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安晚婉難受的捂著自己的肚子。
軒轅傾城看著眼前的一切,眸光變得怪異︰「晚婉……」
他忽然害怕起來,但片刻之後,墨眸中夾雜著擔憂,夾雜著期盼,竟然還斂上了……未知的喜悅?
軒轅傾城越看越焦急,臉色更黑︰「止了那麼久,還止不住?」
軒轅傾城見安晚婉這個樣子,他整個人急迫起來,從未有過的慌亂,甚至有些手足無措,他放開安晚婉,想要朝門外沖去,卻因為太過于慌亂,盡生平第一次走錯路,被困在這個小小的天地之中,他薄薄的唇倏而大扯開來,然後便是幾聲笑,笑意直達眼底,不知是笑此刻的自己,還是笑腦中的那個莫名的猜測。
他走了上前,走到安晚婉身邊。
安晚婉在房中吐著,好不容易才將心中那股惡心反胃的感覺壓下,她站直起身,兩眼昏花,卻已不見軒轅傾城在身邊。
軒轅傾城眸光一黯,準備將她抱回到床上去的動作停滯住,滿臉皆是疼惜,眼里的喜悅都要被心疼代替了。
他直接朝身後的郎中大喊︰「郎中!快上來處理傷口。」
軒轅傾城的大手直接撫到安晚婉的額頭上,警覺她額頭的溫度似乎與剛才下床干嘔之前有了變化,好像更加滾燙了。
他一雙幽暗深邃的墨眸凝了起來,整個人透露出一種可怕的氣勢。
安晚婉第一次嘔吐之時,他以為她是惡心于那些鮮紅色的水蛭,而這一次……這一切竟來得這般始料未及!
他的語氣急迫,等不及讓安晚婉休息好了再診治了。
只能看著軒轅傾城扶起了安晚婉,軟榻上停歇的安晚婉感受到軒轅傾城的動作,緩緩睜開眼,剛才中途消失的軒轅傾城回來了。
外頭就是一池的碧荷,她一身淺色的衣裳,滿臉的倦意。
開頭光口。郎中檢查著血流出的態勢︰「依老夫看,方才這傷口應該是止住的,但是又被撕裂開了,其實沒什麼大問題,只是重新止血還需要時間。」
軒轅傾城話音溫柔,帶著幾分暗啞︰「你先休息一番,然後再讓郎中替你看看。」
郎中低著頭,緊張的處理著︰「傷口不大,流出的血也不多,只是一直止不斷。」
郎中也知軒轅傾城如今在永安城內的地位,手上上百家錢莊皆是他的,除此之外,手上還掌控著各行各業的命脈,是個惹不得的人物。
「這到底是什麼傷口。」軒轅傾城冷聲問道。
安晚婉猶不自覺……
他專心診治,從藥箱里拿出了紗布幫安晚婉止血。
他溫聲道︰「吐完以後,好些沒有?」
凜冽的眸光掃了一眼一旁的郎中,示意郎中守著。
安晚婉歇了一會,直到心中的反胃全部壓下去後,才終于恢復了一些精氣神兒,與此同時,軒轅傾城也發現了安晚婉手臂上又開始血流不止的傷口,想到現在安晚婉身上可能有著身孕,整個人如此虛弱,他身上陰鷙的氣勢掀了起來︰「郎中!」
可惜安晚婉滿心的反胃,想吐又吐不出,腦中空無一物,根本不知道軒轅傾城是在問什麼。
軒轅傾城大步流星的帶著郎中往臥房里趕,他一踏進來,整個人神色飛揚,卻見到坐在軟榻上,倚靠在窗欞邊的安晚婉,她已經停止了嘔吐,滿臉的痛苦,讓軒轅傾城心里一痛,神情各種復雜︰「晚婉……」
「嗯……」安晚婉微微睜開的眸子看到他身後的郎中,又再無力的閉上。
安晚婉眸光依舊渙散著,臉色更蒼白了,不一會紗布就被冒出的血染紅了。
「嗯。」安晚婉回答得很淺,整個人有氣無力的,眸光渙散,也不知視線究竟是落在了何處。
這位藥堂掌櫃被軒轅傾城這一聲大喝嚇得愣了一下,趕緊恭謙上前。
她眸子里有幾分疲憊,剛才的那陣干嘔似乎要了她半條命,方才躺到床上前整個人的狀態本就不好,哪怕只是歇了一會,也無法完全恢復,卻又重新吐了起來,這回全部力氣全都盡散掉了︰「傾城……」
他的話語中有著慶喜,還有激動!
郎中將止血的紗布拿開,細細端詳著傷口的模樣,答道︰「應當是水蛭,散血之物。」
她緊緊閉著眼楮,直到外頭的腳步聲越來越響。
身邊的郎中止步在原地,沒有軒轅傾城的吩咐,他不敢上前。
她疲憊的緊緊握住了他的手,想讓他暫時不要搬動她,就讓她這樣靠一靠。zVXC。
他沉了眸,繼續朝軒轅傾城解釋︰「看夫人手上這麼大的傷口,應該是較大的水蛭所傷,據老夫所知南洋那邊有種叫冰山水蛭的水蛭物種,體型碩大,不能見光,若見光久了,會發狂,四處彈跳咬人,吸了人血後會它原本雪白透明的蟲身會由淺變紅,依夫人手臂上的傷口看,應當是這個東西……」
他大步上前,扶著安晚婉,輕拍著她的背︰「晚婉,晚婉!你是不是……」
倒是外頭響起了軒轅傾城急迫的聲音,他的語速太快,她听不太清楚。
軒轅傾城輕輕的把安晚婉的身子置回原處,讓她尋個舒服的姿勢靠著,他只能暫時壓制住心里著急與狂喜。
她難受得搖了搖頭,又開始吐了起來。
若歌這次請來的是回春堂的首位掌櫃,因為冰山水蛭似乎不是一般的東西,她懷疑一般的郎中根本無法對安晚婉和晴姿進行診治,所以直接請了永安城內稍有名氣的郎中。
緊接著是一片腳步紊亂的聲響,安晚婉太過于難受,不由得捂著肚子走到窗前的軟榻邊,吃力的坐了上去,讓自己靠在窗欞上,一臉的蒼白,整個人面無血色。
他發現走錯路後,拐了個道,健步如飛的沖出了臥房︰「若歌!郎中來了沒有!」
興許是因為剛才沖下床榻的動作太過于猛烈,她手臂上被水蛭咬出的傷口又開始汩汩的往外冒著血。
軒轅鶴堂听著這話,想到他最後踏進水蓮苑後看到的那一幕,那些暗紅色的在晴姿身上蠕動的長蟲,以及吸附在安晚婉手臂上的蟲子,應當就是郎中所說的這個東西。
他最惦念的是安晚婉的安危,听郎中這麼說,竟暫時忘了讓郎中替安晚婉診脈,滿心都在這冰山水蛭究竟有毒無毒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