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鏡……」
隨著這一個聲音,帳內忽然變得鴉雀無聲。
袁豪自動自覺的站起身來,似乎軍帳里站著的人都不反對這個人靠近明鏡。
明鏡靜默的看著他坐到床沿,笑了笑︰「作為羅翎國的將軍,我不會感謝你。」
哲憾無奈的笑了笑︰「我也不是作為獵雲的太子救你。這個人情,你必須欠著。」
明鏡無奈的笑著,卻忽然輕咳出聲。
哲憾皺眉看她,也不打算再開玩笑了︰「明鏡,我……」
「放開我!我要進去!」
帳外忽然傳來的喧鬧聲打斷了兩個人即將要開始的談話。
帳內的人齊刷刷的往外看去,還沒弄清楚怎麼一回事,一個黑色的影子猛地沖進來,後面跟著御紫和琉砂。
墓黑猛然跪在哲憾面前,仰頭,表情急切的看著他︰「太子,請……」
「誰準你來這里的?」哲憾猛地站起身,打斷他的話︰「你……」
「就是你射的箭!」哲憾的話還沒有說完,蕭雲動作迅速的抽出配在腰間的劍,轉眼就要刺向跪在地上的墓黑。
「蕭大哥!」
明鏡就像是拼盡最後的力氣一樣,撐起自己的身子,一只手伸向不遠處的蕭雲。
蕭雲收住自己的手,憤憤的看著她︰「怎麼,這個人可是要置你于死地啊!」
孝卿扶著明鏡坐起身子,讓她靠在他的身上。
明鏡搖搖頭,嘆了一口氣︰「有死有傷,戰場的事就是這樣的,蕭副將你會不明白嗎?‘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也是一個原則啊。」
蕭雲自知理虧的收回劍,還不忘狠狠的瞪了墓黑一眼。
墓黑倒覺得自己做的無愧于心。她可以射死他們獵雲的將士,他就不能射死她了?還不是為了獵雲……羅翎的人冷眼看他,他可以接受,可是連太子都這樣……他真的不能接受。
一個女人而已,憑什麼因為她而打亂獵雲的計劃?
「你來這里做什麼?」還不等哲憾出聲,琉砂皺眉看著他。
本來他們來這里,自己的生命就岌岌可危了。可是太子不知道為什麼特別信任羅翎的人,說他們一定不會有事。可是墓黑畢竟是射傷鄭明鏡的人,他不覺得墓黑會平安無事……
「太子!」墓黑站起身︰「剛剛……請太子移步帳外。」
哲憾看了看周圍的人,全是羅翎的將士。
哲憾點點頭,走在前頭,領著三個人走出了帳外。
看著他們走出帳外,明鏡牽強的扯出一抹笑望著蕭雲︰「蕭大哥,你……」
「我知道我知道!」蕭雲不想听她苦口婆心的勸說︰「女人都一個樣。」
明鏡難堪的笑了笑,對上孝卿的眼神,感激的搖搖頭︰「二皇子,謝謝你……」
孝卿輕笑著為她理了理額前的碎發,沒有說話。
帳外。
「太子,皇上病危,急召您即刻返回雲城。」墓黑跪在地上,手上捧著明黃色的手諭。
「父皇病危?」哲憾一把從他手上拿起手諭,無聲的打開。
「是。請太子即刻返回雲城。」
哲憾合起手中的手諭,擰過頭望著身後的軍帳。
剛剛要說出口的話,卻來不及說,是不是……他真的不可以帶走她?
「琉砂。」他擰頭看著他︰「退兵。明日回城。」
「是。」琉砂接過哲憾遞過來的手諭,點了點頭。
是不是注定了,他永遠開不了口說帶她走的話?是不是她真的不可以屬于他?她說她是「羅翎的百姓」的借口,現在已經徹底被推翻了。鄭九娘是獵雲的人,而且……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他的父親也是獵雲的人,而且……身份,絕對不是富商。
試問一個富商怎麼可能在三年前忽然間落魄到無聲無息?
等他查清楚了,再來帶回她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