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面青絲 第壹玖參章 傾淨

作者 ︰ 瓶中的人魚

豫鄂易一身白儒長衫身形俊挺地立于窗前,雅致的五官隱形的透著一抹冷峻,月色透在他的側臉上看似夢幻……

「你確定附近沒有她的行跡?」他冷聲質問。

「回巹王!當夜,屬下就派人並親自在離園附近搜尋,可依然沒有她的蹤跡」自己也覺得甚是奇怪,她怎麼可能會毫無痕跡留下,就像根本沒出現過又或是突然消失無蹤。

對話一度陷入冷致中…

「該死!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听到鬼潚低怒一聲,便拂袖離去。

巹王竟然因為她而下令撤了原本駐扎在黑河下游的士兵,放過了對付司寇邪的機會。

這一切都是自己始料未及的,甚至于他還不惜找了個替身置于火勢中來假裝她已葬身于火中,以此斷了他們的追查。

即便神似她亦不是潯月!不明白巹王何以如此大費周章的,這完全不似他的作風。

但有一點很肯定。

這一次,自己知道巹王不會再像上次那樣輕易地放了她了。

理由…恐怕也只有本人知道了吧。

一股清風飄入,夾帶著一縷清香,豫鄂易不禁嘴角一扯,神色一凜!

可是……只見他隨即劍眉微微一緊!

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似乎冥冥之中有一根無形的線,把她和他們串聯在一起。

夜色彌漫,夜涼如水…

繁密的星,如同一片江水,遠遠望去,像似兩河之間隔著一道明鏡,天上的星河與地面上的黑河似乎本為一體。

讓人看不清虛實。

黑河下游岸邊,屹立著一排人馬,最為惹目的恐怕就屬為首的男子。

他一身武裝,雙瞳如夜般深沉不見底,身形直挺地坐騎于一匹毫無雜色的白馬上,宛如一尊戰神,讓人不敢接近。

連他周身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一樣。

司寇邪連夜趕往黑河之下,卻什麼都未看見,更不要說是一個巹兵了。

平靜的河面似乎什麼都未發生過……

「將軍?!」一旁坐騎在馬背上的大胡子一臉詫異,側過頭來望向面無表情的他。

卻見司寇邪默不作聲,毫無異色的望向江河之上,只將眼光凝在不知名的遠方。

頃刻……

「回宮!」

那如利劍的寒風拂過臉上,讓人不禁心底一涼。

徒留那陣策馬奔騰離去的沙塵,以及那沉鷙的背影漸漸消失于星空之中。

月色清涼,明明是這麼美的夜,清華中帶著絲絲柔和。

暗室內透著她那蒼白如紙的臉色,夜卻冷遍她的全身,毫無溫暖。

自他離去後我似睡過又醒來過,唇上依舊能感到那股味道,殘留他的冰冷。

無力地一陣輕嘆。

沒想到這兜兜轉轉的竟又踫到他,鬼潚……一個永遠讓我看不透的人。

他有時候可以忍他人所不能忍的事,有時候又反復無常,暴怒的異于常人,這樣的人才可怕,只因你永遠猜不透他下一步會做出什麼來。

他的目的似乎就是‘潯月’卻又不知道我的身份?可是…如果這樣,他又為何抓我過來?抓我來的目的又是什麼?

喉嚨處隱約開始覺得有些刺癢,難受的緊!估計是那藥的關系。

禪煜說這個藥最快十五日便能起效,唯今之計只有等,一定要沉住氣。只是我不明白他怎麼會知道潯月在離園的?這根本是不可能的啊!甚至于連翛冉都未察覺出我的身份,知道我身份又知道我在離園的。

只有……突然臉色煞白!

