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有三分之一的圍觀學生都做過了用嘴噴彩虹的實驗之後,黨愛國才重新宣布上課。他這老師當的不僅上課拖下課也拖,幸虧他自己就是校長,否則校長一定會把這種絲毫沒有時間觀念的老師一腳給踢出教育隊伍。
「好了,沒來得及輪到你們做人造彩虹實驗的同學們,可以在課後自己做做看。你們還可以歸納一下,究竟什麼條件下,最容易出現彩虹。」
黨愛國站在了講台上,看著台下浮動的人心,便安撫了他們一下。這些學生們,一開始還都表現得十分勉強,但後來不都還是帶著點小心思地悄悄往正在做實驗的同學身邊擠,以期待做完實驗的同學把碗遞到他面前麼。雖然那些年齡比較大的中年學生們還比較矜持,只是在稍微遠處觀望著,但這已經是一個很大的進步了嘛。
「而且如果你們頭腦夠巧的話,還可以設計出專門用來制造彩虹的機器。誰如果設計出來了,可以拿來給我看,耗費不大的話,我就會讓我們校辦工廠的匠師給他制造出來。」
說著說著,黨愛國靈光一現,借機鼓勵他們嘗試著設計個機械出來。可惜諸葛亮和傳說中的黃月英離12歲還早著呢,不知道現在的這些學生中還有沒有在機械設計方面很有天分或者很感興趣的。雖然黨愛國也不希望將他們培養成工程師什麼的,但對機械感興趣的學生,總是更符合他的計劃嘛。
「校長!」
黨愛國這語音剛落,孫策又舉手喊道。這小子,做過了彩虹實驗之後,好像和黨愛國之間的心理距離拉近了不少,開始沒規沒矩的了。坐在教室後排的孫堅心里暗自打定主意,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這蠢兒子。領導跟你客氣那是情分,你對領導恭敬那才是本分,何況這還是授業恩師,怎麼能這麼沒大沒小呢。
雖然孫堅在後面月復誹,但孫策卻一點都沒有出現渾身冷,忍不住打個寒顫或噴嚏的情況。哈哈,那麼不科學的事情怎麼會生呢,只不過是迷信而已啦,迷信。
「啊……啊——啾——!」
「呀啊——!」
就在這時,手舉得高高的孫策忽然覺得鼻子里酸癢,很不給某人面子地打了一個大噴嚏,還拖著個長長的尾音,就像在唱戲一樣。坐在孫策前面的大喬感到脖子後面一陣冰涼,立即尖叫著跳了起來,捂著脖子轉過身來,狠狠地白了一臉無辜的孫策一眼,一雙美目中涌現出點點螢光來。
不過這可不是什麼脈脈含情的眼神,而是異常憤恨的眼神。任何一個美少女,被人從背後一個噴嚏打進了脖子里,想必都會這樣惱火的吧。尤其是大喬一轉頭,就看見了孫策那從鼻子里流出來的鼻水掛在下巴上,依靠自由落體的慣性不斷向下,拉出一條亮晶晶的細絲,覺得惡心的不得了,立即掏出手帕狠命地擦著自己的脖子,幾乎要把嬌女敕的皮膚都搓破了。
「對、對不起……」
在美少女面前丟了這麼大的人,就算是孫策也沒有那麼粗的神經和那麼厚的臉皮爽朗地一笑而過。話說,就算是他的好兄弟周瑜,孫策要是一個噴嚏打到對方臉上,這也不是什麼能夠一笑了之的事情了啊。能夠做到唾面自干這地步的人,如果不是別有用心十分隱忍的小人,那麼就是m的變態,或者也有可能是某人的好基友。
「哎呀,都怪我,怪我!剛才做了那麼多人造彩虹的實驗,教室里潮氣太大,這又開著窗,真是太容易受涼了。不過伯符你也該多穿點衣服啊,不要仗著年輕人火力旺就硬抗。‘春捂秋凍,百病不踫’啊。那啥……小喬,帶你姐姐出去叫人打點熱水擦擦脖子吧。」
看到孫策這麼一個爽朗少年變成了紅色的悶葫蘆,吭哧吭哧著不知道如何是好,黨愛國主動挺身而出將錯誤攬到了自己身上。然後他又支使小喬把大喬拉了出去,算是回避了這種尷尬的場景。感覺耳根燒的孫策悄悄地抹了把清鼻涕,難得地低下頭瘺了氣勢。
「伯符,伯符!孫策伯符!」
目送小喬和大喬出去之後,黨愛國轉過頭來,連喊了孫策三聲,對方才有些茫然地抬起了頭,看來這個少年人的確被打擊得不輕。黨愛國裝作若無其事地向他問道︰「伯符,你剛才叫我是想要提什麼問題啊?」
「啊?啊……我是想問問校辦工廠……就是校長在洛陽城外建立起來的那些名叫‘工廠’的各式作坊嗎。」
有些呆楞的孫策訥訥地回答了黨愛國的問話,看他這好似失魂落魄的反應,一時半會是恢復不過來了。坐在後排的孫堅看見這給他丟臉的不肖子的傻樣,十分害羞地低下頭,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沒臉見人了啊,他江東之虎孫文台的英名,就這樣被笨蛋兒子給丟盡了啊。
