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斗︰“傻子”夫人 047︰七少夫人,您可真會算計!

作者 ︰ 落彩

「等一下!」墨連軒控制住自己的手,五指攥成拳頭,然後懊惱的捶了額頭一拳,「我無藥可救了,人家戴著面具,肯定是不讓別人看見自己的容貌,自己就這樣去拿開看,豈不是很不道德?」

內心掙扎了良久,最終墨連軒決定不摘簡穎的面具。

這才是墨家的優良血統。

也許是有水的滋潤,簡穎的氣色漸漸恢復,一會醒了過來。打開眸子,看到墨連軒在自己面前走來走去,好像在掙扎著什麼,于是無力地開口問︰「小伙子!」

墨連軒一怔,倏然止步,回頭望著簡穎,鎖了鎖好看的眉,指著自己問︰「你在叫我嗎?」

簡穎無力地扯了扯唇,虛弱一笑,「廢話,不是叫你,那我叫誰?」

墨連軒走過來,氣勢洶洶地糾正︰「我呢,不是小伙子,本少爺已經二十有三了,你一個小姑娘,也敢叫我小伙子?」

「你別囂張!」簡穎虛弱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可以在我面前自稱本少爺的,沒禮貌,快,把姐我扶起來!」

「瞧你說的,還姐呢,」墨連軒有點不情願自己比簡穎年輕,過來輕輕地扶起簡穎後,嘴上還逞強︰「听你說話,的確是蠻成熟的,但也不至于比我大多少吧?」

簡穎挪步到門口,然後坐在了門檻上,沐浴起快要落山的太陽,輕輕地閉上了眼楮!

她這個樣子,讓墨連軒有點錯愕,「還真老成!」

「小子,姐我比你大五歲,有二八了,能不老成嗎?」簡穎閉著眼楮說話,但語氣還是滲著柔弱。

墨連軒擔憂地問︰「你沒事吧?」

簡穎無力地搖搖頭,虛弱道︰「沒事,休息一會就好了,救你時耗費了我的功力,所以現在身體有點虛弱,一會便沒事了!」

「你為什麼要救我?」墨連軒不解地問,而且滿心的疑惑還未得到解答,「而且……」

「噓——」簡穎打了個噓聲手勢,示意墨連軒別說話,呵呵一笑,然後自己慢慢說了起來,「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你別急,我會一一告訴你的,但現在不是全部都跟你坦白。一會,我要你去一個地方,去了之後,不能再回到墨府,不然你會把我的計劃全部打亂的。我叫玉蝴蝶,你就把我的名字跟萬寧說,她會把所有事情跟你說明白的,這段時間內,沒有我去找你們,你們斷然不能離開那個地方半步,不然,死的可就是你們墨家所有的人!」

「這……」簡穎的話,讓墨連軒慎得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簡穎睜開眸子,慢慢地從懷中取出了一張紙,替給墨連軒,並再次叮囑︰「記住了,去這個地方,不要慌,不要恐懼,也不要多想,你的妻子萬寧會跟你說明白的。千萬別出來,听清楚了沒有?不然你們會破壞我的計劃的,切記,現在……就走吧!」

墨連軒急切道︰「可你虛弱成這個樣子,我怎麼離開啊?」

「走啦!」簡穎不耐煩地督促,然後把臉轉向一邊。「對了,」又把頭轉過來,「你的臉趕緊去治好,再遲個一兩天,會毀容的!」

「好,我知道了!」墨連軒緊攥著紙張,艱難地邁出了腳步,偶爾回頭,可簡穎始終沒有看他,直到走遠了簡穎依然沒有望他一眼。

直到墨連軒完全走遠後,簡穎才虛弱一笑,諷刺了自己幾句︰「簡穎啊簡穎,你是抓恐怖分子抓出毛病來了嗎?這麼喜歡跟恐怖分子斗,遲早會死在這里的,別說回21世紀了!」

——

晚上,傅清淚回到家,馬上被一家人圍住,紛紛都是問有關墨連軒去向。最後,傅清淚不是以淚洗面告訴大家墨連軒死了,而是非常平靜地搖搖頭,回答道︰「去找了,到現在都見不到他的人影!」

「怎麼會這樣?」墨夫人一听,暈眩了起來,倒下去時被大兒子大兒媳扶穩。

簡穎在這群人身後坐著,悠閑地啃著瓜子,偶爾還瞟瞟傅清淚的臉色,一臉的心虛,卻偽裝得如此好,難怪能騙得了墨家的人!

