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總是一個朋友介紹到我這里面相的,我不記得具體的年份,應該在92年之前。那個時候,我沒有這麼大的名聲,我的同行都不斷在排擠我,說我的相是半準半不準,我也沒有辦法,名聲不是自吹自擂搞出來的,一定得被相者自己承認,並為我打廣告,要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千傳萬地進行,才可增強自己的名氣,同時也增加自己的財富。那兩年我的名聲開始上升,有幾個老板給我打了大的紅包,同行嫉妒我不說,我的熟人也眼紅擠兌我。91年洞庭湖大水,我家鄉的大堤堤身沒有加高,不安全,高洪時垸內一個農民問我說現在群眾都要搬上山去了,是不是有危險,我也準備搬家。我打卦測斷後說,有驚無險,安然無恙,人家搬是人家的事,你不要搬,以免麻煩。我這話後來卻被別有用心的人傳成了南師傅說的,今年會垮堤,他要大家搬家。領導听到後要處分我,說我是妖言惑眾,擾亂防汛。我要他們去問在我這里預測的農民,結果這位農民將我的話原本說出,為我澄清了事實,才平息了這場風波。而結果是我的預測是準的,西大堤滑坡搶險兩次,有驚無險,大堤也安然無恙,許多搬上山的農民直埋怨那個亂傳話的人。
我遇到的這類事情太多了,其實這是一種侵犯人權的事情,現代人有現代人信仰的自由,人家信命就讓他信命,有什麼不好的。何況我們給人看相,自始至終是告誡人們向善而為的,不會教唆他們去犯罪或是做有違道德、良心和罪惡的事,而是告訴他們如何趨利避害。這些是政府的宣傳工作做不到位的,而我們能夠做到,許多事情是已經證實了的。
許多育齡婦女在我這里預測所懷孕是男是女,如果我斷定她們所懷的是男孩我說你應該有個女孩的,但是你是一個辛苦的命啊;如果說是一個女孩我就說恭喜你了,你是一個有人痛的人,你要生一個女孩的,這個女孩能給你帶來相當大的福氣,家庭會因你的女兒而興旺發達的。這就讓他們生了男孩不喜,生了女孩不憂,大家就心安理得地維護著性別比的平衡。如果讓這些人去信一個子女好他們會信嗎?
文玉蘭當初看相的時候我說到她會有婚難,但我還是很慎重地告訴好說你的婚姻解救只能從心理上來調劑了。她說心理上已經沒有辦法調劑了,她就向我談了她的婚姻故事。
17歲那年我高中畢業,下放到了湖南的一個農場,我參加了一個月的農場畜醫培訓班後被安排到一個離總場很遠的十二分場豬場飼養生豬,就住在豬場邊一個姓張的農戶家里。張家兩口子只有一個獨生子,叫張新華,比我大兩歲,是高中畢業回鄉務農的,長得也很英俊。我在他們家里安頓下來後,第二天就跟著張新華的父親喂豬。在集體豬場喂豬有二十多個人,活不多,我只負責飼料質量的檢測和豬病的防預,但我要在晚上到豬舍去查看兩次,上半晚一次下半晚一次。我一個女孩子晚上一個人到黑古古的豬欄里很害怕就常叫張新華跟著,下半晚張新華不要我去他去,首先我不放心,偷偷地觀察了幾晚,他很守誠諾,我就放心睡大覺了。這樣我們在一起三年就跟出感情來了,他很愛我生怕我在農村受了委屈,他自己業余時間也學畜醫,我的事他在空余時間就給我做了。第四年他向我求愛,就是76年我們結了婚,生了張文現在張文叫文強還是那意思。77年恢復高考,我們兩口子一同復習,他的基礎太差,初高中他都在學農機,沒上什麼文化課,我不得不給他補課,但時間太短,成績出來我考上了他沒有考上,上大學那天,他的高興是裝出來的,這我知道,我上的是省里的一所財經大學。畢業後因我是知青我被分到省里的一家銀行,當初想在省里找點事他做,但他的戶口進不來,他也不願來,覺得我們之間的距離太大。他說為你的前途想,我們兩人還是離了好,你老公是一個農民,在別人面前你的臉是掛不住的。我不想離婚,因為他是真心愛我的,農民又怎麼樣,只要我心理平衡,別人怎麼說讓他說。三年後,他堅決要求離婚,說要麼你回農村工作,回農場來,我說到農場來對張文的教育不利。他說這是一個借口,農場不照樣有人考上北大清華,你還是舍不得你的省城。但我是一個男人,一個農村男人,我是不會跟你到省里去的。分居兩地的日子也的確不好過,帶著強強我又當爹又當媽,日子過得沒滋味。我答應了離婚,但條件是強強必須跟我。他說行,我可再結婚再生一個的,我是獨子有指標。
