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如此,李純原並不打算妥協,就像是一開始他就沒有認為自己處在弱勢的地位一樣。或許張樂天以為李純原只能妥協,因為明顯是他掌握了談話的主動權。但是李純原,卻恰好不喜歡別人自以為是地安排自己的地位,就像是現在這樣。
「張軍官,你需要講信義,這是我對你的建議。」李純原平靜地說道。
張樂天意外地看看李純原,見他臉上沒有半分退讓的意思,也瞪圓了眼楮。兩人就這樣對視起來,李菲菲看的莫名其妙,看看張樂天又看看李純原,伸手又拿了一塊糖吃了起來。
「呵呵呵,剛才只是個玩笑,你這家伙還真是沒有什麼幽默細胞。」張樂天最終決定妥協了,李純原對他來說有用,兩人因為這種小事翻臉實在不值得。而且只要李純原在他手下,以後的機會不還是有的是嗎?
李純原挑了挑眉︰「是嗎?送信的那五個女人你怎麼處理的?」
「白玉活埋了,其余四個關了起來。」張樂天歪了歪頭,絲毫沒有為自己口中的一條人命感到動搖。李菲菲打了個哆嗦,還要去抓糖果的手連忙縮了起來,整個人也縮到了李純原的旁邊。
「白玉?就是那個有點心機的女演員吧?我說的艾滋病你確認過了?」李純原想起了那個有些艷麗的明星,有些不太懂張樂天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活埋一個人。
張樂天掏出一支煙來點上,遞給李純原,李純原擺手拒絕。「艾滋病已經確認過了,病源的確就是白玉。那女人有些心機,不過我本來也不想殺人,但是我們所處的地方畢竟容不得半點疏忽,她胡亂叫喊只會給我們引來喪尸,所以不如干脆就一了百了。」
一股煙霧從張樂天嘴里噴了出來,李菲菲被嗆得直咳嗽,李純原對她說道︰「出去上院子里玩雪去。」李菲菲應了一聲,去院子里玩起了還沒化去的積雪。
「活埋這種方式,看起來張軍官可是對那女人厭惡不輕。」李純原平靜地說道。
「這女人是誰?劉浪死了?」張樂天吞雲吐霧,很是自在。
李純原也不再拘泥于什麼規則,解釋起了張樂天的問題︰「劉浪死沒死我不知道,我是在省城迷路了才回來的,如果不出意外,劉浪應該還活著才對。至于這個女人,她的來歷有些奇怪,我看她傻乎乎的,她卻說自己來自首都,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張樂天老早就看出了李菲菲有些問題,簡單來說就是有些缺少心智,雖然能夠理解正常的話,卻很容易大悲大喜,讓李純原一解釋頓時有些恍然大悟︰「原來是個傻子!不過——」張樂天看李純原的表情有些鄙視了︰十一二歲的小丫頭,蓬頭污面的女人,心智不全的女人,這個李純原的愛好還真是那個什麼••••••
「不過什麼?」李純原自然不知道張樂天已經給自己打上了變~態的符號,疑惑地問道。
「沒什麼。看起來我們對于你的經歷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不如說一說我們兩個人合作的主要原因,軍區以及左立業,你看如何?」張樂天說道。
李純原搖頭︰「信息不對稱,依舊是只能听你說。」
「不,這十天里軍區風平浪靜,什麼也沒有發生。所以我想我們關于左立業還是有很多話題可以談的。」張樂天深吸一口,將剩下的半支煙直接吸完,按滅了火星,雙手拄在下巴上悠然說道。
李純原輕輕捏住了眉頭,冰涼的感覺讓他頭腦一清,煙草帶來的煩躁感也消失了許多︰「是嗎?要考慮一件事情,我們總要綜合來應對,我想知道的是除了左立業,羅援朝羅將軍又做了什麼?丁洋又做了什麼?又或者羅木又做了什麼?不知道這些•••••••」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一聲巨響猛然從所有人耳邊炸響,李純原和張樂天齊齊吃了一驚,張樂天猛地站起身來︰「這是什麼聲音?怎麼這麼大?小黃!警衛員!過來匯報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警衛員還沒進來,李菲菲慌里慌張地奔進了屋子里面︰「李純原!我們快逃吧!六耳它來報仇了,這是它集結喪尸的聲音!」
張樂天猛然回頭,懷疑地看向李純原,李純原臉上毫無表情,張樂天心中狐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警衛員小黃慌里慌張地跑進來︰「長官,外面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在大叫,應該是一種變異了的喪尸。」
