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愛國孤身前往西涼的路程,其實並不算平淡。請記住我們的讀看看出了洛陽周圍的八關,哪怕是位于長安和洛陽之間的河東及弘農二郡,在比較偏僻的路段上也是存在著山賊路匪的。這種情況等進了長安地界會好轉一些,但出了長安一路往西又愈發嚴重了起來。
在大漢最為核心的京畿重地都是這樣的情況,那麼其它還在鬧黃巾賊的地方就更可想而知了。如果是獨身一人在外行走,就連路上遇到的旅人都有可能偶爾客串一下劫匪。雖然說那些會在人煙稀少處化身劫匪的旅人本身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的因素才是最主要的,但不可否認的是古代人的素質其實並沒有現代某些人吹捧得那麼高。
或許他們很注重鄉間的道德和家族的法規,但那是因為他們往往終身、甚至幾輩人都局限在一個地方生活。這種情況下的鄉間道德和家族法規已經屬于被他們所認同的,具有普遍約束力的私法了。不遵守,他們在這片土地上就過不下去。
而將這個範圍擴大到國家,就會發現古代人的法制觀念其實相當淡薄,膽敢殺人越貨甚至扯旗造反的大有人在。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國法的強制約束力沒有一個強大的執行能力來保證。
殺了人,然後改名換姓跑到別的地方,基本上就可以逍遙一輩子了。如果是在偏遠地區更是如此,只要找個山溝里躲一陣子,之後也沒什麼人再來追捕了。
甚至古代還有這樣一條法律︰「親親相隱不為罪」——親人幫著親人隱瞞罪行,不算是犯罪。這更是人為加大了法律的執行難度。
因為有這條法律的存在,某些地方宗族勢力,還可以將整個村鎮都動員起來,武裝對抗法律人員,明目張膽地包庇罪犯——那片地方生活著的上萬人之間都沾親帶故的。
即使是後世,國外的法律也有類似「親親相隱不為罪」的原則。但不管怎麼說,明知道對方犯罪依然選擇替對方隱瞞罪行,這無疑是包庇罪,理應受到法律的制裁。即使是為了親人犯罪,也只不過是在個人情感的收獲和個人利益的損失之間,選擇了收獲個人情感罷了。那麼也就必須要承擔起這個選擇的風險,在被抓捕時接受包庇失敗的懲罰。
既不想讓親人被抓,又不想在包庇失敗後承擔起自己的罪責,世界上哪有這種天上餡餅的好事?可是「親親相隱不為罪」這點就有。讀看看請記住我們的網址大家都既想收獲個人情感,又不想損失個人利益,這才是「親親相隱不為罪」這種明顯很無稽的法律之所以被大家承認的根本理由。
雖然有人也許會說告發親人不是違反了道德麼,但那只是在家族內部的道德罷了。雖然各個家族都會認為自己家族的內部出現這樣的「叛徒」很讓人痛恨,但如果是別人家族的話,對他們來說別人包庇罪犯產生的社會危害會更大。
所以說「親親相隱不為罪」這才是真正的不道德,它為了個人的私德而背叛了社會公德。它在後世依然被確定為一條法律,並不是代表了道德的進步和法律的人性化,而是反映了一種公共的不道德。而且它使法律出現了一個人為的漏洞,讓法律的制定變得不再科學。
那些所謂的秦粉漢粉三國粉,唐粉宋粉明清粉,乃至是民國粉和古代外國粉們,真是不知道腦子里在想些什麼,竟然會將諸如此類的方方面面當作是古代優于現代的證據。時代是不斷向前進步的,比現在更好的時代只可能是未來。
過去的某些時代也許曾發生過許多精彩的歷史事件,可以讓後世人當作一場大戲來看,充分地娛樂身心。但是因此就愛屋及烏地認為古代比現代好,卻根本沒有什麼能夠站得住腳的理由。
就像很多人認為古代人的道德素質比現代人高,而且越古代越高一樣,還有很多人認為古代的武術比現代武術厲害,而且越古代越厲害。甚至就連yy的時候,很多人yy的原則也是古代的功法和神器比現代的給力,而且越古代越給力。這些明顯不符合事物發展變化的規律,只不過是人類為了逃避現實,給自己的無能找借口的臆想而已。
如果將這些葉公好龍的家伙們真的送到古代去,他們多半就不會再去粉那個時代了。還想著穿越後自己怎麼怎麼威武,不用內褲外穿也能拯救世界?他們首先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就可以燒高香了。古代的時代再怎麼安全,比起現代也要危險幾倍甚至幾十上百倍。
像黨愛國,他就算一直走在官方的驛道上,這一路上打發掉的匪徒就不下十幾撥。進了西涼地界,更是多出了一些騎馬的馬匪。不過那些個馬匪都是屬于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所以看黨愛國策馬飛奔,便好奇地跟上去搶他一搶而已。