「原來是這個問題啊,對的,我說的那些校辦工廠,就是在洛陽周圍新建立的各行業的作坊。不過和傳統的小作坊式生產不同,在工廠里工作的人數更多,分工更明確,制造標準更嚴格,成本也更低廉。而且里面還開始使用各種機器來進行生產。我們以後的某些課程中,也會帶領你們參觀那些工廠的。」
簡單說明了一下工廠和作坊的區別之後,黨愛國拍了拍手,把學生們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到自己身上,然後說道︰「好了,現在開始上課,就不要關心其它的事情了,把注意力都集中過來。看我——大家都看我啊。」
黨愛國那好像有露出pLy嫌疑的話,讓學生們都覺得有些好笑——雖然他們還不知道露出pLy究竟是什麼,只不過覺得黨校長這話有些夸張有些厚臉皮罷了。不過黨愛國倒是沒有在意,能夠吸引學生注意力的方法就是好方法,這也是他不知不覺地從自己以前的某個老師身上學來的小技巧。
對于學生來說,教師真的就像是父母一樣,是孩子全方位學習和模仿的對象。他們不經意間的一言一行,都可能都會給孩子帶來終身的影響。不過遺憾的是,在現今的「教育產業」中,學生好像更多地變成了榨取利潤的對象,教師這個「中國最後的良心」,也已經開始腐爛變質了。
在成功地將不自覺地微笑起來的學生們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身上之後,黨愛國拿起了在課間已經被蹇碩和畢嵐親自拿出去洗涮干淨的毛筆。不過他沒有蘸墨,而是將毛筆當做教鞭,倒過來用筆桿點了點之前說明彩虹形成原理的那副簡圖。
「昨天我也拿地圖儀和太陽系模式給你們看了,我們所在的這個星球,和月亮這顆地球的衛星一樣,都是個球體。不管你們信不信,事實就是這樣,以後你們可以想辦法慢慢驗證。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當然你們實踐也得實踐對了才好用。
我還和你們說了,天像雞蛋清,地像雞蛋黃,這就是地球這個球體內部的結構。雞蛋清是包圍著地球,讓我們能夠呼吸的空氣,而雞蛋黃是我們腳下踩著的土地。空氣其實也是一種物質,陽光能夠透過空氣,就說明空氣也具有透明物質的某些特性——即折射陽光的特性。」
黨愛國用筆桿點著那副簡圖解說了幾句之後,停頓了下來,示意站在門口的小喬和大喬兩人回到座位上去。
然後他轉過身用毛筆蘸了些墨,表情嚴肅得帶著些夸張地瞪大了眼楮,對注意力又轉移到了大喬和孫策身上的學生們喊道︰「注意了啊,都注意了啊!看我,不看我你們看誰?魏延、甘寧,就說你們倆呢!看看你們旁邊的令明,我就納悶兒了,同樣似(是)年輕人兒,咋做銀(人)的擦(差)距就那麼大捏(呢)?」
黨愛國怪腔怪調地引用了一個捏它),開玩笑似的批評了魏延和甘寧兩人,可惜所有學生們都不知道這個捏它的來龍去脈,只是覺得黨校長這怪里怪氣的話好像挺有意思的。
不過坐在魏延旁邊,可以說是躺著也中槍的龐德,比那兩個沒心沒肺厚臉皮地嘻嘻笑著蒙混過關的小子還要感到不好意思。黨愛國那有些夸張的表揚,反而使他有些惶恐害羞——誰叫他是個老實人嘛。
「好了好了,都看過來,我等得花兒都謝了。將剛才這副圖里再畫上一個圓圈,這個水珠就變成了地球。在這個光線的來源處畫一個圓圈,這就是太陽。你們看到沒?太陽射出的光線到達地球,就會被空氣折射。
因為其中藍光的折射率正合適,所以我們看到的天空就是藍色的。大海是藍色的也是同一道理,不同深淺的海水顏色也不同,並不單單是反射了天空的藍色。早上和晚上,天空是紅色的,這是因為光線射過來的角度變化,所以被折射到我們眼楮里的是紅光。而這時遠處的大海也是紅黑色的,卻是因為反射了天空的顏色的原因。」
黨愛國這樣講著,學生們也很有興趣地這樣听著。如果單從講課這方面,黨愛國已經有些樣子了,可惜他現在講解的天空和大海為什麼是藍色的原因其實是錯的。等某些學生過後再深入研究思考的時候,大概就會現其中的那些他無法自圓其說的矛盾之處吧。不過對于一個已經從計算機專業畢業了五六年的網警來說,也不能要求他再高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