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進了屋里,老張把吳岩按在了床上,一起坐下這才對李純原說道︰「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
李純原並不著急,事到如今他反而愈發冷靜了,他並沒有回答老張的話反而首先問起了吳岩︰「血腥味應該還沒散開,你怎麼聞到的?」
吳岩呵呵一笑︰「若是連這點本事也沒有,我又算什麼內勁高手?」李純原頓時心里發毛,老張也是愕然︰「吳岩,你已經是內勁高手了?」
吳岩點點頭︰「武功練到身處,居然真有內勁,這也是我怎麼也不敢想象的,但是我現在的確已經是內勁高手了。五感超出常人,自然也能問道那寒氣中的微微血腥。這位兄弟又該如何稱呼?又為何要屈身當雲遠的佷子?」
李純原有些無奈,雖然不知道內勁高手如何恐怖法,但是怎麼看都不是自己能夠應付的。「我本來名字就是李純原,因為和老張有些淵源,又不願意暴露自己的實力,因此才名義上叔佷相稱。」
「那今天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屋里又有什麼?」老張問道。
李純原面無表情︰「這種時候,又沒有什麼野獸,能有血腥味的自然是人,我殺了一個人。」老張默然,玉玉抓住了李純原的手,唯有那吳岩不太當回事︰「怎麼?那人怎麼得罪你了?」
李純原皺了皺眉,帶著一絲殺氣說道︰「那賊婆娘想把玉玉交給羅十八,千方百計想要騙玉玉跟她出去。我也沒法子了,只好給她來個一了百了。」
「殺的好!」老張第一個叫了出來,臉紅脖子粗,恨不能立刻沖到隔壁屋里去再把那女人砍成七段八段。他視玉玉如同親生女兒一般,听見那王麗娜的打算自然已經氣的怒發沖冠了。
吳岩沉吟一下︰「這羅十八的手下李兄弟固然殺得痛快,我也感覺大快人心。只是後續麻煩只怕要鋪天蓋地,極難應付。現在羅十八還沒有發動嗎?那可真是奇怪了,怎麼說這女人沒得手也該有後續手段才是。」
「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這女人疑點重重,破綻處處,還沒有後續手段,實在不知道羅十八打的什麼注意。若不是這女人千方百計定要騙玉玉出去,我都以為這女人只是臨時起意的。」李純原說道。
吳岩和老張听後眼前都是一亮︰「臨時起意?這未嘗不可能。如果真是這樣,我們也能夠有些轉圜的余地了。」
李純原愕然看著吳岩︰「你也要參加?對手可是羅援朝和羅十八,你不怕死?」
那吳岩哈哈一笑︰「怕死不當!」李純原心里大為安定︰這人講義氣,功夫又高,以後少不得要用到。心思一轉又有些不放心,李純原試探道︰「我們這院子里還空出來一間房子,吳大哥不如搬過來和我們一起住如何?」
老張哈哈笑了起來,拍起了李純原的肩膀︰「你小子聰明是聰明,疑心也太重了!」吳岩也听出了李純原的意思,笑了一聲道︰「按說我不該受你的這個鳥氣的,畢竟我伸手就能摁死你。但是我這麼做了就未免對老張太不仗義,也罷,我今天就搬過來,我倒要看看你小子還有什麼疑心病。」
李純原這才完全放心,讓玉玉在這屋里好好呆著,帶著兩人去看王麗娜的尸體。老張和吳岩都是習武的,一眼就看出那王麗娜是被李純原偷襲了。
兩人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什麼,只知道李純原用的是寒冰異能,而那女人用的則是石化的能力。
「這女人我倒是知道」吳岩說道,「她是異能組的主要人物,叫做王麗娜,也算是是丁洋的左膀右臂了,怎麼會為羅十八收集女人?這里面有什麼玄機?該不會是丁洋要向羅家賣好吧?」
李純原搖頭︰「這不可能,丁洋和羅家肯定有矛盾,今天上午他過來還特意說了讓玉玉小心的事情。」
「該不會是這個女人想要投靠新主子吧?」老張皺眉說道。
李純原想了想說道︰「這事情必須要和丁洋說明白。」老張和吳岩都有些不解︰「萬一丁洋要公事公辦,讓你殺人償命呢?」
「不會。這女人絕對是瞞著丁洋來做這件事的,也就是說,她是丁洋那邊的叛徒。再說丁洋和羅家似乎也有矛盾,丁洋怎麼會因為這個翻臉?老張怎麼說也是個不錯的打手,主動投靠,丁洋不會分不清好壞的。」李純原思考著說道。
「丁洋如果感覺我們殺了他的手下,讓他丟了面子怎麼辦?」老張突然說道,丁洋算是個小小的領導,萬一這家伙是個偏執狂豈不是沒處講道理去?
李純原倒是看的更清楚︰這丁洋粗中有細,雖然看似色鬼,但卻又從不激起別人的憤怒,能夠自己節制自己的人,會連這點度量都沒有?