回到房間,洗澡水已經準備好了,簡穎先去沐浴,今晚是第一次賴在木桶里不想離開的,腦子總是積壓著一堆的煩瑣事!

「小蝶蝶!」墨連城在外面玩著彈珠,但想起了什麼事,要跟簡穎稟報︰「簡叔叔走了!」

簡穎一愣,柳眉挑高,有點驚訝,「他走了?去哪了?」

趁簡穎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墨連城在外面幸災樂禍道︰「走了就是走了,他告訴我說去找一個人,叫我听老婆的話,乖乖地過日子,還說了,以後可能鮮少回來,要我好好照顧小蝶蝶!」

「他沒有說什麼了嗎?」簡穎覺得有點遺憾,似乎少了一個能懂她的人,或者說,她多麼希望這個世間還有一個身邊的人知道她是個正常人,可最後一個身邊人,卻還是離開了,孤立無援的感覺令她感覺很沒勁,很單調。若是有簡宇在,或許她會放心大膽地去做她的事,可少了他,就相當于少了左膀右臂,她做什麼事都沒有了十成的把握。

雖然隔著一扇屏風,雖然不是面對面,墨連城的表情漸漸淡下來,他感覺到了此刻簡穎滿心的孤獨感,惆悵感,是因為少了他這位黑衣人她才會有這樣的感覺!

「對不起,老婆!」墨連城在心里默默地向簡穎道歉,不是他故意要放棄這個角色,而是他不得不放棄這個角色。

黑衣人簡宇已經被別人殺死了,為了不讓那些人起疑,他只能放棄這個身份。

她在這幾天暗自所做的事,其實他都知道,他一直悄悄在她背後跟蹤著她,或者說是保護著她,因此清楚了萬安萬寧沒死的來龍去脈,她不想公布,或許和他所想的一樣,撒天網,撈大魚,不能因為兩三個人而壞了她的整盤計劃。

「呼~」簡穎大大地舒了口氣,讓自己別再那麼傷感,只不過少了一個知道自己是正常人的人罷了,何必糾結?

趁水還有點熱,簡穎一頭栽入了水中,清醒自己的腦子……

一連好幾天過去了,墨家的人全體出動,都沒有發現墨連軒的行蹤,最後都放棄尋找,是墨連書向父母親提出來的想法,「可能連軒受不了萬寧已死的打擊,找個地方躲起來安靜了吧,遲早有一天,他會回來的,我們就別多擔心了!」

就這樣,萬安和萬寧已死的風波,墨連軒失蹤的風波,在接下來的半個月里,漸漸平息過去,墨府又恢復了以前的氣氛。

今天,簡穎和墨連城兩個人在花園里抓蛐蛐,玩得可上癮了!

莫小風在蕩秋千,一個人自得其樂。

傅清淚拿著她心愛的那把劍,在花園一角練習劍法,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去我行我素,也不愛跟誰親近,也不想跟誰親近。

簡穎偶爾偷偷地注視著傅清淚,看到那與生俱來的憂郁還在傅清淚的眉梢間凝著,簡穎的心情漸漸沉重下來!

自從在墨連軒跳崖的那天見過一面沒有一絲憂郁的傅清淚後,接下來的半個月里,簡穎一直都在關注著傅清淚的一切行為舉止。

在這半個月之中,傅清淚還是以前的那個傅清淚,清冷憂郁的態度,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誰也不讓靠近,把自己關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只有當做嫁妝從娘家送過來的一把劍,整天被她抓在手中,好像那把劍比她的命重要,或者說,比墨連劍的命都重要!

觀察了半個月,墨府里隱藏著的那個神秘人,至今未出現,讓簡穎感到非常的郁悶。莫非那個神秘人不要墨家的財產,退出了?