離婚後許多人給我做介紹,我就認識了現在的老公陳正坤,正坤在市政府機關工作,是一個副處長,長得一表人才,只有這個的模樣比得上我的前夫。他也是離婚的,有一個女兒,他妻子帶著,他的家也在省城,父母是工人,是一個在下鄉時推薦上來的工農兵大學生,前妻是當初下鄉時省城郊縣縣里一個副書記的女兒,我們結婚前他說是因為是妻子跟一個老板私奔而離婚的,後來我知道是他自己的原因。他到省城工作後嘴上跟他妻子說在想辦法把她調到省城,實際上他沒有找過任何一個人。在機關工作,調一個人或是安排一個人還不是很容易的事,可他就是不做。他有他的考慮,他喜歡拈花惹草,妻子在一起反而不方便。他又不想離婚,因為他岳父的官越做越大,據說有可能做到副市長。他那時候回自己的家一年只回四次,他岳父一手把他妻子調到了市政府辦當辦事員才結束了兩人分居的歷史。他妻子到了市里才發現他早就有了相好的,還不止一個,她就憤怒了,一紙離婚書上到法院解除了他們的婚姻關系。
我知道了他的歷史後,心里還是存有僥幸,以為他有了教訓,應該會懸崖勒馬的。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他在政府部門沒有實職,跑跑腿,搞點文字工作,經濟上並不寬裕。我的收入是他的幾倍,結婚後他其實是我的一個擺設,無多少實際意義,事業上也不能幫我,他連當初離婚判決書上要求他付給他女兒每月500元的生活費都從沒有兌現過,他前妻其實並不需要他的這500元,她的後夫已經是億萬富翁了,就是為他的這個不負責的行為心理不平衡,就常跟他要錢,有一次把電話打到了我的家里,他不在我接的。她對我說,你告訴陳正坤,他女兒的生活費已經欠了三年了,要他馬上搞清,要不然她要到法院告他的。未了她對我說,你這個後夫你要防著點,他是個沒心沒肺的人。說完就掛了電話。我發現他的事是在一個晚上的11點鐘,那晚我有事加班10點多才出來,又順道回到母親那里給她送了點錢,因為母親的生日快到了,我要她自己去買點她喜歡的東西。回來的時候在一家叫做玫瑰咖啡小屋里我一眼就看到了陳正坤和一個年青女子在喝咖啡,看樣子他們談得很開心,這麼晚了一定是他們在什麼地方玩了後才到這里的,我不忍卒看,眼淚就從心里冒出眼框,我一轉頭逃離了現場。
回到家里我越想越不對頭,跟他結婚都三年了,他的心卻放在了外面。那個女子我見過兩次,是他們辦公室新分來的一個大學生,他的一個女同事對我有過暗示,說你老公的引力還是蠻大的,我只笑笑沒有上心。要不是親眼所見,別人說我也不會相信,從內心來說我是不想再離婚的,真的不想,再離婚親人怎麼說我,同事怎麼說我?我事業一帆風順,可家庭一塌糊涂,不正落個古語紅顏多溥命麼?我的婚姻從一開頭就沒有處理好,我的心根本就不安,我對比我的前夫對我的愛對我的忠誠,我真的非常後悔不再等幾年,在這個時候,我完全可以在上海給他找到一份體面的工作,其實我想過要跟前夫復婚。但從強強的嘴里知道,他爸和後媽很恩愛,強強有了一個比他小6歲的妹妹;強強爸分田到戶時先承包後買下了豬場,已是一個萬頭豬場的場長了,資產到了近8位數了。我如果提出復婚有人以為我看中的是他的錢,還要影響他後妻的生活,這是很不實際的;況且我倆的知識層面已經拉開得太大了,觀念上會有很大的偏差,難保不導致再離婚。強強是個听話的孩子,寒暑假他都回到他爸爸的身邊替他的爸爸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為妹妹補習功課。張新華對我的情況了如指掌,他是強強告訴他的,他就為我嘆氣,說那男人是瞎了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