不過老張也給他提了個醒,要做好兩手準備。想了想,李純原說道︰「把丁洋請過來吧,他如果想要我們的性命,我們就先做了他,然後離開這軍區,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老張和吳岩齊齊點頭︰「這才是萬全之策。」
老張轉身向外走去︰「我剛才沒找到丁洋,我再去找一遍。」李純原伸手止住他︰「不用急,丁洋離開東區了,估計下午才會回來。」
吳岩說道,「既然如此,你們兩個幫點忙,先幫我把家里的東西搬過來。」
李純原和老張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三人忙乎了一會兒,幫吳岩把家搬了過來。這樣一來,小院里三間房子都住滿了,李純原暫時可以相信的人手也多了一個。
吳岩身為內勁高手,資產要比他們三個豐富多了,罐頭就有五六罐,糧食也有好幾麻袋。要不是老張有大力異能,吳岩的身體機能也早已經月兌離了常人的範疇,這搬家還要費點功夫。
中午午飯是米飯,軍用罐頭,沒人一小塊臘肉,把玉玉高興的像是兔子一樣,蹦蹦跳跳地。
吃過午飯,李純原把王麗娜的尸體稍微處理了一下,防止丁洋看出來什麼異樣。老張則是出去去找丁洋去了,過了一兩個小時,終于帶著渾身酒氣的丁洋回來了。這丁洋離了東區也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居然有人請他喝酒。
進了屋子,丁洋還是那副醉醺醺的模樣,大著舌頭說道︰「老張,有什麼事,直接說,能給你辦的兄弟絕沒有二話!」
老張,吳岩,李純原三人站在他周圍,老張低聲說道︰「丁老大,我把王麗娜殺了。」
「誰?你把誰殺了?」丁洋的酒頓時就醒了一多半。
老張又重復了一遍︰「我把王麗娜殺了。」
丁洋睜大了眼楮,看著老張,半天猛然間冒出來一句話︰「你麻痹啊!敢殺老子手下?!」身上一動就要發飆,一只手卻按在了他的肩膀之上︰「丁老大稍安勿躁,不如听雲遠講講事情經過再發怒也不遲。」
丁洋身體一震,轉頭不可置信地看向吳岩︰「吳岩?這事情是你們武術組做的?」
「並不是,我只是和雲遠關系很好,所以才來當個和事佬而已。」吳岩笑呵呵地說道,只是自己的大鷹鉤鼻子不斷聳動,怎麼看怎麼像是個壞人。
丁洋松了一口氣,對老張說道︰「張雲遠,說吧。你最好能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否則即使看在吳岩的面子上我不殺你,以後我們異能組也不敢要你這樣的煞星。」
老張頓時想起了自己三人制定的對策,只是冷笑不已︰「敢問丁老大,這王麗娜可是你派她過來的?你知道她要做什麼嗎?」
丁洋愕然,心頭有些感覺到不妙︰昨晚,王麗娜似乎說了什麼計劃,被所有人都否決了,今天她不會是要一意孤行,來實施自己的那個計劃的吧?
「這女人想把我的女兒獻給羅十八那個畜生,見我不許,還要耍花招支開我,你說她該不該死?」老張一臉悲憤地說道。
果然!這他媽~的死娘們,不僅缺德還缺心眼啊!丁洋頓時感覺到頭疼起來,一瞬間居然有種拍掌稱快的沖動。你這個混賬娘們倒是死了干淨,光看你想的那些斷子孫根的陰損主意,就他媽~的早就該死。
只是,你死了,他媽的還讓老子丟面子了!別人怎麼看我?丁洋看了看老張,口上仍舊有些不服氣︰「那你也該提前告訴我,怎麼處理她該由我來,怎麼也輪不到你。」
老張連忙給他一個台階︰「丁老大,這件事情也不怨我,你說是不是?那可是我女兒,這婆娘也太惡毒。再說她明顯是羅十八派過來的臥底,是咱們異能組的叛徒,丁老大,你說是不是?」
丁洋勉強點點頭︰「這事情雖然是如此,但是這時候怎麼說來著,殺人終歸要償命,這件事情我也不能當作沒發生過,還是要上報一下比較好。」
這就是要挾了,剛剛順坡下驢就開始了要挾,也不用老張湊過去了,丁洋明顯就要趁這個機會把老張收服。老張也是經歷了不少事情的人了,見此哪能不明白?連忙上前說起了好話︰「丁老大,咱們畢竟是一個異能組,這麼做也不太好。能不能給個寬限或者幫個小忙?你一開口,不過小事一件,對我可是性命攸關了。」
丁洋微微點頭,似乎听到了什麼,又似乎什麼也沒听到,也不說話。
老張呵呵笑道︰「其實,丁老大,我今天找了你一天了,就是要參加丁老大的小隊,將來大家一起互相有個照顧。」丁洋這才滿意︰「真的?」
老張笑著點頭︰「自然是真的。」
丁洋這才改口︰「王麗娜這臭婆娘又陰又損,我也是厭惡她很長時間了。現在她死了,咱們也沒必要這麼傷悲,不如好好商量一下應該如何應對,你看這樣可好?」