——

這天,墨老爺帶上小兒子墨連城和簡穎,離開了墨家,出遠門。其實,是去宮家,墨老爺第一次帶宮玉蝶回娘家。

可簡穎他們早上才離開,以為墨府一如從前一樣平靜,可一個噩耗忽然降臨墨府。

今晨,墨連劍起床後發現傅清淚一睡不醒,也沒有死亡的癥狀,她就像一個植物人一樣躺在床上,怎麼搖也不醒。

之後,墨家的人都知道了傅清淚的情況,紛紛在家擔憂了起來。

與此同時,一大早趕路的簡穎等人已經在去宮家的半路上,中途卻被一群和尚擋住了去路。墨連城隱隱察覺到殺氣。

墨老爺和他的小兒子以及簡穎三人坐在馬車內。

馬車前,馬車後,都有自家培養的護衛一路護送。

他們也料想不到,如此寬敞的一條路,而且來往的路人也很多,一群和尚竟然敢出來截住了去路。

那個穿著袈裟,道貌岸然的方丈還非常禮貌地對墨府的一個護衛說道︰「老衲在這里恭候墨老爺已經多時了,有些話想當面跟你們老爺講,可否請墨老爺出來詳談?」

宮家在鄰鎮,與墨府相隔一天的路程,如今,墨老爺他們才趕了一半的路,還剩一半。

這去宮家的路很寬敞,時常有馬匹經過,是兩鎮之間的一條經商之路。所以,這一路上的馬車,商隊,都是些經商的人在走往。

自從在墨府門口上馬車到現在,簡穎一直閉著眼楮養神。宮玉蝶是個傻子,可她不能整天裝傻,故此借睡眠來安靜一下。

可是,墨連城就沒有簡穎那麼嗜睡了,他挨在父親身邊,一會玩他的彈珠,一會拿他的彈弓撩開窗簾打外面的鳥兒,一會摟著父親的手臂當做娘親睡覺,一會又哼哼哈哈不知道在興奮些什麼。

一路上,面對這個傻兒子,墨老爺是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也時不時的,替傻兒子嘆息,如此俊朗的小兒子,卻是這樣的智商,他怎能不嘆!

馬車內三個各懷心思的人,都以為能順利在傍晚時分趕到宮家,誰能料到,半路上殺出一群和尚來,擋住了去路。

「請稍等!」說完,護衛同喜把馬轉頭,到馬車的一邊窗口,「老爺!」

簡穎已經醒過來,傻呆呆地坐在馬車內,忽然馬車停了下來,她感到些微的郁悶。

墨老爺把窗簾撩開,望向護衛同喜,問道︰「什麼事?何故停了下來?這去宮府還有半天的路程,咱們不得耽誤了!」

同喜如實稟報︰「老爺,咱們被一群和尚擋住了去路了!」

和尚?!聞言,車內三人都在暗中驚了驚,卻都不動聲色。

「我下去看看!」說著,墨老爺起身。

墨連城把父親拉住,嘟嘟嘴哀求道︰「爹,孩兒也要跟您出去看看!」

「外面危險,別淘氣了,在馬車里呆著!」說畢,墨老爺這才下了馬車,與同喜一同來到那個方丈面前。

墨連城撩起簾子,外前面看了看,然後溜出來,坐到車夫身邊。看到到這麼多和尚,他感覺好新鮮,看看有什麼好玩的!

簡穎對和尚沒有興趣,又開始睡了起來。

前面,方丈給墨老爺微微叩首,用他那低沉的聲音平聲靜氣道︰「阿尼陀佛,老衲法號五戒,乃青山寺主持,見過墨施主!」

對方的禮貌,讓墨老爺肅然起敬,回敬道︰「原來是五戒方丈,多禮了,不知大師找墨某有何事?」

「是這樣的,」五戒方丈慢慢道來,「我等,均是在此守候墨施主的,就是請墨施主就此打住,回府去吧!」

墨老爺失笑一記,「墨某這是攜小犬和小犬的媳婦回娘家探探親,可大師卻在此擋道,命老夫打道回府,大師啊,可不是一個出家人所做的事!」臉色漸漸冷下來。

五戒方丈並未覺得自己做得不對,提醒墨老爺︰「若墨施主執意要走此路,定會惹禍上身,眼下,墨施主家中已然出事,家人全等墨施主回去定奪!」

「墨某家里出事了?」墨老爺慎得慌,對五戒方丈的話半信半疑,但也不免擔憂起家里,「大師何出此言?」

一個囂張點的小和尚,法名覺安,他氣匆匆地走到墨老爺面前,好像他是主角一樣,不耐煩道︰「你這個人嗦那麼多作甚?我們方丈是青山寺主持,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說你家出事了就出事了,你怎麼可以懷疑我們主持方丈呢?真是好心沒好報,虧我等早早在此等候,還落得這樣的下場!」

