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同樣拱手點頭︰「丁老大願意收留,那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丁洋見老張如此配合,也顧不上手上的強子了,得意地哈哈大笑,笑了幾聲之後又對左姓軍官喝道︰「你還在這里干什麼?該滾蛋的滾蛋。」
那左姓軍官撇了撇嘴,罵罵咧咧地轉身就走︰「你娘~的,你算個老幾?」兩人雖然互相罵,但是很有些損友的意思,被罵的和罵人的都不以為然,也算是難得了。
見左姓軍官走了,丁洋把昏迷的強子交給另外的一個中年人,對著老張說道︰「張兄弟,別的也不多說了,先把你這吃住給你安排好,你好好休息,咱們明天再說話,你看怎麼樣?」
老張自然是求之不得,連忙答應。現在天色已經微微暗了,丁洋帶著他們三個在這個東區轉了一圈,給分配了一個有三間房子的土屋小院,院子里有大鍋,有土制的灶台。屋子里有土床,收拾一下能當土炕用。
把屋里收拾好,丁洋又派人送來了東西,油鹽醬醋,糧食,咸菜,臘肉,這讓老張和玉玉都笑的眯起了眼。糧食或許好弄,其余的東西當真是不好弄到。
將晚飯做好,玉玉和老張的心情都挺不錯。不說晚飯有臘肉,就光今天中午吃的那一頓飯就太讓人回味了。
李純原卻是皺眉沉思︰所知道的東西還是太少,眼前看來似乎一切都很合理,但是總是感覺還是差點什麼。整個省城軍區,似乎就是這樣平靜地生活,按照能力多少給予不同的待遇,但是,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對?中間差了什麼環節?
還是缺少一點什麼,羅援朝和那個姓左的軍官還是都差點什麼,是故意沒說還是無意地漏過了?當晚飯端過來時,李純原那張棺材臉還是皺著,他還是有些想不明白,這中間差的究竟是什麼環節?
「丁洋收下了那個張雲遠?」羅援朝坐在沙發上,靜靜地思考著什麼。
那姓左的軍官閉氣凝神立于一旁,恭恭敬敬地說道︰「是的,將軍。」
羅援朝點點頭︰「沒想到那張雲遠還能打敗突破一重限制的異能者,看起來我還是有點小看他了。本來以為他們只是有些運氣而已,不曾想還真有點實力。」
「將軍,他的實力並不算多高,且不說那幾個人,就是丁洋,也遠遠勝過他。」那軍官說道。
羅援朝話題並未盯住張雲遠,而是隨著一轉︰「丁洋此人,不可小覷,粗中有細,是個人才。異能組被他經營的水潑不進也是一個了不起的事情。」
左姓軍官慢慢說道︰「這也是因為他手里有能夠讓異能者提升實力的秘訣的原因,如果不是因為這個,誰願意讓一個色中惡鬼當老大?」這話里話外居然是完全把丁洋當作了敵人對待。
「所以你還是錯了,丁洋的心機絕不會只有那麼一點,否則就不會有意無意地把我們收買了的異能者排擠在外了。那能夠突破限制的修煉秘訣是他能夠安身立命的本錢,哪里會輕易交給別人?」羅援朝有些疲勞地靠在沙發背上。
歇了一下,羅援朝的精神似乎又好了很多︰「不過,這次的釘子不錯。即使丁洋知道他們真的沒有惡意,那也要再三提防。而且那張雲遠有勇,他佷子也有些智謀,丁洋只要敢試探,只怕又要多一個不死不休的內部敵人,到時候,就夠他頭疼的了。」
那左姓軍官恍然大悟︰「這就是您決定把這三人送給異能組不給武術組的原因?您怎麼看出來那張雲遠的佷子是個聰明人?」
「想要藏拙的人,總是更加忍不住冒出一個尖角。這是人的心,從來都是如此。當我隨口一提這喪尸的事情時,那個叫李純原的年輕人立刻抓住了其中的關鍵。」
「一般年輕人,如果能夠在別人話中抓住主題已經不錯,抓住關鍵並能反問,這樣的人一般洋洋自得,自認為口才無雙,思維敏捷,一般不會甘心默默無聞。可是那小子,從進門到離開,總共說了幾句話?這麼一想,就明白了,這是條不叫喚卻能咬人的狗。」
羅援朝出乎意料地根據那一點事情給了李純原很高的評價,這讓那左姓軍官極為驚訝,不過還是贊同了一下︰「將軍,您說的對,他後來的確又問了幾個問題。」
「哦?什麼問題?」羅援朝來了興趣,左姓軍官一一說了出來,羅援朝點點頭︰「不錯了,雖然並未抓住全部事情,但是已經明白不少事情了,這人當真不錯。如果能夠斗敗丁洋,那就需要敲打一下了。聰明的人總喜歡自以為是,必須讓他們認清形勢。」
「是,將軍,我會派人密切注意那里的。」左姓軍官點頭說道。
「風海國還沒有回來,以他的能力,應該早就回來了,現在看來外面的喪尸依舊有著不可想象的力量,我們的力量應該又損失了一個。」羅援朝說著嘆了一口氣,「武術組的那幾人,可以相知于危難,其余時候,你我等人,在他們眼中簡直是跳梁小丑。」
