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寒,便是陸雲青的父親給他定下的未婚妻。
雖然陸雲青的父親陸向南早就逝世,但宋清寒的父親,也就是陸向南曾經的朋友宋鐵山,每年都會來陸雲青的家里走走,不過以往,也只是宋鐵山過來,至于宋清寒,是從來不在陸雲青家里露面的,而且,陸雲青還知道,這個宋清寒,一直就不怎麼看得起自己。
就算宋鐵山父女兩人是過來拜年的,陸雲青也不怎麼稀罕,畢竟,陸雲青知道,這所謂的親事在父親逝世之後便注定沒有結果。假若這宋鐵山真是把這門親事當一回事,肯花大力氣幫襯母親的話,母親也不至于被迫離開天南市。
想著,陸雲青已經抬腿進入了自家的大門。
在初看陸雲青的第一眼,宋鐵山的眼中閃出一絲異色,他有一種感覺,那就是現在的陸雲青,和以往在天南市的時候有了很大的不同。以前的陸雲青,說實話,就算是陸向南在的時候,也入不了宋鐵山的眼。
至于宋清寒,根本就沒有去看陸雲青一眼。
「青兒,」宮素雲轉頭看了陸雲青一眼,平靜道,「坐媽身邊來。」
陸雲青依言在宮素雲身邊坐了下去,沖宋鐵山不卑不亢地點了點頭,雖然說陸雲青根本就沒有把這親事當一回事,不過,雙方畢竟有過媒灼之言,陸雲青在看到宋清寒時候的感覺,和看見其他女孩子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在雲縣,讀書還習慣吧?」宋鐵山微笑著問了一句。
「還行。」陸雲青微微點頭。
「那就好,」宋鐵山轉頭朝身後的一個漢子看了一眼,那漢子立馬從口袋里面掏出一個紅包遞給宋鐵山,里面全是百元大鈔,少說有五六十張,宋鐵山接過之後,沖陸雲青笑道,「過年大了一歲,拿去,這是叔叔我給你的壓歲錢。」
「謝謝。」陸雲青沒有謙讓,伸手接過紅包。
「咳!」短暫的沉默之後,宋鐵山咳嗽了聲,道,「嫂子,現在佷子也回來了,那我就不含糊了,以前向南兄還在的時候,有一天我和向南兄在一起喝酒,那酒喝的多了,就乘興給佷子和清寒兩個人定下了親事,這一晃,已經是六七年光景了啊!」
宮素雲臉色微變,抬頭看著宋鐵山。
「本來,那也就是我和向南兄的一句戲言,當不得真,」宋鐵山干笑了笑,道,「現在不都流行自由戀愛嗎?小一輩的婚事,大人都做不得主。我今天過來有兩個目的,第一就是過來看看你們,第二,就是說下當初那婚事,其實也就是玩笑而已,大家都不必放在心里。」
宮素雲微微蹙眉,道:「既是玩笑之言,你又何必挑明?」
「這個,當初畢竟是有媒灼之言,對我來說到沒有什麼,不過對清寒來說,始終是一個心病,現在清寒和佷子都長大了,我也怕耽誤了兩人的青春,就特地來告知一聲,也好讓彼此都徹底地放下心理負擔。」
「既有媒灼之言,又怎麼會是戲言?」宮素雲抬頭看著宋鐵山,一會兒後,淡淡道,「若是向南還在,你還會認為這是一句戲言嗎?」
宋鐵山愕然了下,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這件事情,和我爸沒有關系,是我讓他來的。」坐在宋鐵山身邊的宋清寒終于開口,語氣也清冷無比,「就算是陸叔叔還在,我也會悔婚,這對陸雲青來說也是一件好事,我真和他在一起,他唯一會有的感覺也只有自卑和自慚形穢。」
「青兒就有那麼不堪嗎?」宮素雲的臉色,也是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我沒有那個意思,其實,陸雲青這些年來,在學校里面一直中規中矩,學習成績也還可以,他沒有多麼不堪,反倒是還行。」宋清寒停頓了下,繼續道,「只是,我比陸雲青實在是要優秀太多,他對我,唯有仰望。」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們今天過來,橫豎就是要退婚的吧?」宮素雲深吸了口氣,臉上露出一抹深深地無奈,「我和青兒,一直就沒有把這婚事放在心上,退和不退,對我和青兒來說,都沒有半分區別。」
「這樣最好。」宋清寒轉頭看著宋鐵山,「我下樓等你。」
「等等!」陸雲青突然開口。
一開始,陸雲青卻是沒有把這門婚事放在心里,如果對方不找上門,陸雲青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把這事當真!不過,對方如此的煞有其事,那就是上門打臉,不管對方是有意還是無意,都令陸雲青和宮素雲兩人,陷入了非常難堪的地步。
更何況,宋清寒的表現,竟是那麼的咄咄逼人。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陸雲青轉頭看著宋清寒,平靜道,「你怎麼知道,我在你面前會自卑,會感覺到自慚形穢?」