「大師,這……」小和尚的一番話,讓墨老爺心中更慌了,心切的看著五戒方丈,希望方丈能點明白。

「爹!」墨連城在這邊心急地問︰「好了沒?孩兒要去看岳父!」

簡穎一把把墨連城給拉到馬車內,再把簾子放下來,小聲地提醒他,「噓,別多話,讓你爹去處理,別嚷嚷了!」

「不嘛不嘛!」墨連城不依,小孩子一樣撒氣,「那些是壞人,壞人!」

簡穎噗嗤一聲,笑了,「你又不認識那些人,你怎麼知道那些是壞人呢?別亂猜了!」

「小蝶蝶……」墨連軒急得煩躁不已,可心里已經苦得不行,前面那些和尚,都是偽裝的,一生光明磊落的父親,哪看得出來。對方殺氣重重,是朝他們而來的,若不清除這些人,這些人定滋生事端。

墨老爺提了分心,以前素問青山寺的五戒方丈料事如神,果真如傳言?

五戒方丈「阿尼陀佛」一句,非常遺憾地搖搖頭,「若墨施主不信任老衲,老衲也無需再說點什麼,多有打擾了,就此告辭!」

「等一下!」墨老爺叫住了剛要轉身的五戒方丈,猶豫了一會,立馬答應五戒方丈打道回府,「大師,墨某就隨您一同前往舍下,如何?」

五戒方丈叩首道︰「如此,甚好,也可以幫點忙!」卻是巴不得能一同前行的語氣。

「老爺!」這時,侯在墨老爺身旁的同喜問道,「我們已經走一半的路了,這要是中途打道回府,恐怕小少爺會鬧脾氣。今早夫人也已經囑咐,今天是個合適的日子,說什麼也要撇下其他的事帶小少夫人回娘家,這要是就這樣回去,豈不是……」

護衛所言,墨老爺認真地思考了起來,一會,他走到馬車邊,叫里面的小兒子出來,「城兒,出來一下,爹有話跟你說!」

「哦!」墨連城在馬車內唯唯諾諾地應了聲,然後爬出馬車來見父親,「爹,什麼事?」

墨老爺猶豫了會,最終說了出來,「是這樣的,爹擔心家里出事了,這就隨五戒方丈趕回去,但你娘囑咐咱們今天一定要到宮家。這樣吧,同喜去過宮家,爹讓同喜保護你和玉蝶去!」就在墨連城要耍性子說不時,墨老爺及時出聲,「別淘氣了,進去吧,到了岳父家里,記得禮貌點,給我們向你岳父問好,懂了嗎?」

「爹……」沒有父親的陪伴,墨連城也沒那個去的心情,嘟著一張嘴,很不開心。

墨老爺認為小兒子這是在耍性子,沒有理會,囑咐同喜幾句︰「同喜,你是我墨府里武藝最好的護衛,小少爺和小少夫人就由你來帶去宮家了,記住,一路上小心點!」

同喜保證道︰「老爺,您放心,小的會照顧好小少爺和小少夫人的!」

「那就好,去吧!」墨老爺也沒什麼要說的。

墨連城不肯進馬車里,一直望著父親,心急如焚道︰「爹,孩兒不去,孩兒要跟著您!」

墨老爺無奈一嘆,對車夫道︰「阿四,趕車吧!」

「是,老爺!」車夫阿四這就趕起馬車,前面的和尚紛紛讓路,馬車噠噠地過去了,同喜騎著馬,在馬車外騎著,沒有在最前面。

墨連城回頭望向父親,一遍遍地喊︰「爹——爹——」

听著兒子這像是生死離別的叫聲,墨老爺的心情非常的沉重,察覺到五戒方丈時,馬上褪去他那慈父般的愁容,笑臉面向五戒方丈,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大師,請!」

已經走了不遠的馬車,墨連城還在喊叫,被簡穎一把拉入馬車內,無力地問道︰「都走遠了,別叫了,讓我睡會!」

墨連城一個勁一個勁地說︰「小蝶蝶,那些是壞人,壞人,爹有危險!」

「就算那些是壞人,但他們也不會把你爹怎樣的,你就放心吧!」這是簡穎的感覺,她感覺那些和尚雖殺氣騰騰,但對方還未達到目的,不會輕而易舉殺害墨老爺的。

「小蝶蝶……」墨連城的嘴唇顫抖起來,臉色很不對勁。

簡穎很擔憂,立即把墨連城拉到身邊,撫了撫他的額頭,「哎呀」一聲,「你發燒了!」

墨連城嘟起嘴,吸了吸鼻子,孩子氣不少,「小蝶蝶,我要爹,我要爹!」

「來,不哭,姐姐抱抱!」母愛泛濫,簡穎讓墨連城躺下來,頭擱在她的雙腿上,雙手捧著他的頭,輕輕地撫模著他通紅滾燙的臉蛋,柔聲道︰「別怕,再趕一會路估計就到一個小城里了,到時就可以幫你抓藥治病了!」

