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時節家家雨,春草池塘處處蛙」望著窗外陰郁的天氣不禁加速扇動著手里的扇子,明明不是梅雨季節,可今日的天氣卻悶熱的緊,讓人渾身不舒服。
一早,恂礿便被一個身著官服的人請走,徒留下我一人閑得無聊。
離開山上,算來已經整整五日,也許是直到現在心底某個角落還是隱隱希望,他能出現,可……五日的沉默,五日的淡漠,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漸漸流逝,讓人抓不住亦模不著。
空氣悶熱潮濕,討厭的雨斷斷續續,時大時小地下個不停攪得人甚是心煩意亂。
絲雨綿綿,霧靄重重……
滴滴答答的水珠不斷地從屋檐上流下,如一層層透明的水簾,遮擋了眼前的視線……
這五日來不論是怎樣刻意掩蓋自己的情感,可每當獨自一人時觸景生情仿佛又是一種習慣。
這樣的自己如眼前這悶濕的天氣般讓人生氣懊惱。
「禪煜……就這麼結束了嗎?」心底有些濕潤,溢出極輕微的旎語,心仿佛被什麼利刃刺了一下,覺得有些空落……
雨水紛紛揚灑…
萬物伴著飄零中的細雨蒙蒙,不覺的就產生了無數遐想…
‘我對你的心你心知肚明!可,潯月,你的心…卻是石頭做的!難道除了一個司寇邪,就不允許任何人佔據?如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這一年來,算我禪煜自作多情,自欺欺人’
‘潯月!你果然如翛冉說過的那般……不近人情,甚至無心’
‘滾!你滾!’
‘快滾!現在!’
那日的對話突然涌現在眼前,歷歷在目,此刻想起還是心如刀割,絞痛的讓人無法呼吸。
等等,幾乎同時,另一個聲音竄入腦中……
‘那鬼潚我是已見過,模樣雖然不錯就是脾氣性格令人討厭的緊,眼下,就看那傳說中擁有一頭銀絲的蘄國國君,翛冉…會是怎樣的一個男子?’
「翛冉?」雙眉一蹙,不禁喃喃自語,心,仿佛因為這兩個字猛地一沉,只覺心弦猛地一顫……
殿外那條松軟的泥石路上,明顯的可以看出幾個剛踩出的腳印,一個挨著一個,腳印錯落有致,顯出主人急促的步伐。
殿內光線不比外面明亮多少,可那高坐上一襲淺黃色長衫的男子卻沉聲,面籠陰悒,直直地盯著低下那個一身淡藍色外衫的人,沉默不語。
「請蘄皇下罰!翾溓辦事不利!」翾溓頭微垂,身形挺直,有些沙啞的聲音略顯得幾分僵硬。
「活著有幾人?」翛冉面容不定,只淡漠地似不經意地問道。
「回蘄皇,男子無一生還,女子…只有兩個」
「兩個?」洌音嗓依然是不冷不熱,但說話人目底的怒意已暗暗燃起。
「當晚火勢甚大,其余的女子不是自己驚嚇亂跑沾到火勢,便是……」
「那兩個人呢?」翛冉不耐煩地伸手一揮,目光有些冷冽。
「一人目前神智還有些不穩,還有一人現在還是痴痴呆呆」翾溓尤想起其中一個女子剛剛被帶回來時的神情亦是有些不忍,不過想來也是情有可原,親眼看見自己認識的人活活被火燒死豈是一介普通女子可以承受的。
「翾溓…」突然,高坐上的人聲音一裂,沉聲喝道。
翾溓聞聲不禁一個抬首,直視于說話之人,心中卻隱隱猜到幾分。
「為何當晚山上有人你回來不報?」接到兩道冷戾猜疑的視線時,翾溓猛地愣怔住,停頓半刻才恭敬回道︰
「屬下只以為那是一個路過之人,不想節外生枝」
「一個女子那個時候出現在山上,你以為只是路過?」翛冉似乎完全不信他的說辭,雙眸骨骸生寒,似怒濤卷起。
「回蘄皇,是的」翾溓疾垂下眸,不再多言。
門沿內外還是濕漉漉的,室外那帶著濃重濕氣的天氣似乎根本沒有流到這個房間內,外面像個蒸籠叫人透不過氣來,里面卻只有壓抑、沉悶和那股淡淡的幾乎不可聞的寒意。
殿外正前方百步之遙的一片翠綠的茂葉,在雨中輕舞纏綿,住充沛的雨水沖刷自己。
而那些長的較矮的草木卻因為過度的雨水,已把它們浸的弱不禁風,支離破碎,葉子都軟軟地攤在泥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