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且听小女子書歸正傳,」李詩詩得意一笑,這才道︰「在上古神道沒落以後,那時候凝就道心的人雖然少了,可也只是沒有以前那麼普遍,卻也不像現在這般近乎絕跡,上古修道之中,便有人將道心做為突破口,通過開發心靈能力,而成為那個時候的巔峰強者。
這便是煉心一脈的由來。可隨著時間推移,人心越來越復雜,能夠直接凝就道心的越來越少,在差不多萬年以前,有一位獨步當世的煉心強者,花了百年時間遍尋天下,竟是找不到一名根基合適的煉心傳人。
這一刺激讓那位強者痛下決心,又用了百年時間窮搜天下所有關于煉心一系的相關功法,然後回山閉關參悟了百年,出關後,又在人間化身種種身份游歷百年,最後終于一朝頓悟,創下了幻滅道一脈,卻是以情入道淬煉心性。
這位強者因為最終是在紅塵之中礪煉百年這才一朝悟道,所以自那以後便自號紅塵道人,其嫡傳法脈,便稱作紅塵宗,是上古煉心一脈唯一延續至今的道統。
誰想到萬年之後,相同的事情竟又重新上演,歷經萬年人心變易,紅塵宗的幻滅道,又因為傳人資質的關系,由千年前的一位祖師,將原本的幻滅道一剖為二,分成了幻情道與滅情道,由門人各擇其一而修。
說來也怪,自從幻滅道分為幻情道與滅情道之後,若是男性弟子修煉,十之七八便會出岔身死,僥幸有那活下來的,卻也是走火入魔,不是做了那眠花宿柳的無行浪子,便成了強掠美色的采花魔頭,幾十年後,紅塵宗便成了清一色的女兒國。
又過了大約兩百年時間,這幻情道與滅情道因為修行理念相差越來越大,漸漸的便在派內成了水火兩勢,最後終因各自傳人爭奪宗主之位,而徹底反目。
紅塵宗自此並蒂花開一宗兩支,卻都以紅塵宗正統自居,雖然還在同一山門之內,卻是互不統屬,都想著壓上對方一頭,只要哪一派傳人爭到了宗主之位,便會大力打壓另一派。
並因此而定下了二十年一度的宗主之戰。因為宗主之戰只允許在上屆大戰之後入門的年輕弟子參加,所以便有了紅塵宗後來的聖女制度。
幻情道與滅情道各在本派當代年輕弟子之中,挑選出最杰出者作為聖女,宗主之戰,便在幻情道與滅情道的兩名聖女之間舉行,獲勝的聖女,便是紅塵宗新一任宗主。
便在二十年前,紅塵宗即將舉行宗主大戰的前夕,幻情道在紅塵之中化身青樓女子礪煉修行的聖女,卻因為突然愛上了一名男子,終至一身金丹期的修為毀于一旦,她自己畏罪潛逃,卻是讓那滅情道只有成罡期修為的聖女輕松獲勝,不僅奪了掌門之位,這件事情還被滅情道拿來做了笑柄,譏笑了幻情道整整二十年。」
「世間怎麼會有這等功法?難道幻情道的女子都不能嫁人了嗎?」李禾眉毛微豎,對那位因為自家資質不夠,而將好好的幻滅道一分為二,改成了男人修不得、女人嫁不得的邪門功法,已是有了怒意︰這不成了毀人不倦了嗎?
「嫁人生子都沒有問題,可幻情道的女子,卻是不能對那男子動了真情。」李詩詩剛說到這里,忽覺腰間一緊,一仰臉便看到李禾眼中的怒氣,忙道︰「你听我說完嘛,這其中道理卻是跟幻情道的修煉方式有關,為了讓弟子在有生之年堪破情之一字,幻情道卻是用了一種極端的方法。」
似乎是極端二字又刺激到了李禾的正義感,李詩詩再次感到腰間一緊,不由給了李禾一個白眼兒,這才繼續道︰
「幻情道弟子完成第一重煉氣之後,便要去采集八道因情根深重,而死後尚漂流于人間的靈魂,種于自家心田之上,煉出八道情傀。之後每突破一重境界,便會有一個情傀被徹底煉化,成為身外之身。
這每一次突破境界,雖然便會多出一個分身增強實力,可這煉化情傀,卻是要將那道情傀一生之中所生心魔一一降伏,便等若是將那情傀生前所歷種種從頭至尾經歷一遍。
堪破了,便能煉化,堪不破,便會被心魔反噬,輕則廢去一身修為,重則當場瘋癲,甚至心火焚身而死。
尋常門派修道,只有到了第九重超凡之時,才有度劫月兌劫一說,可這紅塵宗幻情道,卻是每晉一重,便要度過一次情劫九死一生,個中凶險實不足為外人道。」
李詩詩因為自感身世,這一番話說出來,卻是讓李禾頗為動容,李詩詩仰臉見了,自忖時機已經成熟,便將手臂一揮,一道光華閃過,卻听得牆那邊池水一陣響動,竟是被法術憑空攝了一道池水。
那道池水穿牆而過,在二人面前便化作了一面水鏡,只見鏡面一陣波動之後,便顯出了一幅景象。
李禾瞳孔一縮,那鏡中所現,卻正是趙佶的房間。
趙佶此時正將那位自稱李師師的姑娘抱在膝上,一起看著書桌上的一幅畫,卻看趙佶口開口閉似正在說著什麼。
李詩詩隨手一揮,將一道光華打入那面水鏡之中,便听到鏡中突然傳出了聲音。
只听那趙佶合著拍子,卻是半唱半吟的誦道︰「花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畫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奴為出來難,教君恣意憐。」
卻正是南唐後主李煜的一首《菩薩蠻》,說的正是他當日在大周後病重時,與他那位年僅十五歲的小姨子,也就是後來的小周後偷情的故事。
李詩詩將水鏡撥轉一下,鏡中便現出了桌上那幅墨跡未干的畫作。
卻見那畫上正畫著一女子提著一雙金縷鞋,正躡手躡腳的走在石階之上,畫上提的詞,便正是那趙佶正在吟的這一首《菩薩蠻》。
李禾一雙濃眉微微皺起,心中已經有些不喜︰這些風塵女子本就已是苦命,卻又何必窺人丑態?
此時李禾已經明白,這礬樓經營的到底是何種項目,被趙佶抱在膝上的女子,顯然是與那對母女花一般,都是入了教坊司的苦命女子。
可轉念一想,這詩詩姑娘似乎又不似那等無聊之人,卻不知為何突然使了仙家法術,去偷窺趙佶的私事。
李禾正自疑惑,卻听詩詩開口道︰「這便是我的情傀!」
「甚麼?」李禾陡然一驚,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懷中的詩詩,半晌之後,才突然渾身一抖,道︰「你,你是幻情道的聖女?」
※※※※※※※※※※※※※※※※※※※※※
推薦票推薦票推薦票推薦票推薦票票票票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