「小蝶蝶……」在簡穎的溫暖關心下,墨連城漸漸睡了過去。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馬車才駛進了一個小城鎮里。

到了城鎮,簡穎撩開簾子,對護衛叫喊︰「生病了生病了,少爺生病了!」

這樣一個消息,可嚇壞了同喜。

同喜立即跳下馬,勒令阿四把馬車停下,再把里面的墨連城給背上,火急火燎往隔壁的醫館奔進去。

「大夫,大夫!」進入醫館後,同喜一邊呼叫著大夫,一邊把墨連城給放好在病床上躺著,四處望了望,不見大夫,又催︰「大夫,救人啊!」

這時,一個身材健壯的中年男人從里屋走了出來,見到墨連城躺在病床上,神色怔了怔。反應過後,立馬過去坐下,「這小伙子的臉很紅,看來是發燒了!」趕緊給墨連城診脈。

簡穎從外面跑進來,很擔心墨連城出事,在同喜身旁緊緊地站著瞧著大夫!

一會,大夫一邊搖頭,一邊嘆息,一邊把墨連城的手放好。

大夫的神色,讓同喜慌張起來,不安地問︰「大夫,我家少爺怎麼樣了?嚴重嗎?」

大夫起身,走到櫃台一邊開藥方,一邊回答同喜的問題,「你家少爺感染了一種病,和天花大同小異,但請放心,沒有天花嚴重,但這種病很容易傳染,你們還是別靠近他,等老夫把他醫治好再帶走也不遲!」

「可是,」同喜急了,「我家老爺今天囑咐在下一定要把少爺帶到少夫人的娘家,可不能耽誤了行程,要醫治多久我家少爺的病才能好啊?」

「噢,這可能要一段時間了!」大夫的表情看似很認真,並未信口雌黃,而是句句肺腑,「這種感染病治起來非常的麻煩,先要取得五種毒蟲混攪成藥汁,再泡上半個月的藥澡才能完全康復。從現在開始,他不能離開老夫的醫館半步,否則他的病便會傳染給更多的人,一旦感染上,都會發燒不止,整日活在痛苦中,要注意了。別說是去岳父家,就是走出這個醫館也不行!」

「哎喲,怎麼會這樣?」同喜感覺頭都要炸了,「大夫啊,需要哪幾種毒蟲,您跟我說,在下這就去取回來給您!」

豈料,大夫一點也不含糊地道出來,「活的毒蜈蚣、深竹林里的青蛇、蠍子、壁虎和千年蟾蜍,都要活的,若缺少一種,你家少爺不會死,但絕對會被燒傻!」

「他已經傻了!」同喜小聲地嘀咕了一句,但很快便反應了回來,問大夫︰「若這些毒蟲找到了,是不是可以救我家少爺了?」

「是的!」大夫明確道,「但要他完全康復,必需要泡半個月的藥澡!」

「哎,這該怎麼辦呢?」同喜一時束手無策起來,「少爺怎麼會感染了這種病呢?」忽然想起了什麼,他趕緊把簡穎給抱到門口,叮囑道︰「少夫人啊,少爺已經病了,您可不能被感染到,要不然,小的就是掉十次腦袋也不夠還你們!」

墨連城忽然出現意外,簡穎有點雖猝不及防,但想想這是在古代,發病率高,她釋然了點。

原本想自己救墨連城的,但想起那群和尚,簡穎決定讓大夫來救,她可以在這段時間內回墨府看看發生了什麼情況。

今兒個起,墨連城要在醫館里躺半個月,墨家的護衛也要去尋毒蟲,她可以借此機會回墨府去。

想到這,簡穎恢復她那傻里傻氣的表情,搖了搖同喜的手,天真地問︰「喜哥哥,少爺怎麼了?他干嘛在里面睡呢?我也要睡!」

「少夫人,這可不行的,」真當簡穎是個傻子,同喜哄了起來,「少夫人听話,小的給你安排在醫館里住,但不能靠近少爺,知道嗎?小的們去給少爺抓毒蟲,估計今天是回不來了,少夫人自己要照顧好自己!」

