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小巷,喪尸沒有一個,干干淨淨地。李純原並不以為這是自己上次清理的結果,喪尸是會走動的,無論如何這里也不該沒有一只喪尸,唯一的可能就是六耳剛才的叫聲已經將省城的喪尸都朝著它所在的地方聚集了起來。
想到這里,李純原也就可以了解六耳的恐怖之處了,單打獨斗很難殺死,現在又召集了這麼多喪尸,那喪尸狂潮又該會是如何恐怖?那首都能夠三番五次的堅持下來,也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沿著街道走去,不僅普通喪尸,就是動物喪尸,變異喪尸也再也沒有遇到一個,李純原心內暗驚,對李菲菲說道︰「給我說說你們每次應對喪尸狂潮的方法吧。喪尸狂潮究竟有多恐怖?」
李菲菲打了個哆嗦,似乎是不勝寒意,顯然也是害怕至極︰「喪尸狂潮?那簡直是不能想象的。喪尸無窮無盡,各種各樣的都有,大多數是普通的,也有鑽地的,飛的,簡直讓人防不勝防。」
李純原見她不住哆嗦,這才想起來這李菲菲穿在外面的還是粉紅色的連衣裙,雖然里面也有棉衣保暖之類,這種天氣,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受得了的。
抓住她的手,李純原有些驚訝,李菲菲的手居然比自己的手還熱。突然又想起自己雙手已經變得都有寒冰異能,比常人要涼的多,李純原啞然失笑,松開了手臂︰自己差點忘了這一點。
「李純原,你的手很涼,我給你暖暖吧?」李菲菲傻乎乎地說道。
李純原看著這張美麗無比的臉上卻有著這樣的傻氣,也忍不住有些好笑,擺擺手把手掌放入了口袋,邁步繼續向著自己和劉浪原來居住的地方走去。
李菲菲快步走了上來,李純原感覺口袋一鼓,一支光滑溫暖的小手握住了自己對于常人來說有些冰冷的手,低頭看時,李菲菲笑的眼楮眯成了一條線,眼角的美人痣有種奪目的美麗。
李純原深深呼出了一口氣,冰冷的手掌猛然握緊了那溫暖的小手,兩人就這樣慢慢地向前走著。
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一個喪尸,李菲菲說道︰「以前也是這樣,六耳一叫,所有的喪尸都跑了回去,然後六耳就會氣勢洶洶地來進攻人類的居住區。」
李純原點點頭,感覺不到了自己手中那小手的溫暖了,就從口袋里拿出來了兩個人的手松開了,又把自己的手放回了口袋。李菲菲模了模自己也變得有些涼了手掌,上前敲了李純原一下︰「都怪你,我的手掌也變涼了!」
李純原也不得不佩服這女孩的神經實在是粗大的可以跑汽車了,今天一日之內這麼多事,她卻是毫無疑惑地似乎是忘記了,又或者根本沒往心里去。或許正如夜晚出現的李芬芬所說,這個名為李菲菲的人格正是因為要排解壓力才出現的吧?否則怎麼能夠這樣迅速地將所有事情都排解了?
那個曾經休息的小樓出現在了李純原面前,李純原謹慎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地上尚未化去的積雪顯示著那清晰的情報,一行雜亂無章的腳印從這個小樓通到了那個李純原取食物的小商店,這明顯就是劉浪還活著的證據了。街上也有喪尸的腳印,不過那都是拖成一團的,李純原能夠輕易分辨的出來。
邁步上前,輕輕叩響了房門。「劉浪,出來,要離開省城了,這是最後的機會,趕快收拾一下。」
沒有反應,李純原加大了聲音,反正附近也沒有了喪尸,索性連敲門也變成了砸門。沒過片刻,高瘦個子的劉浪就睡眼惺忪地裹著棉衣給李純原打開了門。「李先生,你終于回來了!」
李純原擺手制止了他要往里面讓的姿勢︰「快點收拾一下,我們要走了。」
「走?去哪里?」劉浪的國字臉上有些疑惑,顯然還是睡得有些糊涂了。
「當然是回軍區,我們要回軍區了!」李純原說道。
