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見李禾把話岔開,不由面上作色,光火道︰「你這混帳,道我想賴在你身下不成?若非被你在我行功時闖了進來,一下走岔了氣,憑你也想壓得住我?」
李禾這才發現身下女子的面色呈現出一種病態的嫣紅之色,怕是真的被自己驚擾走岔了氣血,這一下卻是更覺理虧,滿臉歉意道︰「我也是一時情急,這才誤闖入姑娘的煉功之處,冒犯了姑娘,還請姑娘不要見怪。」卻根本沒想到如礬樓這等,又怎麼會有供人煉氣運功的地方。
一見李禾氣弱,那女子卻更來勁兒了︰「不怪?都被你欺負成這樣兒了,你……唔!」
那女子正說得起勁兒,李禾卻再也撐不住了,雙臂一軟,又再次壓住了女子的嘴巴。
李禾羞愧欲死,卻無法再挪動身子分毫。
「嗯!」李禾突然睜大雙眼,一臉呆滯。對方靈活的小舌頭,正一下一下舌忝著自己下唇的傷口。
李禾只覺腦中一片空白,整個身子便似飛到了雲端之上,飄啊飄,飄得暈暈乎乎,不知身在何處,無意識間,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讓他下意識地張開了嘴巴,任由一條「小魚兒」游了進來。
「咕嘟!」
直到一聲吞咽口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李禾才終于被喚回了魂魄,剛剛恢復焦點的眼楮,正看到對面那一雙妙目飛快的閉上了眼簾。
那閉目前的一角嬌媚眼波,讓李禾只覺心頭一熱,一股無可遏制的沖動,讓他只想將身下女子一下抱住狠狠揉進自己懷中。
李禾本就是氣血方剛的年紀,一身氣血更是充沛異常,此時一下心頭火起,身體卻立刻有了強烈反應。
卻听身下女子嚶嚀一聲,那本就因受驚岔氣而嫣紅一片的面色,瞬間成了一塊大紅蓋頭,兩人鼻息相聞,此時都能感覺到對方噴出的灼熱呼吸。
便在這時,那撞破的牆壁外,突然傳來一聲驚呼︰「公子!」接著便跌跌撞撞進來一人,那即便急切也依舊不改溫婉的柔柔聲調,正是柔兒。
卻見柔兒此時披頭散發,額角上一處傷口還在流血,半邊面頰都被鮮血染紅,卻根本仿佛不知道自己受傷似的找了進來,一見李禾俯趴在地,更是一聲悲呼︰「公子,公子你……」說著便用力去翻李禾的身體,可以她此時的力氣,卻哪里能夠推動李禾這等高大男子的身體。
「穎兒,穎兒!」柔兒連叫兩聲,其不見自家女兒答應,實在等不及,便又轉身鑽了出去,這一下才發現女兒竟是暈倒在水池之中。
原來方才李禾受驚之後猛地後竄,自家撞破牆壁的同時,還連累了掛在自己身上的柔兒。柔兒可不比李禾的皮糙肉厚,一下撞到水晶牆壁後便彈了回來,當時便暈了過去。
正自池中向岸上爬的穎兒,一見母親撞牆後頭部流血突然倒地的樣子,並不知是暈了過去,還以為母親已然不幸。
自抄家以來的數月時間,穎兒一直便在驚恐之中等待著隨時可能降臨的黑暗人生,若非有母親在身邊一直鼓勵,她怕是早已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此時一見娘親不幸,直若天塌一般,竟是一下氣血攻心,背過了氣去。
「穎兒,穎兒!」柔兒抱著穎兒,一通猛掐人中。
「嗯……」穎兒幽幽醒轉,一見那熟悉的面孔,突然瞪大了眼楮,不敢相信道︰「娘?娘你沒死?」
「娘沒事,先不說這些了,你身子不礙的話,便跟娘先去看看那位黑臉公子,他好像傷得很重。」
穎兒也知事關自己的一生,忙起身與柔兒一起穿牆到了李禾身邊。
母女二人都是學過專門的按摩手法,雖不敢說能夠正骨復位,卻也對人體骨骼有所了解,一看李禾的姿勢,便知他可能是傷到了脖子,當下二人合力,卻是小心翼翼地將李禾扶了起來,盡量不使他的脖子活動。
李禾剛一坐起,便急忙開口道︰「我沒大事兒,只是脖子不敢活動,這位姑娘卻是行功時被我驚岔了氣,你們先幫她看看,莫要留下什麼病根兒才好。」
那青衣女子倒是毫不客氣,立刻指揮著母女二人,讓自己盤腿坐好,雙手又擺了一個奇怪的姿勢,這便閉目靜坐起來。
柔兒心掛李禾傷勢,叫穎兒在那姑娘身旁護著,自己卻坐到了李禾身後,用胸膛抵住李禾的後頸,希望能夠緩解他的傷勢。
不片刻,便見那打坐的姑娘噗地一聲噴出了一口鮮血,眼楮再睜開時,卻似有電光自里面射出,面色也是白里透紅,整個人都是精神異常。
「你好了?」李禾大喜。
「嗯!」青衣女子點了點頭,卻是隨手一指,那母女二人便突然仿佛變成了兩座白瓷雕像,竟是連呼吸也沒有了。
「你?」李禾大驚。
「你什麼你?有了新人便忘了舊人,還是母女兼收?我呸……」那青衣女子一雙細長鳳眼,此時卻瞪成了杏核一般,嘴巴連珠炮一般就是一通發泄。
「哦?」李禾眉毛一動,一開始他還真被這姑娘給說懵了,可听著听著,卻覺出不對了,奇道︰「姑娘以前便認得我?」
「啊?」青衣女子知道自己說漏了嘴,卻是忘了李禾記憶被封的事情,索性反咬一口,道︰「你方才欺負了我,現在卻想打岔嗎?說,本姑娘的清白都被你給毀了,你準備怎麼辦?」
「姑娘能拿件衣服來,幫我穿上嗎?」李禾這一句話,卻是讓場中形勢立轉,方才的母老虎幾乎是眨眼之間便成了小貓一般,慌手慌腳的將衣服與李禾披上。
這時李禾也恢復了冷靜,道︰「姑娘芳名可否賜告?」
「奴家姓李,名詩詩,是詩情畫意的詩。」這青衣女子卻正是七仙子之一的李詩詩,此時她那一臉低眉順眼的模樣兒,卻似乎那給李禾定下的七出之條,與她並無干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