竟感覺背脊上徒升起一股寒意,懾人心魄。

不敢再往下思索……

無法抵御一絲一絲的寒風吹來,手上依舊被箍住了動彈不得。

夜色朦朧,皎潔的月光裝飾了沉積的夜空…

鬼潚之前所說的‘雅妃’、我的身份極有可能已經被曝光、藥效具體何時能奏效、以及…明天等待我的又會是什麼……

隨著漸深的思緒,硬生生的逼得自己有些頭疼,不知不覺意識也開始越尋越遠…

不經意地一瞥,眼前剎那一亮!似乎能穿透這堅硬的石壁看到彼岸。

森林,在幽靜的沉睡著,披著銀色的霧紗。山水,隱隱約約,裊裊煙煙、像雲、像霧,天空蔚藍,甚至藍的讓人仿若置入海洋之中……

是夢境也罷、是眼前的幻影也好,我微微閉上雙眸,仔細聆听起來…

恍惚中看到司寇邪那張邪魅而不失純真的笑容。

令人沈醉的雙眸,韻含著所沉迷的心碎…

嘴角微勾,心瞬時如沐浴月光般透徹變得柔軟,邪…即便為了你

我也定會撐下去,再見你

我一定不會放開你的手……

次日,我們正行駛在凹凸不平的石路上,晃動得越來越厲害的馬車使我無法思考。

已經開始忍耐不了這看似沒有盡頭的顛簸,胸口憋悶,惡心,五髒六腑都仿如被攪的亂了位置。

我同情自己現在的處境。

前兩天我便被他強硬地仍到這輛馬車上,馬車不大,卻剛好容下一人。

手腳上的麻繩雖已被解除,但是……

我怒視著右腳踝上的鐵鏈,他把我當成了什麼?!

竟然把我拴在馬車上!

鬼潚!這筆帳我幫你記下了!

隨著前行的時間的加長,惡心,頭疼的癥狀愈加厲害,我開始猛干吐。

「巹王!要不要停下來休息休息?」車外,離我最近的是騎著馬匹的豫鄂易,他似乎听到我干嘔的聲音,向前面頭也不回的人提議道。

我聞聲不禁感動的熱淚盈眶,即便一聲落下,沒有任何的回應……

算你狠!

我悲憤的在心中非常虔誠地問候了那個人的祖宗十八代。

不停地在車內換姿勢,此時的我難受得連躺著都覺得不舒服。

車外,豫鄂易忍不住瞥了一眼車簾,微微垂目。

突然……

「吁!」一聲聲響驟然響起,阻止了前行的隊伍。

車隊居然停了?!

「怎麼回事?!」隨之而來的便是鬼潚的一陣怒喝,直視于肇事者。

「回巹王!屬下的馬匹後腿傷了!所以,想稍作休息,簡單的處理下傷口再前行」只見豫鄂易一臉歉意,眼底卻擒著一抹淺笑。

沉默了片刻…

只見鬼潚面無表情地瞪了他一眼後,然後看似不經意地瞥了眼身後的馬車,冷聲到「先休息下!」

此刻,就差沒倒吊在馬車內的我見車一停不由心中一陣狂喜。

用力地吐了一口氣。

外面的清芬忽來一吹,竟帶起車簾,淡黃色的陽光一照,終于……感覺不這麼惡心了。

一縷清香拂面而來,使得我頓時清醒不少。

隨即深深地又吸了一口。

可依舊還是有些無力地斜靠在軟墊上,厭煩地動了動被綁著的右腳。

手腕上鮮明的淤痕觸目驚心,顏色艷麗,圖案工整,我自嘲地嘴角微微一扯。

「牙兒姑娘?」突然一個清透的聲音在簾外響起,不輕不重。

我認得聲音來人便一個側頭掀開車簾,頓時,一道強光射入,我不舒服地眯了眯眼後又睜開。

眼前的豫鄂易一身白色長衫,青色腰帶,眼底含笑,柔和的線條置于陽光之中顯得飄然出塵,讓人心怡。

我不禁朝他微微一笑,感激他的幫忙,讓馬車停下。

他則也回一一笑,雙眼如清水般透徹。

「牙兒姑娘可要喝水?」

我一愣!豫鄂易你實在太可愛了!剛想毫不猶豫點頭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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