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愛國又和王粲的父親客氣了一番之後,命人把感激涕零的王謙先給送走了。葉*子悠*悠這位大將軍府長史雖然沒有祖上兩代位列三公的能耐,以後說不定別人提到他時,最多的稱呼也是「王粲之父」,但黨愛國還是相當尊重他的。沒有別的原因,只因為他是一個好父親。
等王謙離開,黨愛國身邊就剩下了「自己人」的時候,黨愛國讓王粲先坐到自己身旁,然後將視線投向了坐在他對面的貂蟬身上。
黨愛國承認,他之所以鬼使神差地在招生名單上寫下「貂蟬」這個存不存在還在兩說的名字,一半是因為回到三國的人無不好奇貂蟬是否真有其人,另一半就是他個人的某些小心思——畢竟,貂蟬可是中國古代四大美女之一哪!
他雖然自認為行事光明磊落,說自己是正人君子也不為過,但他也認為自己並非道學先生。再怎麼說他才30歲而已,也還算是個「80後」呢。在局子里成天看小黃網也無法亂其心智,那是因為他的價值觀和人生觀十分堅定,但並不等于他不喜歡美女。
話說,不喜歡美女的男人,就算不都是基佬也差不多了啊。嗯……雖然黨愛國對基佬也並沒有什麼歧視之意,但對于中國自古以來流傳下來的「斷袖之癖」、「龍陽之好」這種惡趣味,他一點都不打算姑息。
此時看著面前這個美得比較普通的古典宮廷美女,黨愛國心中十分糾結,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琢磨著應該怎麼辦才好。而今天一早就被新升任中常侍的小黃門蹇碩帶過來的貂蟬,則低垂著視線沉默不語,好像在等待著黨愛國決定她的命運。
就算她是掌貂蟬冠的女官,那也不過是「革命工作分工不同」罷了,本質還是一個普通宮女。而且她還不是以家人子的身份,作為皇帝選妃的候備人選而被選入宮中的「待詔」。~她原本只是「名士」王允家中蓄養的歌伎倡優,在悉心教習訓練之後被獻入宮中。
這種政治投機生意早已有之,一如孝武衛思後衛子夫,原本是平陽公主家所蓄養的「謳者」,建元二年在平陽公主的安排下為武帝表演時被看上,接著被平陽公主送入宮中做了一個普通宮女,後來得寵為後。二如孝成趙皇後趙飛燕,出身于世代的倡優之家,善于舞蹈,被陽阿公主獻入宮中。
另有孝武李夫人,「本以倡進」,被其兄李延年以「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一歌薦給武帝,後被武帝立為夫人,極為得寵。
像她這樣入宮之前命運不由自主,入宮之後命運也不由自主,終生的命運都不由自主的女性,在這個時代是普通得再普通不過了。
何況自「曹大家」班昭作《女誡》之後,卑弱、敬慎、曲從反而成了身為女子天經地義之美德。更離奇的是這本用來教導班家女兒的私家教科書,卻被京城世家爭相傳抄追捧,不久之後便風行全國各地,以後還會被奉為女子經典。
「嗯……貂蟬,請問你的本名叫什麼?年齡多大了?入宮前家住何處?」
在華美筵席上盤腿大坐的黨愛國稍稍向前傾了點身子,有些臉紅地向貂蟬問道。他這番話要擱在現代問出來,對面女方就算嘴上不說,心里也一定會怒道︰「你是查戶口的啊!」
「奴婢豈敢當校長一個‘請’字。奴婢本為王子師大人府中歌伎,自幼選入府中教養,故並不知自家本來姓名,亦不知故鄉何處。奴婢十三入宮,今已二載。原被眾人喚作王氏,後因執掌貂蟬冠,又改稱‘貂蟬’。王大人出自並州望族太原王氏,奴婢可能亦為太原人氏。~」
十五歲的美少女貂蟬盈盈拜倒,層層疊疊的素色宮衣在地上自然鋪開,好像一朵淡雅的花朵突然綻放。而她那格外清脆的聲音,甜絲絲的卻不覺膩人,不由得讓黨愛國眼前一亮,心中涌出了好像吃下幼女敕菱角和荸薺一樣的感覺。
「原來如此,貂蟬姑娘不必多禮。既然現在你已經來到我這里,就不再是宮女身份了。但我也知道這時代女子單立門戶生活多有不便,所以我會讓蹇碩將你的戶籍落在我名下,我這里也確實需要一個人打理生活中的各種雜事。但你只是為我工作而已,並不算是我的奴僕。」
黨愛國向對面的貂蟬伸出手臂,連連示意她起身,語氣比剛才又好了三分。男人看見漂亮的女人就走不動道實屬正常,俗語說長得漂亮能生大米也便是如此。不過貂蟬還沒有起身,听到黨愛國的話之後又重新匍匐在地,柔聲哀求起來。
「校長仁慈,奴婢拜謝。但奴自幼孤苦,父母親戚一二也無。若無所依靠,便如世間之浮萍,只能一世流落飄零。如承蒙校長不棄,乞收歸門牆之內,縱使為奴為婢,亦甘如飴也。」
