂,一臉鎮定的回之,倒是他身邊的人都不禁冒著冷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心生敬畏。
鬼潚若有所思的盯著一直低著頭的女子,目光如梟膺般寒冷銳利……
許久,才移開視線︰
「明日一早就把她給孤弄走!還有你!隨孤來」然後朝著一旁的豫鄂易冷聲說道。
于是,不再多看我一眼,轉身離去…
「呼……」就在他轉身之際,我不禁輕輕地松了口氣。
可幾乎同時,原本已經轉過去的身影募然又轉了過來,眼底滲透著一股森冷凜冽。
「抬起頭來!」命令式的口吻在我頭頂上響起,眼神若獵豹般凌厲……
剎那,我感覺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即便知道已現在的這幅容貌斷然不會被他認出,但是心理還是有些陰影。
看樣子受他的毒害不輕。
「難不成你還是個聾子!」刻薄的話語如他給人的感覺一模一樣,令人生厭。
我深吸了口氣,盡量使自己保持平靜,裝作與他們都是初見般。
于是,故意裝出一副膽怯小心翼翼地樣子,抬起頭迎上那如野獸般凌厲的視線……
就在四目交匯之時,是錯覺嗎?竟能從他的眼神中窺視到一絲錯愕和失望,復雜的很。
站在一旁的豫鄂易依舊默不作聲,但是視線卻一直盤旋在此時相視的二人之間,頓時空氣中揚起一股詭魅的氣氛。
他毫不避諱的凝視著我的眼楮,讓我有了一種莫名的窒息感。
「明天就讓她給孤滾!」終于,凝視了我許久的視線終轉移了開,一陣怒吼、拂袖便返身離去。
莫名其妙,心底不禁有些溫怒,更多的則是……輕松。
果然!頂著這張臉倒是省了不少麻煩事,只是……
「你不必介意,我先去,馬上便回來,李嚴!幫她去弄點吃的來」豫鄂易依舊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以我現在的處境,他還能如此照顧,我是感激的,隨後便輕輕揚起一個淺笑,搖了搖頭。
卻撞上他驚愕的眼神,心里不禁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