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滅都市 焦慮

作者 ︰ 張焱生

悅然在電話里隱約地感覺夏凱的聲音不大對頭,可龐偉的那番話打消了她的疑慮。因為一方面雖然她內心覺得他不是什麼好人,但他們畢竟還是老同學;另一方面龐偉把他們公司的名字和地址說得那麼清楚,讓她沒法不相信。不過她心里還是有點埋怨夏凱,這麼輕易地換工作並且還不跟她商量一下,可她知道夏凱這樣都是為了她好,埋怨的同時還是很高興的,也就沒有多想了。

公司旅游的行程已經確定了,最後的方案是經理定的,地點還是武夷山,方式變成了自駕游。一看到劉秘書拿到的方案,悅然就大概知道經理葫蘆里到底要賣什麼藥了。她沒有車,當然要搭別人的車,而經理當然是想讓悅然坐他的車。悅然早就胸有成竹了,她很得意,這再次表明她的策略是非常正確的,把經理的胃口吊足了,卻突然撤退,反倒讓經理欲罷不能了。

悅然不想過多地去想那些細節,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魚兒既然已經盯上餌了,上鉤也就只是個時間問題了。唯一讓她有點擔心的是那個劉秘書,鬼怪精靈的,什麼都瞞不過她的眼楮,她會看穿自己的心思嗎?女人最懂女人的心思,即使現在沒有看出來,也不能肯定她以後看不出來,要是萬一她跟經理說穿了,也許自己的一切計劃都會落空。悅然覺得被劉秘書看穿應該只是遲早的事,而她要做的就是盡量不讓經理相信劉秘書說的話,而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悅然反復地思考夏凱對她說的話,覺得夏凱說得也對,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沒有理由不繼續走下去,一旦成功,他們所有的夢想不就都實現了嗎!實現夢想的向往讓她曾經動搖的意念又一次變得堅定起來,走下去,反正現在也是一無所有,還會失去什麼呢,又能夠失去什麼呢?

悅然回到家,隨便弄了頓晚餐吃了便坐在沙發上看韓劇消磨無聊的時間,看著看著心里突然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絲不安的感覺。正常情況下,夏凱要是外出,晚上都會打電話回來問候一下的,可這一次沒有。悅然看了一下表,已經快九點半了,悅然決定打個電話給夏凱,問問到底是什麼情況,想著便撥下了夏凱的號碼。

電話里傳來無人接听的聲音,這更加讓悅然覺得不安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會不會出什麼事?悅然心里有些郁結。

過了五分鐘,她又撥下了夏凱的電話,嘟嘟的聲音不斷延長,她感覺到自己心跳的速度越來越快,悅然看了一下手機顯示的時間,已經超過30秒了,還是沒人接听。40、45秒,她的心有點慌了,正當她準備掛掉電話時,電話通了,傳來的卻是龐偉的聲音。

「悅然呀,我是龐偉,夏凱正在洗澡,我一會讓他跟你回電話,你放心,他跟我在一起很好。」

「哦,龐偉呀,夏凱跟你一起我很放心。你們到哪里出差了呀?」

「我們在武漢,把事談好了就回來。我好羨慕夏凱呀,你這麼把他掛在心上!」

「我才不關心他呢,我只是怕他在外面喝多酒了,你可要多照顧他呀!」

「我一定會的,我們都是老同學了,你還信不過我嗎?要不夏凱也不會這麼快就決定跟我在一起的,是吧?」

「那就好,那就好!」

「他洗完澡,我就讓他跟你打電話,好吧!」

掛掉電話,悅然懸著的心總算落地了,雖說他對龐偉的印象不是很好,但正像龐偉所說,他們是老同學,又是同鄉,應該也不會出什麼問題的,想著便又安心地看起了韓劇。

過了幾分鐘,她的手機響了,悅然知道一定是夏凱。

「悅然呀,我剛才洗澡去了,我們剛安頓好,不用擔心!」

「哦,我還奇怪你為什麼沒有打電話給我,到了就好!」

「本來說一到就跟你打電話的,可坐火車坐太久了,太累了,躺在床上就睡了,我正準備打電話給你的,不用擔心,很好。你早點休息吧,我會想你的!」

「你也好好照顧自己,注意安全呀!」

「好,好,我知道,你也早點休息吧!」剛說完,夏凱就把電話給掛了。

悅然心里有點不高興,她從夏凱的話里听出了不耐煩。她感覺夏凱對她已經越來越冷淡了,以前經常說些甜言蜜語,經常發短信關心她,現在已經越來越少了。想著自己那麼關心他,他還那麼不耐煩,心里就越來越氣。可想著夏凱為了她那麼勞累,她心里的氣也漸漸消了下去。她看了一會韓劇,便睡了。

第二天一到公司,辦公桌上的邀請函便呈現在她的眼中,她拿起一看,是邀請她自駕旅游的事,時間就是明天。對于這次自駕游,她心里既充滿期待又有些忐忑,會發生什麼呢?也許只有經理才能回答。她也不想去想那麼多了,清理了一下桌面上的東西,想著要把昨天沒有做完的事做完。

正當悅然在整理資料時,劉秘書那熟悉的高跟鞋聲又在向她逼近。她故意裝作不知道是誰,繼續伏案整理資料。

高跟鞋的聲音不出所料的在她的辦公桌前戛然而止,劉秘書那詭異的笑聲先傳了過來。

「呵呵……,悅然,你看到桌上的邀請函了嗎?」

「呃,劉秘書呀,是你放在我桌上的吧,謝謝你呀!」

「你還跟我這麼客氣呀,對了,明天說不定我會跟你同坐經理的車呀!」

「哦,自駕游跑這麼遠會很累的,為什麼跑這麼遠呀?」

「開車很快的,自駕游要是太近就沒意思了,明天記得來早點呀!」

「我們都去了,那公司誰來管理呀?」

「這個你放心,副總留下來管理,總經理早就安排好了!」劉秘書邊說邊向悅然傳遞了一個詭異的眼神。

悅然最害怕跟劉秘書的眼楮對視,她很害怕劉秘書從她的眼楮里看穿她的心思,可她知道現在也不能回避,只好帶著笑意看著劉秘書說︰「反正到時我跟你就是了,我不懂的,你可要多教教我呀!」

「悅然,我們誰教誰呀,是吧!」邊說劉秘書邊向悅然不停地眨著眼楮。

悅然對著劉秘書笑了一下︰「那謝謝你,我們明天見呀!」

劉秘書還是詭異地對著悅然一笑,便轉身離開了。

悅然重新坐下來,想要接著把事情做完,卻已經毫無頭緒了,她看著那些報表發呆,腦子里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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