「咦?區區一宮女竟然也讀鄭公之《毛詩》?」
听了貂蟬的話,黨愛國還沒有說話,一旁的王粲便先自出聲了。黨愛國對此不以為意,但卻不喜歡他話中那股面對宮女油然而生的優越感,于是用手指彈了王粲的額頭一下教訓道︰「宮女又怎麼了,你也只不過是生在了一個好家庭而已?在我這里不要歧視別人,以後注意。鄭公之《毛詩》又是怎麼回事?」
而且黨愛國心里還有一句沒說出來的話,「要論留名青史這點,貂蟬可比你小子有名多了。」
「校長教訓得是,小子必牢記于心。」黨愛國並沒有怎麼用力,王粲模著額頭,也知道他只是略作警告,因此僅對黨愛國稍鞠一躬表示接受教訓,便又直起身來答道︰「鄭公康成,人稱其為‘經神’。曾為《毛詩傳》作‘箋’,眾皆傳而習之。《大雅•綿》有雲︰‘堇茶如飴。’鄭公箋︰‘其所生菜,雖有性苦者,甘如飴也。’故小子有此一說。」
黨愛國即使是听了王粲的解釋也不甚明了,只知道王粲的意思是貂蟬最後說的那句「甘如飴也」在鄭康成的書中有,所以證明貂蟬看過他的寫的書。他心里頗為郁悶,自己本來是打算教育古代人的,但卻先被古代人給教育了,這樣下去哪還有身為校長了威嚴了。
「唉,可惜,可惜啊!」一念及此,黨愛國不由得搖頭嘆息了一陣,將王粲的注意力徹底吸引過來之後才對他說︰「你的天賦的確相當出眾,可惜只學了這麼點書而已。這個世界上有著龐大到一個人終生也學習不完的知識,經學所涉及到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門類,還是不算特別重要的一小部分。」
雖然黨愛國並不是故作驚人之語,四書五經(注意,東漢末年還未出現)也的確不能提高生產力,但他在這里拿「知識的海洋」來壓王粲,純粹就是為了維護一下自己的面子罷了。他拍了拍王粲的肩膀說,「以後這些知識你都會學到的」,王粲也並未為了維護「經神」鄭公而出言反駁。
雖然兩面都是神,但黨愛國這「未來人神仙」的分量那是真金白銀——十成十的足赤。
教訓了王粲幾句之後,黨愛國倒也恢復了平常心,語氣正常地對貂蟬說道︰「這些我已經考慮過了,在法律上你是普通人,而這一點其他人不刻意去查也不會知道。而平時對外你就是為我工作服務的……管家,只要你自己不走我就不會趕你走。」
黨愛國這番淡然的話,反而令心里琢磨著這位讓聖眷正隆的中常侍蹇碩反復強調絕對不能得罪的神仙是不是欲擒故縱的貂蟬放下了心來。她十分感激地再次拜倒在地,真心實意地說道︰「校長厚恩,妾無以為報。若蒙不棄,願拜校長為義父,必悉心服侍,以報此大德。」
此時黨愛國在心里臥了個槽,自己難道王八之氣已經修煉至大成了?竟然人見人拜花見花開。不過這個時候就算要報恩,不也應該是「小女子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什麼的嗎,怎麼他卻提前享受到了王允的待遇呢。「父嫁」什麼的他雖然也听說過,但心理上還是有些不能接受,「光源氏計劃」倒還無所謂。
大概是某種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心理作祟,黨愛國連連搖頭,十分堅決地拒絕道︰「不行不行不行,我才只不過30歲而已,還沒結過婚,怎麼就成了義父了呢。就算別人叫我大叔,我也十分不樂意的啊。對了,你認識九原呂布呂奉先嗎?」
貂蟬見黨愛國堅決拒絕當義父,而且又說他沒有娶親,不知其心中何意。
要知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神仙這意思莫非是要將自己收入房中?何況之前他還提到管家,要知道只有妻子才有權利管家……
因為心里一直在琢磨這些,所以貂蟬十分茫然地搖頭說道︰「實未曾听聞。」
黨愛國見貂蟬的確對呂布一無所知,而且連一丁點兒想知道的興趣都沒有表現出來,不知為何心中有點欣喜,點點頭安慰她說︰「你就安心地在我這里工作,自由自在地生活,別的事不用你操心。這件事就這樣了,等會兒有空的時候,我再告訴你平時具體需要做些什麼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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