看著陸雲青那清澈平靜的眼神,宋清寒也有一種感覺,那就是現在的陸雲青,和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不過,宋清寒也懶得多想,只是冷聲道︰「我不想和你做口舌之爭,我們的婚事,退不退你說了不算。」
陸雲青眉頭一挑︰「那你說了就算嗎?」
「那你要怎麼樣?」宋清寒眯起眼楮,「莫非,你覺得你自己配得上我?」
「我配得上配不上你,那是你說了算,不過,你就以為你一定配得上我麼?」陸雲青勾起嘴角,似笑非笑,「要不是天南市的各大勢力給我和我媽下了禁足令,我和我媽早就去天南市休掉你了。」
听到這里,宋鐵山的臉色也有些陰冷了下去,宋鐵山後面的兩個漢子,干脆就上前一步,對陸雲青虎視眈眈,一有不對就要動手。
「就憑你?」宋清寒的眼中閃出一絲鄙夷,「休掉我?」
「就憑我!」陸雲青看也不看宋鐵山三人,只是用張揚的眼神看著宋清寒,說不出的囂張跋扈,「休你綽綽有余!」
宋清寒的臉色,越發地冰冷了下去,不過,片刻之後,竟是釋然一笑,道︰「陸雲青,作為行動上的矮子,你也只能做語言上的巨人,看在我主動悔婚的份上,我不和你計較。今天,我滿足你那卑微的虛榮,你可以認為是你休了我!從此之後,我宋清寒和你陸雲青再無瓜葛。」
說完,宋清寒似乎不屑于繼續和陸雲青辯駁,起身出門而去。
宋鐵山的臉上也非常不好看,他沒有想到陸雲青竟然會如此的不識抬舉,不過,想到以往和陸向南把酒言歡的日子,宋鐵山還是忍住沒有發作,從口袋里面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在茶幾上面,道︰「嫂子,這卡里面有五百萬,密碼是六個零,往後逢年過節什麼的,我就不來看你們了。」
「卡拿走,青兒很爭氣,我們娘倆不缺錢。」宮素雲的語氣很平靜。
「嫂子……」
「以後,也不要再叫我嫂子,我也不再是你的嫂子。」陸雲青轉頭看了陸雲青一眼,「青兒,替媽送送客。」
宋鐵山和宮素雲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見狀,知道那卡宮素雲是不可能收下,只能輕嘆了口氣,拿著那張卡出了門。
「青兒。」在陸雲青回家之後,宮素雲轉頭看著陸雲青,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苦笑,「要是你爸還在,他們就不敢。」
「嗯。」陸雲青點了點頭。
「媽知道你的心里也不好受,不過,運到哪里命就到哪里,你也不用太難受,這個世界上好女孩子有很多。」宮素雲捏起陸雲青的手,輕輕地拍了拍,「好好讀書,將來考個好大學,參加工作後帶媽去享福。」
「我不信命!」陸雲青沖宮素雲擠了擠眼楮,輕笑道,「我不是說過嗎?我們的家在天南市,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衣錦還鄉。」
宮素雲動了動嘴,欲言又止,一會兒後,為了不打擊陸雲青的自信心,滿臉都是欣慰地笑容,道︰「那媽就等著那一天的到來。你現在只管好好讀書,你成績這麼好,李老師說非常有希望考名牌大學的,等到你大學畢業之後,指不定會有什麼出息呢。」
陸雲青知道宮素雲對回天南市不抱什麼希望,他也沒有解釋,不過,在今年宮素雲四十歲生日的時候,送宮素雲天南市黑/道半壁江山做禮物的信念,卻是絲毫不曾有動搖,早已經成為了陸雲青前進的動力。
今日宋清寒上門退婚,雖然陸雲青的表現一直不卑不亢,看起來也很平靜,不過,陸雲青的心里,卻很不是滋味。自己在她面前,有的只能是自卑,自慚形穢?自己在她面前,就只能做行動的矮子,語言上的巨人?
陸雲青早已經適應了現在的身份,他也正處于血氣方剛的年齡。
站在陽台上面,陸雲青遙望著天南市的蒼穹,嘴角勾起一抹邪氣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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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一卷完。實話實說,基本上寫出了預期,不過我不是很滿意,前面還行,後面節奏上沒有把握的很好。新的一卷,陸雲青會去天南市,應該會比第一卷精彩很多,我也有信心寫的更好!希望讀者朋友們收藏,投鮮花支持。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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