「還是讓他們進省城找喪尸磨練武道吧,唯一把這個看作挑戰的,也就是他們了。」左姓軍官建議道。
羅援朝搖搖頭︰「不妥,這會讓他們以為我們在利用他們,引起他們的惡感我們就得不償失了。」左姓軍官也是跟著苦惱︰「畢竟異能組與他們實力相差太多,否則兩下制衡,我們就能凌駕其上了。」
「這是正常的,人體的潛能極限尚未完全開發,因此才顯得這些開發了潛能的武者強的過分,居然完全超越了異能者,簡直是超人了,枉我活了大半輩子,才知道人類也可以這麼強。」羅援朝感嘆了起來。
感嘆了一會兒之後,羅援朝卻是又想起了什麼事情︰「小左,你下去吧,把老陳叫來。」小左恭敬地行了個軍禮,心內暗自嘀咕︰「既然叫到了老陳,那就是說,又要給孫子做的孽擦了嗎?」
「強子,你醒了?」丁洋坐在一張病床前面,看著那睜開眼楮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既是羞愧又是感動︰「老大,我給你丟臉了!」
丁洋笑了笑,半點沒有了粗魯模樣︰「這有什麼?人出手哪有總是勝利的?那人身手雖然矯捷,其實你要是不心急,勝負之數還要五五分,你太心急了。」
那桀驁不馴的年輕人羞慚地低下了頭︰「老大,我錯了!」
丁洋笑了笑,對身後的一群人道︰「看吧,我就說這次敗了也是好事,正好治治這小子的狂病。」身後幾個人也都笑了,那床上的年輕人更是紅了臉。
眾人笑過之後,丁洋伸手在眼前一壓,眾人都看向了他,只听他說道︰「雖然如此,你們還是要記得,姓左的送過來的,未必就是他們那邊的。那三個人,都要和和氣氣地,不要敵視他們。」
「不過我看姓左的送他們過來終究是沒安好心。」一個容貌頗為丑陋的女人說道。
丁洋搖頭︰「安沒安好心,明天我再與他們談談就知道了。即使是沒安好心,我們刻意拉攏,又怎麼會拉不過來?」
「羅援朝那老狗真是道貌岸然,一肚子壞水,咱們的異能突破是大家一起商量來的,丁老大不過是個領頭人,他偏以為咱們有什麼修煉秘訣,真是又臭又硬的廁所石頭。」另一個中年人咬牙說道。
丁洋苦笑︰「這世界哪有公平?這羅援朝自從自己的夢想破滅之後早已經走進了另一個極端,處處猜疑,自大,貪婪,早已經不是他還有理想那一會的人了。」
「丁老大很了解他?」那丑陋女人來了興趣。
「要不然他怎麼會這麼針對我呢?別人都能好,唯獨我不能好。」丁洋笑了笑,見屋內眾人都好奇地看著自己,干脆說了原因,「我爹是紅小將,他正好犯在我爹手下。」眾人一下子就明白了。
「你們說,能不能讓那羅老狗的孫子羅小狗••••••他的口味大家都知道,然後我們就能讓那張雲遠和羅援朝反目成仇了•••••••」那丑陋女人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說了起來。
「滾你娘~的!干這缺德事下輩子都要被萬人騎的!」她旁邊的中年人頓時罵開了,其余人也都不以為然。
「別鬧的太厲害了,畢竟我們名義上還是羅援朝的手下,這麼搞不行。別看羅援朝再怎麼混賬,再怎麼滿肚子壞水,這個聚集區暫時還只能靠著他,否則咱們都沒活路。」丁洋則是比他們看得更清楚,一席話下來,所有人都沉默了。
第二天一早,李純原慢慢起身,不料還是驚動了被窩里的玉玉,玉玉睜開明亮亮的大眼楮,一眨也不眨,直直地看著李純原。李純原對著她微微笑笑,不約而同地,兩個人都笑彎了眼楮。
本來是三個屋子,玉玉根本沒有自己要去睡一個屋子的意思,最後還是鑽進了李純原的被窩。
「李純原,今天你修練嗎?」玉玉嬌聲嬌氣地問道。
李純原點點頭,玉玉就起身穿衣服︰「我去給你看著別人。」李純原笑笑,也穿好了衣服。從房間的角落里拉出來昨天晚上準備好的深青色的冰塊,他再次開始了修煉。
在路上的時候因為要時刻防備著可能的突發情況,李純原一直沒有修煉,到了現在才又重新開始了修煉。
手掌按在冰塊上面,那冰塊里面的寒冰異能隨著李純原的念頭一點點地收回了李純原的手臂中。又疼又癢地感覺從手臂傳遍了全身,李純原卻早已經習慣,腦中有些空白,臉上毫無表情,那些外來的寒冰異能充實著李純原手臂內的寒冰異能,然後漸漸地把原來的界限擴展地更遠。
呼!李純原喝出一口氣,結束了今天的修煉。每一次修煉都在進步,自己的進步並不算小,但是相比于那已經突破了第二限制的丁洋,自己依舊是差了很多。