張樂天伸手一擺,指向了李菲菲︰「你說,現在究竟是怎麼回事?」
李菲菲搖了搖頭,把身體躲到了李純原身後。李純原平靜地說道︰「這件事情正好我也知道,不如張軍官來問我。」
張樂天皺起了眉頭︰「這個女孩讓你快逃,這說明有一件關于生死存亡的重大事情,這件事我不能信任你,我要親自問這個女孩。告訴我,六耳是誰?他怎麼集結喪尸?又為什麼要來報仇?」
李菲菲有些不敢說,只覺得張樂天板著臉凶惡異常。李純原慢慢說道︰「六耳是一種喪尸,它集結喪尸就是用剛才的方式,六耳的能力想來就是听力敏銳,最擅長發現人類居住區,被它發現的人類居住區都會被它率領的喪尸狂潮所毀滅。這就是這個女孩讓我們快逃的原因。」
張樂天看向李純原身後的李菲菲,見她臉上並沒有異樣,這才有些相信李純原的話。「那麼報仇又是怎麼一回事?」
「你不知道常白李趙劉五位前輩每次進入省城尋找的對手就是六耳嗎?這一次看來六耳是徹底發怒了啊。」李純原淡淡地說道,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但是有選擇的說真話卻偏偏能給人更大更真實的誤導。
張樂天一听這禍事似乎還是那五個高手惹起來的,不由有些憤怒,用力拍了拍自己眼前的桌子,罵起了髒話。罵了好一會兒,張樂天才反應過來︰「現在還有幾只六耳喪尸?」
「幾只?」李純原冷笑一聲,「從頭到尾就只有一只而已!」
從頭到尾就只有一只?張樂天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你的意思是說,那五個高手也無法奈何這六耳喪尸?」他突然感覺到了一種禍從天降的不真實感,這麼強大的喪尸,還要聚集更加不可想象的喪尸狂潮,自己這個小小的軍事據點,能撐得住嗎?不,應該說是能逃得過嗎?
「真他喵的!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張樂天無力地坐下,眼光投向了李純原和他身後的李菲菲。
寒風呼嘯,卡車離了省城沒有多遠就開始打滑,幸好車上的五個乘客都不是普通人,五人合力輕輕松松地就讓卡車擺月兌了這一窘境。
回到車上,李興武倚著車廂慢慢活動身上的筋骨,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白前輩,李純原那小子我看著很順眼,為什麼不拉他一把?」
白姓老者一睜眼,眼中精光一閃而沒︰「很多考慮,最直接的是我們沒必要和張樂天翻臉,剛才張樂天的勢在必得,你們也看出來了。」
「另外還有一點,我們需要看看這個人的品行。李純原很聰明,聰明人大多走上了邪門歪道,如果我們這次不救他,他就開始記恨我們,這說明他是小人,我們救了他日後他依舊會記恨我們。如果這樣,他依舊還記著我們對他的救命之恩,那麼關系大可以以後修補,救與不救都一樣了。」
「你就不怕張樂天殺了他?」李興武問道。
白姓老者搖了搖頭︰「喪尸突然出現之前,這種顧慮我還會有,現在什麼生死,不過是下一秒的事情,自己尚且操心不過來,又何必替他擔心?」
李興武點了點頭︰「你說的倒也不錯,活著就是比死了好!」
白姓老者哭笑不得︰「你這個李瓜娃,我好好的一些感想居然被你一句話說成了這樣的狗屁道理,實在是狗屁不通。」
「我倒是奇怪了。」一個綿軟醇厚的聲音輕輕地插了進來,「你們說,他是怎麼殺了一個和我們一樣的武術高手的?」說話的正是那姓常的老人。
他一說話,劉濤和趙連潛也都有些興趣了。「他和六耳戰斗之後還能殺死一個這樣的武術強者,實在是不可思議!」劉濤模著自己的下巴說道。
「他應該用什麼計謀陷阱了,但是我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麼他主動進了有利于武者發揮的房子,最後活著出來居然會是他?」白姓老者也是萬分不解。
「看來異能突破二重限制之後當真有些蹊蹺,我們以後也要對丁洋小心一些,派些人探探底,看看這突破了二重限制的異能究竟還有什麼奧妙••••••」
「嗷嗷嗷嗷嗷嗷!」一聲巨大的嚎叫聲從省城里面傳了出來,五人腦海里不約而同地出現了一個赤身的狐狸臉喪尸流著血淚怨毒地瞪著自己的形象,李興武更是大聲叫了出來︰「這下糟了!李純原那小子沒說錯!那東西真的在召集喪尸狂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