簡穎樂呵呵地嚷嚷道︰「小蝶蝶也要去抓毒蟲!」

「唉!」跟傻子說不來,同喜唯有回去跟大夫講明白了,「大夫啊,我家少爺和少夫人就拜托您了,在下現在就去抓毒蟲,抓完後盡快給您送回來。我家少爺和少夫人,務必請您看好了!」

大夫點頭道︰「放心吧,他們在老夫舍下,不會有事的,放心去抓毒蟲,救人要緊!」

「好的!」說畢,同喜出了醫館,一會把幾錠金元寶拿了進來,放在櫃台,「大夫,這是給您的,請您一定要照看好我家少爺和少夫人了!」

大夫只拿了一錠金元寶,其他的都退回給了同喜,「一錠夠了,還是快點去抓毒蟲吧,不能再耽誤你家少爺的病了!」

「謝謝大夫,少爺和少夫人,就拜托您了,在下現在就去抓毒蟲!」說完,同喜深深望了躺在木板床上的墨連城一眼,然後頭也不回離開了醫館。

來到其他的幾位護衛面前,同喜嚴肅地跟大家挑明,「留下一個回墨府把少爺的事告訴老爺和夫人知道,其余的,都跟我去抓藥!」

一會,這群人陸續散去。

看到那群護衛都走了,簡穎這才不用再裝傻,來到墨連城身邊坐下,豈料,被大夫立即給拉起來,惶恐道︰「丫頭,他不能踫,不然你會被傳染的!」

簡穎心里發毛,「有這麼恐怖嗎?他真的被感染了?」

「是的!」說著,大夫上去扒開墨連城的眼皮看了看眼珠子,看過後,回到櫃台,認真地抓起藥來。

「大夫!」簡穎走到櫃台,看著大夫抓藥,「晚輩有件事跟您提下,有空嗎?」

瞧這丫頭認真的,大夫放下手頭活,離開櫃台,示意簡穎到一旁坐下,然後才問︰「丫頭,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是這樣的,」簡穎撒謊道,「娘家人必需要晚輩今天回去,可我家相公卻病了,我想一個人先回去,相公就托付給大夫照看些日子了,晚輩會盡快回來照顧他的!」

「可是,」大夫擔憂道,「先前那位年輕人可是囑咐過老夫要看好少夫人你,你若是現在離開了,他回來看不到……」

「不用擔心的,」簡穎給了大夫一個安心的眼神,分析道︰「這毒蜈蚣毒蠍子滋生在人煙稀少的大山中,而毒青蛇和壁虎則大部分滋生在竹林里,千年蟾蜍附近估計不會有,除非是大富人家有收藏才能買到,都不是一兩天就能找到這些東西的,所以他們回來時,說不定晚輩已經回來了!」

大夫夸贊道︰「少夫人,你可真會計算,也很有見識!」

簡穎苦笑一記,不敢接受大夫的夸贊,「沒什麼值得贊賞的,只不過這些東西平時都必需要懂得,所以就略同那麼一二,大夫莫見怪!」

大夫松了口氣,「也好,那少夫人就去吧,少爺有老夫看著,不會有事的!」

「簡穎在此告辭了!」一個不注意,簡穎說話說漏了嘴,也許把大夫當外人了,故此也不提防什麼。說完後,她回頭深深地看了墨連城一眼,「你要爭氣點,別在這個關頭倒下了!」然後離開了醫館,親自駕著護衛留下的馬車,往回路趕了回去。

大夫是在門口親睹馬車走遠後才扭頭回屋里,趕緊把醫館的門在大白天之下關上。

門關好後,大夫一轉身,就看到墨連城已經下了床,站在床邊死死地瞪著自己看,原先的嚴謹一改,嬉皮笑臉起來,「我說臭小子,你怎麼那個眼神?」

墨連城白眼相向,埋怨起大夫,「大叔啊,您怎麼可以向他們說我得了這種病呢?你看,我家的幾個下人都被你折騰瘋了!」

大夫到一旁坐下,一副正經的樣子道︰「嘿,你小子,老夫幫你制造了機會,你還怪我,好心沒好報的東西!」

墨連城過來坐下,煩悶了不少,「我也不想的,但這樣子太為難同喜他們了。」

大夫問道︰「你老實告訴老夫,為什麼要裝病?」

「因為我家的事,」墨連城悶悶地說著,「我爹把一群偽和尚帶回了家,我不放心,于是在中途用內力逼迫自己發燒,這樣到了鎮上,大叔你的第一家醫館便是我待的地方,而且咱們認識,我知道大叔您一定會知道為什麼要裝病的!」