「丁老大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老張認真地說道,
丁洋哈哈大笑,拍了拍老張的肩膀︰「放心吧,這件事就交給我了。」又皺眉道︰「王麗娜的尸體如何了?我還想再見見,無論怎麼說,也曾經是我的手下。」
李純原上前一步說道︰「家里有玉玉這個小孩,就早早地埋了,丁老大不要怪罪。」
丁洋本是隨口一說,顯示自己不是那種冷血的人,見李純原這麼說,也就點頭︰「那還真是可惜,竟然連最後一面也沒見。」這人粗獷地不像話,卻又這樣斯文地說出這樣虛情假意的話,當真是讓人開了眼界。
老張應承下來加入丁洋的小隊之後,丁洋倒是談興大發,拉著他侃天侃地侃大山起來。李純原和吳岩不奉陪了,老張只好苦著臉听這丁洋借著說話發泄剩余的酒勁。
「丁老大,你怎麼在這里?趕緊出來,羅十八那畜生不知道得了什麼風聲,今天居然跑到咱們東區來撒潑來了,非要找什麼美女。」門口一人無意間看在了站在院子里說話的丁洋,連忙喊了起來。
丁洋一愣,也顧不得和老張說話了,連忙向那人確認︰「羅十八來了?」
那人連連點頭,丁洋頓時罵罵咧咧地嘟囔幾句,又對對老張說道︰「今天咱們就先聊到這里吧,我去看看那個畜生想干什麼。」
「丁老大也帶我們去看看吧,我還真沒見過這樣無法無天的紈褲,今天也想見個活的。」李純原不知道何時從屋里站了出來,丁洋笑道︰「你說話也蠻有意思,一塊去看看也好,以後見了這人都要躲得遠遠的。」
丁洋向院子外面走去,老張和李純原都跟在後面,吳岩本來也想一起,卻被內心擔憂的老張硬生生留了下來照看玉玉。
也沒有多遠,那先前報信的人就帶著丁洋三人到了東區那條換東西的大街上。大街上一片喧鬧,一個衣服嶄新的年輕人正在張狂的大叫︰「麻痹的,看老子我不弄死你!你不知道我是誰?」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幾個士兵圍住了一個青年,那青年腳步虛浮,腳下的小攤被踢開,散了一地的醬油,原來是個買醬油的。
李純原有些哭笑不得︰本以為羅援朝的孫子總該也有些城府,哪想到會是這般模樣?對付這等人,還要用上智謀,簡直是髒了腦子。
丁洋卻是上去了,聲音猛然提高︰「羅大少,你這是在干什麼?什麼時候你也可以在東區橫行了?」
那年輕人正是羅木羅十八,只見他雙目無神,皮膚白皙,骨瘦如柴,勉強算得上英俊,卻又說不上的邪氣。羅木見是丁洋,頓時呵呵冷笑︰「這不是傳說中的紅狗兵嗎?怎麼跑到了我的面前?我爺爺不記恨,我可是沒這麼大度,還不快滾。否則惹得老子我不高興了,連你一塊收拾了。」
丁洋笑道︰「正所謂問題都在前三排,根子還在主席台,這不是傳說中的走資~派的孫子嗎?要不要老子再革了你這個小王八蛋的命?」
見丁洋罵了自己,羅十八頓時污言穢語地罵了起來,丁洋也不甘示弱,兩人像是街頭的潑婦一般對罵起來,都在強烈要求要和對方的族譜上的女性成員發生超越友誼的非正常男女肉~體關系。
李純原卻是對羅木又多了了一點認識,這家伙狂是狂,但是卻是個有點自知之明的家伙,也知道自己其實真的奈何不了丁洋,因此只是過過嘴癮。
「草!出門遇見死狗,晦氣!咱們走!」那羅木猛地往地上呸了一口,大踏步地領著士兵走了。
丁洋也罵罵咧咧︰「莫名其妙,下次再敢來東區打斷你的狗腿!」李純原心思一動,在旁邊應和道︰「果然是莫名其妙,簡直好像和人約好了一樣。」
丁洋一怔,回頭仔細打量了一下李純原,然後吐出了一口大唾沫︰「他娘~的!差點被人算計了!死得好!死得好!」李純原咧嘴笑笑,露出了一口白牙。
李純原一提示,丁洋立刻就想到了羅十八為什麼表現這麼奇怪,而那王麗娜為什麼這麼有把握小丫頭玉玉一定會被羅十八看上,感情他們真是商量好的。這王麗娜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地改換了門庭,明白了這一點,丁洋心里僅有的一點可憐之意也沒有了,只剩下對王麗娜這個賤人的痛恨。
原以為她只是手段下流些,終究還是自己異能組的人,哪里想到這婆娘還有自己的小算盤。
「你很不錯。」丁洋對李純原說道,用帶著酒氣地手拍了拍李純原的肩膀。心思一動,又想起自己這邊也缺少幾個心眼活的和自己商量大事,丁洋又問了一句︰「要不要也跟著我?」
李純原眼楮轉了轉,咧開了嘴角,露出了一個似乎是笑容的表情︰「不勝榮幸,丁老大。」雖然有些意外,早了總比完了好。
丁洋忍不住再次回頭看了他一次,總感覺,這個年輕人和自己見過的都不太一樣。
(未曾想到,走資~派也是河蟹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