還沒有經歷完九九八十一難,黨愛國就到達了上邽。此地在韓遂和馬騰擁漢陽郡豪強王國為主將,攻打陳倉的時候,早已經被他們佔領。
等皇甫嵩和董卓擊敗了王國之後,韓遂和馬騰收攏敗兵逃回了漢陽郡內。面對著好像草原上的蒼狼一樣,不遠不近、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後面,打算伺機撲上來吃掉他們的董卓,他們二人主動放棄了上邽,退守漢陽郡治冀縣與上邽之間的另一個城鎮——望垣。
不過董卓在輕取了上邽之後並沒有冒進,而是選擇了原地駐扎——甚至董卓本人一直居住在城外的軍營之中。
這其中的原因有三︰
一是董卓不想那麼快消滅掉韓遂和馬騰,尤其是在朝廷曾經派人要升他為少府的情況下。
二是皇甫嵩班師回朝帶走了原屬洛陽的軍隊之後,董卓又在散關分兵,現在的確兵力不足。如果要繼續深入,那麼就勢必得再次分兵駐守上邽,他本部的兵力就降至警戒線以下了。
三是上邽雖然已經「收復」,但上邽城內和附近的地方豪強還是原來附庸反賊的那些。董卓實在對他們放不下心來,所以就沒敢住進上邽城。
現在就算上邽的豪強勢力不抵抗地接受了董卓軍的佔領行動,但是難保他們不會在韓遂和馬騰的煽動下,暗地里偷襲人數並不特別多的董卓軍。這里仍然可以算作「敵佔區」,行軍打仗多年,尤其是應對沒有太多道德觀念的羌人經驗十分豐富的董卓,自然不會疏于防備,冒冒然地就進城去享福,等著被當地豪強來個甕中捉鱉。
不管怎麼說,漢陽郡可是這次韓遂和馬騰叛亂的根據地之一。如果沒有當地豪強的支持,這兩人也根本掀不起浪來。這一點從他們先擁戴漢陽豪強王國,後綁架漢陽名士閻忠為首領就能夠看得出來。
像漢陽郡西南方的隴西郡和的安定郡就沒有參與這次叛亂,其原因便是在董卓和皇甫嵩身上。董卓出身隴西郡,發達起來之後,董氏家族也成為了隴西郡的第一家族,同樣的安定皇甫氏也是如此。沒有當地豪強支持,反叛軍甚至都不敢深入這兩郡。
而正是因為如此,漢陽郡參與了這次叛亂,如果說當地豪強和叛軍沒有一點瓜葛是不可能的。只不過「法不責眾」,中央政府就算是平叛,最多也只能把光明正大打著旗號反叛的地方豪強消滅而已,卻不能將當地所有勢力一桿子打死。
如果中央政府只是消滅一部分勢力,那麼他們留下的利益就會被其它勢力瓜分掉,這一地區的實際統治者還是地方豪強。可是如果中央政府真的要借著「通匪」的名義,將當地那些錯綜復雜猶如老樹盤根的勢力全部清理掉的話,那麼必定會引起當地最堅決的抵抗甚至反叛——你都要掘了人家的根,人家肯定得你不死不休了。
雖然說這些為了眼前的一丁點兒利益,就可以真的拼死命地去爭去奪的人們的確非常非常愚蠢——再怎麼多的利益也得有命享受才行哪,但不得不說這樣目光短淺的人從古代到現代從來都是多數。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那些能夠清楚地計算出利害的「高層領導」們,反而會傾向于在非必要的時刻與那些狹隘的蠢貨們妥協。這也可以算是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但實際上,能妥協、會妥協、善于妥協的,才是一個成熟的政治家。
只要能夠達到自己的政治目的,基本控制得住這一地區,收得上稅來,那麼就犯不著將當地勢力全部清理干淨。
或者說全部清理干淨當地勢力也行,但是之後中央政府勢必不能親自去管理這一地區——以古代的信息傳遞手段來說,進行那樣精細的管理成本太過高昂。這樣的話,中央政府還得扶植起新的勢力來填補產生的空白。就算最終能夠讓這片地區的勢力更听話,但是獲得的利益卻並不會比原來多出太多。
所以說,面對地方豪強,中央政府一貫的態度就是對「小問題」視而不見,除非十分必要不會清除當地所有勢力。就算他們在地方當土皇帝,中央政府也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中央下達的命令他們還能夠基本上予以執行,中央的稅收要求他們還能大概地完成就行。至于完成了中央的任務之外,他們還能給自己撈到多少好處,那就得看他們自己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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