「唉,」大夫嘆了一聲,拍了拍墨連城的肩膀,安慰道︰「別擔心,他們吉人自有天相。對了,有一件事老夫不明白!」

「是玉蝶的事吧?」墨連城一猜就中,「大叔是想知道玉蝶為什麼聰明了,對不對?」

大夫拍掌叫絕,「神了你。」迫不及待想知道,「老夫從小看玉蝶長大的,當年她喝了老夫的毒血,這給鬧得讓她傻了起來,若不是老朋友的徒兒救了她,她估計還是傻女一個。可是,她清醒後,一直都是多愁善感的一個女孩子,很少說話,也不想讓家人知道自己是個正常人,她到底想著什麼,老夫也不清楚,也感覺不到。臭小子,你知道嗎?今天見到她,她不但記不起老夫是誰,她那性情,還挺爽快的,還有她的見識,也令老夫欽佩,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墨連軒呵呵一笑,回答道︰「大叔,您有所不知,現在的玉蝶,不是過去的玉蝶了,至于她的事,還是以後抽空跟您說吧,臭小子我還有事情去處理呢!」

「別那麼急,」大夫給自給墨連城倒了杯茶,一邊說道︰「我劍雨這輩子,都是圍繞你們兩個年輕人過日子的,早把你們當做兒女對待,對你們是又擔心又牽掛。從小玉蝶在的我保護下長大,但你小子卻在老夫嚴厲教育下長大,不僅得了老夫的武術真傳,老夫還倍加心疼你這小子,什麼好的,都給你!」

瞧大叔說得如此煽情,墨連城無奈地搖搖頭,輕輕地揍了大叔一拳,「大叔,別感慨了,我們都已經長大了,不用再擔心什麼,過好您的日子吧。對了大叔,我冒用您的身份去攪渾敵人的視線,您不會怪我吧?畢竟……」

大叔笑了笑,感慨道︰「老夫如今是再普通不過的百姓了,以前那個風雲天下的劍雨大俠,早已不復存在,你小子若是覺得老夫的名號好用,那就用吧,沒什麼的,反正你小子翅膀硬了,還有什麼干不了的?一切小心就是了,哈哈哈!」

墨連城感激道︰「大叔,您對我和玉蝶,真是太好了!」可大叔您有所不知,我們卻已經不是昔日您看長著長大的墨連城和宮玉蝶。

「好了大叔,連城在您這喬裝打扮一下,然後該走了!」說著,墨連城起身。

大叔也不挽留了,「行,家事要緊,叔給你去弄身行頭!」

兩人一同進了里屋。

大約過了好一會,劍雨大叔從里屋出來,身邊多了一個穿著白袍,手拿算命掛的年輕男子,男子雖然有很短的胡須,挺翹的鼻梁邊有一顆黑痣,黑痣上有長長的三根汗毛,但不難看出男子是個年輕人,因為他身材挺拔,眼楮傳神,這些特征,都顯示該男子是個年紀輕輕的人。但由于男子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來的成熟,掩飾了他的年輕,讓人看起來,他很老成。

告辭劍雨大叔後,那男子就離開了醫館了。

——

夜,黑了,烏雲遮月,籠罩在墨府的上空。

傅清淚還靜靜地躺在房間里,墨家幾乎所有的人都在身旁守著。

一天之內,不管動用了多少大夫還是宮廷御醫,都救不醒傅清淚,這可急壞了墨連劍。

面對一個毫無征兆就一睡不醒的人,所有大夫都沒轍了。原本往墨府跑的大夫與時俱增,最後卻與時俱減,甚至到現在,一個大夫也沒有再踏入墨府的門。全城的大夫都請完了,沒有一個能救醒得了傅清淚,最後都被墨連劍給趕出了墨府。

此刻,墨連劍坐在床邊,一直握緊妻子的手不放,自從那件事過後,他就有見她開心過,與日俱增的多愁善感,令他崩潰。

可是,妻子的心結怎麼也打不開,他想了很多辦法開導妻子了,可妻子還是這樣。

墨夫人走到跟前,輕輕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安慰道︰「軒兒,別擔心了,清淚是練武之人,武功不比你差,說不定她在練什麼閉氣功,或者其他的,所以才會長睡不醒,你就不要太擔心了,明天娘去請其他的大夫來看看!」