把玉玉從屋門口叫回來,李純原和她開起了玩笑,把小丫頭氣的又是跺腳又是咬人。當他們兩人出屋的時候,院子里的土缸已經灌滿了水,老張正在往鍋里倒水。
「老張,你這是干什麼?」李純原有些不解。軍區是靠著一條真正的大河建的,就在東區的北邊,那里的水應有盡有,根本不必儲存。
老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玉玉總是嫌我髒,我想弄點熱水好好清理一下。」李純原一听倒也理解了,老張現在近乎絕望的活著,讓他有個牽掛,是件很不錯的事情。
老張打理了一下自己渾身上下,皮膚很是白皙,顯然以前也是個不愁吃喝的人物,頭發勉強梳理好,又上丁洋那里跑了一趟,借著丁洋的名頭弄到了一把小剪刀把自己胡子對著水光仔細清理干淨。
這樣一來,除了已經破舊的衣服沒法更換,老張的整個相貌就展現在了李純原和前來拜訪的丁洋面前。劍眉星目,鼻梁挺直,帶著些許沒有清理干淨的胡渣,嘴角還有含蓄從容的微笑,就這麼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帥哥站在了兩人面前。
「這他娘~的是什麼戲法?」丁洋目瞪口呆,李純原也有些詫異,實在沒想到整天蓬頭垢面的頹廢中年人居然還有這個氣質風度和相貌。
老張有些不自在地模了模自己的下巴,小心翼翼地對玉玉問道︰「玉玉,你看怎麼樣?」
玉玉看了看他,勉強點了點頭。老張頓時笑的像是被驢踢了一樣,渾身的氣質風度半點也沒有了。
勉強習慣下來這老張劍眉星目的相貌,丁洋開始和兩人說起了正事︰「張兄弟,還有這個小兄弟,我今天來也是來開門見山的,就是要說說這軍區的規矩還有你們應該做的和不能做的,還有各種忌諱的地方。另外也要打听一下外面的世界究竟是如何了。」
老張點頭笑道︰「此事好說,其實外面的世界和軍區也並無差別,大家都是在苦苦求生,只不過有的人運氣好點,有的人運氣差點而已。至于軍區的各種規矩,還要請丁老大教導我們一番。」
丁洋也不客氣︰「規矩其實也沒什麼說的,最基本的就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種規則,再說就是要想獲得好,必須往外跑。」
「要想活得好,就得往外跑?這句話的意思是去外面拼搏?可是外面都是喪尸,怎麼說要想活得好,就得往外跑?」老張大惑不解地說道。
丁洋笑道︰「這就是羅將軍的心胸了。要想活得好,就得往外跑,意思是指你只要出去,肯殺喪尸,那你不管是東區西區還是南區北區都能領到上好的生活必需品。」
李純原皺起了眉頭,他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也明白了昨天那個欠缺的關節是什麼。原來是這個!去殺喪尸,鼓勵所有人都去殺喪尸,殺得多的自然待遇就多,這樣即使是平民也說不出什麼來了。最主要的是,這是一種分配模式,而隱藏在這個分配模式背後的,卻是羅將軍的一個不小的藍圖。
老張有些不解︰「只要出去就有?不會有這麼好的事情吧?」
「當然不會,會有絕對公正的士兵來統計數據,根據你們殺死的喪尸質量和數量給予獎勵。比如說殺死一個初級喪尸一斤大米,殺死一個變異的初級喪尸可以選擇五十斤大米或者一個軍用罐頭。就這樣來算,當然我們大部分也都是殺的這兩種,動物喪尸更加值錢,足足是變異初級喪尸的兩倍,但是我們寧可不要遇到。」丁洋一席話說的極為明白。
李純原听的微微點頭︰這樣才對,果然這樣才有一個完整的系統。而且這個系統其實是在漸漸地蠶食省城附近的喪尸,很明顯,羅援朝並沒有放棄收復省城,並且打算這麼做下去。
「那麼集體出擊又是怎麼回事?昨天那姓左的將軍曾經說過這一點。」李純原問道。
丁洋有些訝然︰「這家伙和你們說的倒是很快,集體出擊就是為了防止有人空吃異能者或者武術組的福利,主要針對的就是異能組和武術組上有名字的一些害怕作戰的人。每個十天,沒有出去殺死過五十個初級喪尸或者一個變異的初級喪尸的人都要集合起來,強行進行一次集體出擊,進攻省城的一個街道又或者進攻一處喪尸密集的地方。」
李純原淡淡點頭,心里也在奇怪︰不知道是誰的手筆,居然連這種事情都已經想到了,是羅援朝還是他的智囊?總之絕不能對這個羅援朝等閑視之。梟雄,比起英雄來實在是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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