劉浪一愣,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我說李先生怎麼還會回來,原來是夢啊,這夢挺好的。」李純原伸手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這不是夢!快點穿好衣服,我們要走了,時間緊急。」
「什麼?不是夢?」劉浪吃了一驚,急急忙忙地跑進了屋里,正正經經地穿著衣服,又開始收拾起了東西,「這東西還能用,回去小楠能夠用得著。」「這東西也可以帶上,小楠肯定喜歡。」
李純原見劉浪這家伙頃刻間成了白痴,甚至連鍋碗瓢盆都要帶著,連忙上前喝止︰「別弄了,我們還要逃命,你弄這麼多累贅干嘛?你完完整整的回家,你老婆就肯定最喜歡了!」
劉浪吃了一驚︰「逃命?這是怎麼回事?」
李純原催促他︰「什麼也別帶,趕緊走,我們時間不多了,必須在今天半夜之前趕回軍區。」見劉浪張口還想問,李純原又道,「我們邊走別解釋。」
劉浪見他催促的厲害,只好舍了自己心目中的很多「能用的」東西,跟著李純原和李菲菲走出了房門。一出房門頓時就愣了︰「咦?喪尸呢?怎麼都不見了?李先生,這是你消滅的?」
李菲菲不滿道︰「你這人怎麼這麼多問題?我都讓你問的有些頭疼了,李純原不是說了要快點走嗎?」
劉浪被李菲菲訓斥了一頓,感到有些丟臉,干脆也不再問東問西了,只是跟著李純原走去,只是越走越覺得心驚,鋪天蓋地的喪尸,似乎自己這一覺之後就成為了過去,竟然一只也沒有了。更讓劉浪不可理解的是,李純原分明是帶著自己順著老路走了回去,那里不是羅援朝的一個軍事據點嗎?為什麼還要自投羅網?
轉念一想,李純原絕不會這麼魯莽,既然他都不怕,自己還怕什麼?自己說到底不過是一條賤命而已。想到此處,劉浪就將心內的疑惑壓下,老老實實地跟著李純原走著,走回了他十天前所在的地方。
走到那巷子口,那四名被凍住的士兵已經被人弄走了,李純原側頭隱隱約約地听見了呼喊聲音,知道這是張樂天的手下在集合,頓時也放心了不少,至少自己沒有被拋棄在這地方。
順著聲音找了過去,李純原听見了張樂天的話︰「現在,我們就是生死存亡的時候,省城的喪尸被那個怪物喪尸聚集了起來,再過幾個小時,那怪物喪尸就要帶著所有省城的喪尸奔著我們來了,所以我們必須要急行軍返回軍區。」
「這里的卡車還有三輛,但是很明顯不管用,現在汽油並不充足,而且路面打滑,我們根本不可能做到利用車輛返回。因此我決定和大家一起急行軍,誰也不能特殊,大家同甘共苦!」
下面的士兵一個個激動得臉色通紅,血氣上涌,一起想要吶喊,卻被張樂天一個手勢制止。「作為將領,我失敗了。我沒能為將軍守住糧倉,也沒能守住這個好不容易得來的地方。但是作為大家的兄弟,大家的長官,我不後悔,因為我不能讓大家送死。」
無聲的吶喊響了起來,每一個士兵都臉色通紅地向著天空高高地舉著自己的手臂,將手掌握成拳頭,僅僅是因為張樂天的一個手勢,這些人就已經能夠自制到了這種程度。
李純原心中不免感嘆︰張樂天不愧是個人杰,比起來左立業還要高上一籌,當然,更值得稱贊的卻是羅援朝的眼光。羅援朝哪里都十分完美,唯一不完美的就是他的孫子羅木,現在他們卻又要注定要對上,李純原心內也在懷疑,自己能否對付的了這樣一個老辣智慧,胸有大略的完美領導者。
比起來羅援朝,李純原知道自己終究還是差上一些的。羅援朝或明或暗的安排,總是讓人眼前一亮,拍手稱秒。而那夸張的戰略更是顯示了他極大的氣魄,立足未穩就開始著眼全省,這實在是想別人之不敢想。
「那麼,解散二十分鐘,準備好必需品,二十分鐘後準時出發!」張樂天一聲令下,整個操場上滿滿地兩千多人頓時有秩序地慢慢散開。
張樂天意氣風發地向著李純原走來︰「成了!只要努力急行軍,今晚半夜之前一定能夠趕到軍區。」
李純原微微皺眉︰「那四個被你關押的女人••••••」
「已經處理了。」張樂天神情頓時冷淡下來,顯然心內也不是沒有負罪感。在這種特殊時期,誰也不能保證什麼,人心變化何其快?誰能保證那四個女人就能永遠想得開?
李純原心內微嘆︰生逢亂世,哪管得了無辜不無辜?只要有可能,就已經是罪了。現在那士兵便也是這樣對待自己,自己和朱長青,丁洋和自己,羅木和自己,不都是僅僅因為一個有可能嗎?