「我們別打攪了,先離開吧!」墨連祥對妻子木雲真說道。

木雲真輕「嗯」了聲,深望了傅清淚一眼,然後隨丈夫墨連祥離開了墨連軒的房間。

走在回寢室的路上,墨連祥似乎想到了什麼,問一旁的妻子,「真兒,你還記得嗎,有一次我也像二嫂一樣長睡不醒,最後你是用什麼辦法把我救醒的?」

木雲真回憶了一會,然後不是很確定地回答道︰「我記得好像是跪在佛祖前念了幾天的佛經,然後你才蘇醒過來的!」

墨連祥止步,握住妻子的肩膀,很是內疚,「你那次對我撒謊了,你說是有高人救了我,怎麼這麼不誠實呢?」

「祥,對不起!」過去這麼久的謊言,現在才被看破,木雲真很慚愧,並向丈夫道歉。

「真傻!」墨連祥把妻子輕輕摟入懷中,臉頰摩擦著她的頭發,「這兩個月,家里事多,讓你受驚了!」

木雲真摟緊丈夫的腰,淡淡一笑,輕聲道︰「能嫁給你,真的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吧。不管發生了什麼,我一如從前一樣,不會離開你半步的!」

「謝謝!」墨連祥溫柔地吻了吻妻子的發絲。

兩人走後,一個黑影忽然出現在原地,目光無比的鋒利……

——

深更半夜時分,墨老爺一個人和一群和尚回到了墨府。

墨老爺請五戒方丈到大廳坐下後,命人招待,然後速速往二兒子墨連劍的房間奔去。

到了房間門口,墨老爺腳步忙碌地奔進去,來到坐在床邊的妻子身邊,急問︰「夫人,咱二兒媳怎麼了?」

剛一進門就听下人說家里出事了,草草請五戒大師到大廳坐下便匆忙趕過來。

墨夫人的臉梨花帶雨,用小絲巾輕輕地擦拭著臉上的淚水,透露道︰「老爺,從昨晚到現在,清淚都沒有醒來過,請了宮里的御醫,也請了城里的大夫,均救不醒清淚,她好像一個活死人一樣,就這樣沉睡著,不想起來!」

「娘,爹,」墨連劍給父母親跪下,哽咽道︰「孩兒瞞了你們一些事情!」

「孩子,起來!」墨老爺趕緊把兒子扶起來,再問︰「什麼事?」

望了沉睡中的妻子一眼,墨連劍咽下那份痛苦,回頭望向父母親,坦白道︰「其實孩兒和清淚在成親之前已經認識了,並且清淚還懷了我的孩子,孩子出生的那個月,她為了救我……」喉嚨干啞得說不出來只字片語,只剩下滿臉的痛苦。

「你們,」墨夫人著實一驚,「你們已經……已經……」

「娘,對不起!」墨連劍誠心道歉。

墨老爺急問︰「那孩子呢?」

鼻翼一酸,墨連劍痛苦地低下頭,任心隱隱作痛,長長地舒了口氣,也不能平復內心的痛苦,「當時,我和孩子都落在了別人手中,清淚最終為了救我,放棄了孩子,就用她那把劍……刺死了我們的孩子!」

「什麼?」聞言,墨狂夫婦倍受打擊,都有種窒息的感覺,不敢相信兒子所言之事。

「也從那時開始,她就變了,變了!」每每看到沉淪的妻子,墨連劍都痛得不能自已。

墨夫人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這間房的,只知道當時自己完全蒙了,找不到了自我,一心撲在了死去的孫兒身上……

夜更深了,墨連劍守在床邊,看著妻子流淚,一遍一遍地呼喚妻子,「清淚,我們還會有孩子的,就不要惦記慕熙了,好嗎?」

第二天,墨府寫了很多告示,分別貼在大街小巷各處,希望有能力的奇人異士上門救助傅清淚。

這時,喬裝打扮成男人的簡穎,和也喬裝打扮過的墨連城,看到了同一張告示,還非常有默契地一同伸手出去,想把告示撕下來,進墨府救人!

結果,當兩只手同時觸及到那張告示握到了一起時,都像是觸了電一樣,那種美妙的感覺迅速竄過他們的四肢百骸!

于是,彼此同時望向對方,都想看看是誰令自己有這種觸電般的感覺!

當入目的卻是個「男人」,墨連城迅速抽回自己的手,撇開臉大口大口地喘息,「居然是個男的,嚇死我了!」

「咳咳!」簡穎潤了潤喉嚨,再挺了挺身板,豪爽道︰「在下簡諾,敢問兄台怎麼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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