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與無垢連同隨伺在外的諸多宮女太監,個個忍不住用手擦著耳朵,確定自己並不是幻听了。
那還真是……皇上在笑啊!
要知道皇上是從一出生便被賜名為宸,入主中宮為太子,直至先帝過世,便直接以八歲之齡榮登大寶之位的強勢君王。
這麼多年來,從太子之位到九五至尊,他們從未見過他什麼時候真正輕快地笑過。
從他殺伐決斷地處死自己的五皇叔,再到直接拿一批不服管教倚老賣老的臣子們開刷,群臣們便戰戰兢兢地明白了一個道理。
這位年幼的君王,是真正有一顆比千年寒冰還冷硬堅固的心。
不服就殺,殺到你們服為止!強權與實力只有牢牢掌握在手中,才不會辜負父親對他的深深期望。
在他帝王的字典里,除了絕對臣服這四個字,便沒有其他。
笑是什麼東西?
經年累月過後,他已經忘記地干干淨淨。
群臣早已習慣他那副疾言厲色、寒冷寡情,偶爾看到他唇邊那抹飄渺的笑,卻會覺得十分稀奇透頂,更何況像今朝這樣的大笑聲,這可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事情啊。
某年某月某日,君,在位八年,頭一次開懷而笑。執筆史官是這樣記錄的,可見此事有多稀罕。
蕭雲宸拉著玄凰的小手堂而皇之走出來時,又一次跌破眾人眼鏡。
大家都趕忙垂下頭,暗里震驚不已。
「朕有事與凰兒出宮一趟,微服即可,不必大肆喧嘩。無極,你隨著,其余人都不必跟來。」
「是。」眾人雖有月復誹,但不敢多言。
蕭雲宸向來言出必踐,從來不需別人多語。他的決定,自然也沒人敢拂逆絲毫。
玄凰清了清嗓子,指指一邊的太監,大大的眼楮清亮亮地射出光芒,「我是要騎馬的,不坐車輦!」
「咳。」無極嘴角微抽,拱手行禮道,「小公主,宮廷御用都是成年烈性的馬……」
「你敢小瞧我的騎射?」玄凰大大的眼楮豎了起來。
「不是不是,無極不是擔心你駕馭不了,而是覺得小公主這麼丁點小的身子騎在那高頭大馬上,有點有點……咳,不怎麼合稱。」一旁的無垢忍著笑插上那麼一句。
兄弟啊!說出心里話來了。無極感激地看了一眼適時解圍的無垢。
玄凰重重哼了一聲,比出一根女敕女敕的小手指在他們面前晃了晃,「叫我玄凰小兄弟!」
靠,沒看人這一身小兄弟打扮嘛?不知趣!
「玄玄凰小兄弟。」無極等人忍著笑念叨。
雲宸忍俊不禁地看了她一眼,拉著她的小手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