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傳來了好友小T的喜訊,她要結婚了,3月的婚禮。
新郎是我的同事小D,我拉的媒。如今他們修成正果,很希望我去參加,但又擔心我的身體情況。而我在家悶了近4個月,真的很想出去見見人,也真的很想去分享她的喜悅。
小T的父親在她大一時,便去世了。她的母親不久後便改嫁他人。大學畢業後,她一直孤獨的一個人生活。作為她的同學兼死黨,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總是會在新年,元旦這樣的節日里,想著她去世的父親,回憶著記憶中的幸福,孤獨的一個人渡過。
而小D是個溫和的男娃,當時我就盤算著小九九,小T配小D這個主意似乎不錯,DTINTHEHOUSE嘛~~哈哈~~
結果,她嫌棄人家戴眼鏡,愣是見都沒有見面,看了照片後,直接把人家給out了。沒想到一年後的一次偶然機會,兩人竟然對上了眼。所以說緣分啊,注定是你的,怎麼兜轉都是你的,不是你的啊,怎麼強扭都不是你的。
本著我雞婆的精神,當然是能拉媒就拉媒咯。當然小D也的確是個好男人,小T呢?也是個好老婆,出得廳堂,入得廚房。
如今他們好事近,總歸還是心癢癢的想去湊熱鬧。在化驗了指標略微下降了些後,我興高采烈的去參加了他們的婚禮。
可惜啊!還是太高估自己了。
不知是激素作用還是CTX的問題,總之我在用藥後,一直都很容易出汗。中醫說,這是體虛的表現。
去婚禮路上,我坐了一個多小時的車,車內開了空調,空氣混濁,我汗流不止。下車後溫差又大,一熱一冷。在喜宴上,我已經覺得不對勁了,但還是堅持吃完了午飯。
回去的路上,沒有坐到座位,又是一熱一冷。然後我迎來了人生的又一次的高潮,我發燒了。
回到家,躺在床上,頭暈目眩,忽冷忽熱。心里想著,這下好了!又讓媽媽擔心了,哎……真是不孝。
果然,媽媽神色凝重,眉頭一直未舒展,緊抿著嘴唇。我知道,她其實在埋怨我,可是看著我那麼的難過,又心疼的不忍心在說責備的話語。
給我擦著身,喂著水,看著不斷升高的體溫。媽媽的神色越來越難看。
「要不?去附近的醫院先掛個水?」我小聲的說著。當時已經準備第五次入院沖擊CTX了,只是醫生說床位就在這兩天。所以發燒後,並未著急的去醫院。想著,接到通知後,直接去H醫院算了。
「你的身體情況,隨便的什麼醫院去,行不行啊?又不能亂用藥。」媽媽聲音有點大,果然,她是壓著怒火的。
「那怎麼辦?」我聲音越來越小。
「都已經到39°了!」媽媽皺著眉。
「要不給H醫院打個電話,問問能不能去家附近的醫院先掛點退燒水?」我小心的說著建議。
「也好」
結果,電話一過去。和藹醫生立刻說,今天就有床位。你們等下就過來吧。
媽媽立刻開始收拾我的行李,打電話讓爸爸回家,準備送我去醫院。
一路上我冷得直哆嗦,精神萎靡,神智有些不清。
只記得到了醫院後,醫生們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入院手續辦好後,立刻開始麻利的抽血化驗,檢查情況。
爸爸後來告訴我,當時我已經燒到39°9了。
狼瘡病人,其實是很怕發燒的。為啥呢?每次這狼瘡開始活動,出來害人,都會跟發燒息息相關。加上狼瘡病人免疫力低下,感染了什麼病毒性的流感的話,體弱加上細菌,那可就問題大了。普通的抗生素,消炎藥有時候對狼瘡病人是不敏感的,掛下去沒有用怎麼辦?等死,求奇跡出現。
所以很多的狼瘡病人在發燒加重到肺炎後,控制不及時的話,就會有個飛躍性的惡化。然後之前的治療,苦頭都白吃了。重新再來吧!何為重新再來?就是本來吃12片激素,好不容易減到了6片或者更少。結果狼瘡活動,病情加重。激素再次加上去,然後在慢慢的減。而激素的反復,也會加重副作用的侵害,股骨頭壞死的概率也會比普通激素治療患者高。真是好處沒我份,壞處插滿頭啊。
所以,這其中的厲害關系,醫生比我清楚,他們也比我緊張。不記得被來回抽了幾次血,驗了多少次的細菌培養。雖然和藹醫生听我講述後,判斷為我只是普通的受寒發燒。但是李醫生的小心謹慎,堅持在結果未出來前,不給我用藥。
當時已經發燒第三天,雖然看上去情況凶險。不過在入院後的第二天,自己倒慢慢的開始退燒了。那個時候,所有的檢查報告在李醫生的不斷催促下,也能判斷我只是普通發燒。
于是,掛了一周的莫西沙星。莫西沙星一種抗生素,李醫生說這種抗生素的副作用較小,對腎髒的侵害也低。
我說,「我已經退燒了,還要掛啊?」
李醫生眼尾一掃,「掛著,廢話那麼多。萬一它又死灰復燃了呢?」
我默默的畫圈圈。
雖說莫西沙星副作用小,但不代表沒有。反正我用它,就會引起胃部不適,每次掛好都吃不下飯,惡心想吐。
當時我的體重一下子掉了12斤,我很開心。覺著,哇……發燒減肥的方法不錯。
結果,李醫生又著急了。發個燒嘛,掉了12斤,太不正常了。是不是內分泌紊亂,糖尿病了?我的空月復血糖當時有點高,雖沒有高出正常值。
然後,每天啊……有個醫生來查我的血糖,一天扎4針哇。那個叫疼啊……十指連心的哇。
「還沒開始扎呢,你抖什麼呀?」
「疼……」
「有那麼疼嗎?現在的扎血針已經改良了,不會那麼疼了。」
「哪有,之前那個醫生扎的我疼死了。」
「哦……那是他技術不好,相信我。我扎可定不疼。」
「是嗎?」我哆嗦著手指,不太相信的看著他。
最後,相比不太疼,但還是疼的哇。醫生都是騙人的,因為沒有扎在他們身上。當然不疼……哎……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