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成寐,自從看到那副畫像後毓嬌只覺得整個人仿佛一直處于渾渾沉沉之中,從章畫師口中得知,畫像中的人似乎是根據某個女子口述勾畫出的,可,一雙極美的杏目帶著一絲勾魂,眼底幽深無痕卻又暗藏漩渦……
可,此刻靜躺在床沿邊的畫卷似乎帶著一種咒怨般嘲笑著自己。
是她!畫卷中的人,居然是她?!
覆在她嘴角邊的動作驀然停滯,似有一瞬的微顫,怎麼可能?當年,翛冉他如失了心般失控帶著一頭銀絲和那木牌回來時,自己一度難以壓制住內心的狂喜,她,終究還是消失了,可,時隔近乎一年半的時間,她居然在這副冰冷的畫卷上‘起死回生’?難道真是鬼神之說!
不!不可能?!
世上怎麼可能會有如此荒唐荒謬的事……
縴長如玉的雙手不知覺地微微收攏,直到挑出隱隱青筋,仿佛極力地在克制住自己此時快要臨近邊緣的情緒。
視線不經意地劃過那卷緊緊合上的畫卷,長長的睫毛一抖!一雙如見了鬼般的眼神似乎連自己的呼吸都覺得困難。
微微穩了穩幾乎狂亂的神虛,毓嬌雙眸一眯,不禁回憶起白日章畫師有提到,這副畫卷還未交給翛冉他過目過,如此推斷,想必翛冉他還不知道這畫卷中人是誰,並且章畫師也說過這畫中之人似乎是翛冉欲尋之人的熟人,眸光一個流轉,視線一緊!
一張幾乎完美的玉顏上畫著冰冷的艷妝,似嫡仙般風姿卓越,現卻渾身散發出一種極為滲入的寒意,讓人不敢親近……
毓嬌望著床榻前案桌上那盞幾乎快燒到座盤的油燈,下唇慢慢咬緊,當年紫芝死在荒山郊外,連尸身都無法保全,她,潯月……怎麼可能,又怎麼可以活下來。
一頭如墨的黑發柔順的披于肩上,一襲淨色蠶絲里衣領口開的很低,露出豐滿的胸部,可一雙毫無血色的嘴唇微微下沉,淡淡地神情沒有一點溫度。
她的眸光,似乎總是似有若無,無聲無息地掃過那副畫卷,倏然沉鷙的臉色卻讓突然進來的心凝嚇了一跳︰
「娘娘,如此晚了,您還不睡可有何事吩咐?」心凝身上只簡單地披了一件外褂,怕是在外屋看到里面的影子才不放心進來的。
毓嬌沉默不語,只是微垂的睫毛在油燈下劃出一層層陰影。
心凝見狀也不敢多言,只靜靜地站于一旁,心中卻已然猜的幾分……
「心凝……」突然一個極為清冷的聲音在內屋響起,不禁使得周遭的空氣一緊!
「奴婢在,娘娘可有吩咐?」
「你可相信……鬼神?」沒頭沒腦的一句問話倒是把一向心思靈巧的心凝問得啞口無聲。
不過畢竟是伺候她多年的丫頭只愣了片刻後,心凝輕了輕嗓子回到︰
「回娘娘,奴婢以前在老家倒是听過一些」
「喔…怎麼說?」毓嬌柳眉微蹙,嘴角微沉。
「奴婢以前住的是村莊,好幾十人家都是連在一起的,小時候總听那些老人說過,人一旦冤死或是死得不明不白,這鬼魂都是會回來的」
「不明不白?」毓嬌視線不移,卻是口中反復咀嚼這四個字。
「就是說那些死後找不到尸身的,或是死因不清楚的,還有……」
「還有什麼?」
「還有那些……詐死的」心凝說完不禁打了一個激靈,深夜談及這類話題還是有些滲入的。
「如此她們才會留戀人世不願消失嗎?」毓嬌似乎根本沒有一點被這話題影響到,依舊不輕不重地一問一答,似乎已經陷入到自己的世界中。
「哪里是留戀,這些回來的都是欲索命的,而且,老一輩的還說過,這些鬼神有時還會附到生人身上作怪呢」心凝說話間視線則小心翼翼地瞥了瞥窗外。
「索命?」毓嬌很輕很平淡的嗓音竟多出一抹起伏,眉間似在隱忍著什麼。
「娘娘您可是有何事?」心凝見她今晚神色舉止有些反常不禁擔憂道。
心凝的關切並未得到她的回答,許是之前盯著油燈看到太久,只見她忍不住靜靜闔上雙眼,輕輕吐出一口氣,將雙手交叉地疊放在床褥被上,看起來漸漸有些神游太虛,就在心凝思索著要不要就這麼靜靜地離去時,一道輕的仿若幻听的聲音在空氣中散開︰
「即便她回來索命,本宮也要她再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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